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頭氣鼓鼓道:“你別捏我臉,小心我把你腦袋瓜兒拿下來做葫蘆。”


    蕭末晚哈哈大笑,但隨即反應過來,見七頌、常玉等人一臉茫然地看著自己,頓知失態,急忙咳嗽兩聲,莊重道:“場地已經備好,二位上宗請,柳少主請。”


    七頌點頭,牽著小魔頭先行過去,秦璿緊隨其後,剛走兩步,察覺到感覺身後沒動靜,回頭一看,隻見常玉還停在原地。


    她疑惑道:“常師兄,你還不走嗎?”


    常玉心中泛苦,他倒是想走,但這走不走是自己說了算嗎?


    他將腦袋僵硬的扭到一旁,柳尋香一臉笑意的看著他,道:“常玉師兄請。”


    說著,還拍了拍他的肩膀,頗有種長輩鼓勵晚輩的意思。


    常玉麵色更難堪了.....


    柳尋香目光閃爍,在拍常玉肩膀時,他乘機留下了一道靈識在常玉體內,隻要一會他在台上敢亂說話,這道靈識就會教他做人!


    這種場合下,以柳尋香的身份拋頭露麵出現自然是不可能的,好在靈宗畢竟是大宗,對他來廣場也早有準備。


    蕭末晚見他們離去,自己則留下來陪同,將柳尋香帶到廣場側邊一處不顯眼的位置,如此,也算是兩邊不得罪。


    “靈宗在這中州也不過是滄海一粟,所以行事還是要避諱一些,還請東域少主莫要見怪。”蕭末晚解釋道。


    柳尋香嗯了一聲,其實他坐哪都無所謂,若不是為了防止洗墨書院的弟子說錯話,這種場合他來都不會來。


    而且靈宗沒對他喊打喊殺,反而還讓聖女作陪,這已經是給足了他麵子,他若是再鬧事,就顯得有些不講情麵了。


    當然,情麵這種東西在他心中究竟值幾兩銀子,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


    二人入座,柳尋香看向右手邊前方的高台,七頌已經麵帶微笑,盤坐在上麵開始講經。


    雖說他來的目的本是想斬殺柳尋香,後麵迫於柳尋香恢複修為的壓力才臨時變卦,但他畢竟是佛子,與常玉等人不在同一境界。


    在兩禪寺時他就經常去給下麵依附的寺院宗門講經,所以現在給這些低階修士講授神通經文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


    再加上他如今也是蛻靈巔峰境的大修士,大羅漢,這修為,這身份,這見識,在靈宗講經,不算委屈了靈宗,反而還是靈宗低階弟子的榮幸。


    畢竟佛子講經,在中州也不是什麽人都有資格聽的。


    正是鑒於這點,靈宗對柳尋香也算客氣。


    柳尋香聽了聽,便收回目光,七頌講解的很透徹,但都是些最基礎的東西,以他如今的境界,聽與不聽,都沒什麽影響,頓悟不了什麽。


    看來這七頌也是故意的,知道自己在旁聽,不敢將兩禪寺真正的本事講出來。


    他聽得無趣,下意識扭頭看了眼坐在旁邊的蕭末晚,卻發現蕭末晚也沒聽,而是一雙黑眸子滴溜溜的盯著自己。


    見柳尋香看來,蕭末晚也不躲閃,反而與他對視。


    柳尋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大膽的姑娘,不過一想到當年王盤山懸崖下那一幕,頓時又釋然了。


    那時候的蕭末晚就很大膽。


    “我叫蕭末晚,你長得真好看。”


    這句話再次浮現在柳尋香腦海中,恍若昨日。


    二人就這麽光明正大的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看的台上講經的七頌幾次差點咬著自己的舌頭。


    “這二人是鬥起來了嗎,但小僧怎麽感覺不到靈氣的波動?”


    良久,還是柳尋香被看的心虛,不著痕跡的挪走目光,問道:“晚聖女可看出了些什麽?”


    蕭末晚道:“沒看出,所以我還在看。”


    “........”


    “那晚聖女想看出什麽,不如你直接問,柳某直接告訴你可好?”


    “不,自己看出來的東西會更真實。”


    “.......”


    柳尋香揉揉眉心,自己當時怎麽沒發現,這蕭末晚這麽古靈精怪。


    “晚聖女,柳某很好奇,靈尊為何對我這麽一個邪修如此寬容,容我進靈宗不說,還讓聖女做陪?”柳尋香無奈,隻好自己找話題。


    蕭末晚道:“因為你太能禍禍了。”


    柳尋香來中州不久,甚至一來就被書院大祭酒廢了修為,但他在東域的所作所為,傳到中州後還是讓一些老家夥頗為頭痛。


    至於這頭痛的原因,柳尋香也大概有些猜測。


    “聖女真是.....”柳尋香苦笑,蕭末晚還真是什麽話都敢說。


    蕭末晚沒聽出他的無奈,問道:“柳少主是不是以前見過我?”久久看書


    “!!!”


