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峰的眸光瞬間變得銳利,盯著脆生生開口,有理有據,但臉上還帶著嬰兒肥的小皇帝,淡聲問道:“皇上,那草民且問你,若你身在群山之中,被虎狼圍困,你此時具備的能力隻能砍殺其中一頭虎狼,你該如何做?”


    蘇程曦和景澗聞言,都是眼睛一眯,隨後齊齊扭頭望向了兒子。


    蕭予桓抿著唇瓣,一時間沒有回答上來,但他眉頭緊鎖,在認真思考此事。


    莫如峰也不催他,耐心等待著他的回答。


    半晌之後,蕭予桓張了張嘴巴,認真地回答道:“莫老,朕還年幼,學習到的東西並不多,給出的答案或許不如您意,但一定是朕深思熟慮後的答案,還請您莫要見笑。”


    莫如峰聞言,點頭道:“皇上請說便是。”


    他原本也沒期盼一個七歲都不到的奶娃娃能給出一個什麽樣的答案。


    但仔細思考之後再給出答案這點,讓他感覺到被尊重,心底對小皇帝還是有些欣賞的。


    不管能力如何,態度是誠懇的,就讓人心裏高興。


    蕭予桓拱拱手,遲疑道:“若還未到絕路,朕會選擇避其鋒芒,畢竟虎狼成群,朕不具備將其全部斬殺的了能力;若是避無可避,性命攸關,朕便將其中領頭的斬殺,再求一線生機。”


    這個答案不算錯,但也並非上策,隻能說是中規中矩。


    但對莫如峰來說,便已經足夠了。


    他銳利的眸光中閃過一絲讚賞,隨後擺手道:“多謝太後和皇上賞識,但草民做了許多年的閑雲野鶴,自在逍遙慣了,隻怕是適應不了京都城內的爾虞我詐和處心積慮,還請太後為皇上另尋高明吧!”


    “莫老……”


    蘇程曦輕笑了一聲,溫婉柔和地說:“您學識淵博,智謀無雙,若是就這般回去隱居,是不是浪費了一身好本事?皇上雖然年幼,但無論是先帝還是哀家,對他的教導都是十分重視的,您今日也看見了,皇上並非紈絝子弟,反而是知事懂禮的。若您願意成為帝師,往後皇上便由您親自教導,哀家絕不幹涉,無論是先帝還是哀家,對莫老的能力和性情都是十分信任的。哀家相信您一定可以將皇上教導成能力卓越的明君,也能幫襯他將雲盛皇朝打理得井井有條,讓天下百姓安居樂業,讓雲盛皇朝走向鼎盛,讓我們再也不用遭受外族侵略,更不用再提心吊膽,害怕因大權旁落而人頭落地。”


    莫老眸色複雜地盯著蘇程曦看了半晌,淡聲道:“太後娘娘,您太抬舉草民了,草民並沒有這樣的能耐。”


    “哀家並沒有誇大其詞,而是足夠相信莫老您的能力。”


    蘇程曦說:“不知您還記得陸相陸大人嗎?當年您辭官回鄉時,他還隻是內閣學士,如今已成為百官之首,他昔年得您教導,感念萬分,他向哀家提過您,也覺得除您之外,無人能擔此重任!”


    莫老想到當年那個總是紅著臉向自己請教問題的學生。


    眸光瞬間變得頗為惆悵。


    時過境遷,多年已過,那個孩子終究如願,成長為一個能獨當一麵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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