就在整個宋國都在為這件事傳到沸沸揚揚的時候,柳尋香也踏上了前往帝都的征程。


    宋國立國之初,初代宋皇為了避免修士亂世,動搖宋國根基,便早早的設立了修真事物審判所,修真事物審判所的職責,便是處理宋國修真界的日常事務,其中就包括處理魔修邪修等事物。


    在柳尋香離開後的第二天,一道道黑影便從四麵八方前往清河城,這些黑影看不清楚麵容,行動速度很快,進城後便直奔已成廢墟的城主府。


    沒多久,一道道玉簡閃爍,黑影消失不見。


    帝都的一座黑暗大殿中,一名身披鶴氅的中年男子看了眼玉簡上的畫像,隨意的扔到一旁。


    “這種小事,至於鬧的這麽興師動眾嗎,把畫像送到國教院,讓國教院的那幫子小娃娃練手吧,現在的年輕一代,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


    大殿中除了這名中年男子外,空無一人。


    但,他扔在一旁的玉簡,卻就這麽憑空消失了。


    國教院內,一個竹林小築,終日裏水霧繚繞,宛若仙境,偶爾裏麵傳來幾聲琴音,婉轉幽怨,空穀靈音。


    一道流光從遠處急急忙忙跑來,化作一名少女,這少女一路邊跑邊不停的喊道:“蘇師姐,蘇師姐,有好消息,有好消息!”


    小築內,琴音繞梁,檀香環繞。


    哐當~


    竹門被人從外麵推來,一名少女氣喘籲籲的跑進來,說道:“蘇...蘇師姐,好好..好消息。”


    琴聲斷,一道清婉空靈的聲音回答道:“何事?”


    這少女嘿嘿一笑,頗有些神秘的說道:“師姐,你猜,我見著誰了?”


    小築內的女子抬頭,一張秀麗絕倫的瓜子臉出現在了少女眼中。


    這女子一身白衣,皓齒明眸,冰肌玉骨,一雙眸子如寒泉般清冽,但若是細看,就會發現這女子的眼眸下,還藏著一股濃濃的焦慮和憂愁。


    撫琴女子搖搖頭,顯然是沒心情猜測少女的秘密。


    這少女見狀,噘了噘嘴,但很快又恢複了笑意,像獻寶一般上前將一枚玉簡放在撫琴女子的焦梧琴上,努努嘴,示意讓她自己看。


    撫琴女子雖然不感興趣,但又不好掃了這少女的興,隻好拿起來將靈識探入其中。


    “是他?”


    少女見這撫琴女子麵色變化,頓時更開心了起來。


    “師姐,你還記得他吧,吳良誒,沒想到他居然是我們宋國人,我好開心!師姐你知道嗎,他在咱們宋國可是幹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現在好多學子都出去尋他去了呢。”


    撫琴女子波瀾不驚的眼眸中終於露出了一絲好奇之色,這讓少女更加興奮,也不在賣關子,一股腦的把自己知道的全抖了出來。


    “哎呀,師姐,自從你從霧隱宗秘境中出來,你整個人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課也不去上...恩,好吧,你確實不用上課,但是你好歹關注一下外麵的事情嘛,你都不知道,這幾天整個宋國這事兒都瘋了,就是因為這吳良。”


    “他不知道因為什麽事,將清河城城主陳如海一家,連親帶族,全部都給滅門了!”少女說道滅門二字時,眼中精光閃爍,異常興奮。


    撫琴女子刷的一下從榻上起身,問道:“滅了誰?”


    少女被她的反應下了一跳,下意識的回答道:“清河城,陳如海一家啊...”


    撫琴女子身形一晃,瞬間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了小築內,少女反應過來,急忙追了出去。


    “師姐,師姐你等等我啊,師姐,你是不是要去把他抓回來,我跟你一起啊...”


    國教院其他學子聞聲,紛紛看去。


    一名身穿紫衣的青年倚靠在自己的門欄處,看著飛出去的兩道流光,皺了皺眉。


    “徐嫣,去打聽下蘇炤靈匆忙離開國教院的原因。”


    “是,九殿下。”


    白光內,蘇炤靈眼中滿是焦急。


    “吳良為何要殺陳如海一家,如此血仇,必有因果,會不會是與當年之事有聯係,不行,不論如何,我都要找到他,問上一問。”


    梓下城,一麵石牆上,柳尋香的畫像被貼在了最顯眼的地方。


    “這是啥子嘛,老漢兒,你給我念哈子嘛。”


    “啷個認得字邁,這畫像上的人兒做啥子了哦?”


    “我認得,我認得,我來看看哈,通緝榜,白發魔修,屠殺清河城城主一族滿門,我滴個乖乖,現有帝都刑部發來通緝。


    各城池中但凡有發現舉報者,賞白銀五百兩,能取其人頭者,賞上品靈石三千!我的天,五百兩銀子啊...”