    柳尋香的心髒隨著她的話驟然停了一刹。


    不過好在他如今經曆頗多,早已做到了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所以心中雖然驚詫,但臉上卻神色不變道:“晚聖女何出此言?”


    蕭末晚歪著頭,道:“我去過東域。”


    “.......”


    柳尋香突然想到,當時九國盟會時,成國古鴻身邊也有名來自中州的女子,隻不過那女子時刻以紗遮麵,他當時並未多加注意。


    後來這蒙麵女子本想乘機殺了自己,但聽聞自己是詐傷後,二話不說就逃回了中州。


    如今想來,那蒙麵女子難不成就是......


    蕭末晚沒注意他的神情,自顧自道:“我小時候去過東域一趟,在那裏我遇到了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孩,不過後來出了太多事,我也回了靈宗,那個男孩,也不知後麵究竟怎麽樣了。”


    聽的她說去東域是當年那時,柳尋香心中才鬆了鬆,不過也疑惑起來,既然當時那個來自中州的蒙麵女子不是蕭末晚,那她又會是誰呢.....


    柳尋香端茶的手不自主的緊了緊,道:“晚聖女既然想知道那個朋友的下落,為何不去東域找找?”


    蕭末晚搖搖頭,眼中劃過一抹黯淡。


    柳尋香將她的神態看在眼裏,覺得她應該是想去找,但是因為很多原因,沒有去.....


    這一刻,他突然很想將自己就是當年懸崖下的那個小男孩的事實說出來,但最終,話到嘴邊,還是被他生生咽下。


    “哦,那真是可惜了,這麽多年了,再想找到估計也難了。”柳尋香不動聲色道。


    蕭末晚歎道:“說起來,那個時候,柳少主應該也到了差不多該拜入殺神千人騎的年紀。”


    修真界的修士一般都是十歲以後就可以被送入宗門修行,有的條件不允許,就稍微晚些,但最好也還是二十歲之前送入。


    中州不乏消息靈通者,在柳尋香來到中州後,就有好事之人將他在東域的事挖了個幹淨,二者相結合,所以蕭末晚才會有此一說。


    柳尋香聽得這話,心中說不出是慶幸蕭末晚沒有認出來自己就是當初那個小男孩,還是該失落她沒有認出自己就是當初那個小男孩。


    “緣分這種東西,說不準,不過等柳某再回東域的時候,倒可以幫晚聖女留意一二。”


    “是嗎?那真是太謝謝你了,到時候找到了還請柳少主務必告訴晚兒一聲,晚兒是真的很想再見他一麵。”


    柳尋香將頭別到一邊,不去看她,嗯了一聲。


    “我何嚐不想再見你一麵呢,晚兒.....”


    他左手食指上,一枚儲物戒指泛著淡淡的熒光,戒指裏麵,一根灰色鴉羽旁,正靜靜地躺著半截燒的漆黑的手鐲。


    場中講經大會在二人的閑聊中結束。


    當然,之所以這麽快結束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後麵常玉上去後根本不知道講些什麽,隻好將平日裏教習授課時的東西碎碎散散的背誦出來,中間不是斷句就是漏字。


    聽得台下靈宗弟子一頭霧水。


    蕭末晚見七頌牽著小魔頭走來,再次恢複之前的端莊,道:“佛子今日口綻金蓮,我靈宗弟子真是福氣,今晚佛子好生歇息一夜,明日我們三人便啟程前往白骨淵。”


    七頌之前講經時就老瞟見柳尋香在與蕭末晚說話,又聽不見二人具體說什麽,所以草草說了些道理神通便下台欲要過來。


    結果鞋子還沒沾地,就又被靈宗一名長老留下,說了一大筐子客氣話。


    好不容易擺脫了這靈宗長老,再過來時,這二人就已經聊完了。


    這讓七頌心裏有些鬱悶。


    不過他還是麵帶微笑道:“晚聖女客氣了,明日啟程甚好。”


    柳尋香也不鹹不淡的道:“大和尚有些迫不及待了啊。”


    七頌道:“柳施主不同樣如此?”


    蕭末晚隻覺一陣頭大。


    這二人,還沒啟程就已經藏不住自己的狐狸尾巴了嗎!


    本來常玉等人過來準備跟蕭末晚辭行的,結果柳尋香將手往他肩膀上一放,常玉頓時改口,說什麽突然也想去白骨淵看看。


    對此,蕭末晚自然是高興的,不然自己一個人夾在這二人中間,說不得還沒到白骨淵,自己就先變成一堆白骨了。


    常玉苦著臉,秦璿等一眾弟子則一臉埋怨。


    秦璿在見到自己的同門後,知道了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這才反應過來早日裏常玉是想支走自己,讓自己找靈宗的太上長老幫忙。


    不過眼下.....說這些還有什麽用!


    蕭末晚是宗門聖女,去白骨淵這種大凶之地自然少不了師門一頓送溫暖,送關懷,所以與幾人約好了時間後,便先行離去。


    其餘三撥人,則依舊各懷心思,回了望月樓,當然,常玉依舊是被柳尋香押著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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