    圍觀的人群頓時將這畫像處堵的水泄不通。


    一名白發青年緩緩從人群中退了出來,正要離去時,突然,一名背著長刀的黑衣青年擋在了這白發青年的麵前。


    “道友,為何不多看看?”背著長刀的青年冷聲說道。


    白發青年抬起眼瞼看了眼擋在自己麵前的背刀青年,這背刀青年麵容普通,年紀約摸二十五六上下,但在白發青年的眼中,這背刀青年的周圍,卻是懸浮著無數柄鋒利的長刀。


    這些長刀雜亂無章,卻將背刀青年整個人都包裹在內,保護的很好,若是有不開眼的想要對這青年不利,恐怕瞬間就能被這刀意給切的稀碎。


    入道的化丹強者!


    柳尋香心中有些驚訝,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人找上了自己,而且還是名與自己同境界的修士,看來這宋國,還是藏了些龍虎。


    雖然驚訝,但柳尋香表麵依舊不動聲色,回答道:“看完了,沒什麽意思。”


    背刀青年笑了笑,說道:“在下聶狂,不知道友怎麽稱呼?”


    “你叫什麽與我無關,我也沒興趣認識你。”


    說完,柳尋香側身繞過聶狂,繼續向這遠處走去,然而聶狂卻身子一晃,再次出現在柳尋香的麵前,雙眼有些泛冷的盯著他。


    “道友本事不大,脾氣倒不小,莫不是真以為自己殺了陳家連帶三百多凡人就無敵修真界了嗎,像你這等殘忍手段,屠戮凡靈,夜裏睡覺心中就不會恐懼嗎。”


    柳尋香眉頭一皺,但還是忍耐下來沒有發作,冷聲說道:“你如果是來說教的,我勸你還是在我沒煩你之前離開。”


    聶狂被這接二連三的話給氣笑了,怒道:“好,好,我今日算是知道什麽叫狂妄之輩,我乃宋國大宗門狂刀宗少宗主,今日來此,就是為了取你人頭!”


    柳尋香看著他,一道目光如同利劍一般死死的盯在聶狂身上,聶狂頓時腦袋一嗡,隻覺自己像是幼時被狼獸盯住一般,恐懼開始從他心底驀然滋生。


    “殺意!好強的殺意!他怎麽會有這麽強的殺意?”聶狂心中咆哮,但身子卻絲毫動彈不得,這股殺意從四麵八方盯著他,讓他呼吸都開始變得有些困難。


    就在聶狂堅持不住,準備率先動手的時候,柳尋香突然收回目光,從聶狂身邊走過。


    街道上,人流依舊,誰也沒發現就在剛在,這裏發生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對決。


    微風拂過,聶狂隻覺自己背後一片冰涼,卻是被汗水浸濕了衣衫。


    他天賦不差,早年進入狂刀宗後迅速在宗門展露頭角,深的宗門長老的器重,憑借自身天賦毅力,他成為宗門年輕一代中最先進入化丹境的修士。


    而後,他進入宗門試煉之地閉關三十年,終於成功入道,奠定了狂刀宗有史以來第一天驕的美名,更是被內定為狂刀宗下一任宗主,這讓他心中很是自得。


    這次出宗,也正是因為他閉關錯過了宋國大比,得知了陳家滅門之事後,想著若能斬殺白發魔修,便能一戰揚名,躋身到宋國高層的眼中。


    可沒想到,僅僅一個照麵,他就敗了,敗的一塌塗地!


    剛才,他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若是忍不住先動了手,現在的他,已然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聶狂咽了咽口水,心底有些後怕。


    “他怎麽會這麽強,他看起來比我小,難道是他二十歲就進入化丹境了?不可能,一定是他有什麽駐顏秘術,他絕對是個修行百年的老家夥!”


    聶狂下意識的回頭,想看看那白發青年,卻看到一隊人馬朝著自己走來。


    領頭的青年穿的花枝招展,一手還摟著一個嬌豔欲滴的女子,這花枝招展的青年看到聶狂後,臉上笑意濃厚,眼中卻是鄙夷連連。


    “喲,這不是狂刀宗的少宗主嗎,怎麽一個人站在街上發愣?被人打傻了嗎?”


    聶狂眼中殺機閃爍,但立刻又變得平靜下來,冷聲說道:“花枝繞,你要是不想被我一刀砍死,就最好別在我麵前晃蕩,我小時候殺雞子殺習慣了,見不得五彩斑斕的玩意在我麵前晃悠。”


    說完,聶狂徑直朝著城門方向離去。


    “莽夫,粗魯!狂刀宗的都是一群莽夫!”穿的花枝招展的男子被氣的渾身發抖,指著聶狂罵道。


    等到聶狂離去後,花枝繞才重重的喘了幾口氣,對身後的人說道:“跟上他,這聶狂沒別的本事,唯獨一隻鼻子比狗還靈。


    他此次出宗一定是想找到那白發魔修,我們跟上他,說不定就能搶先抓到那白發魔修!哼,這白發修士頭顱上的名和利,是我們百花宗的,誰也別想搶走!”


    遠處,聶狂嘴角微微一揚,繼續向著城門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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