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見謹被蘇程曦這般質疑的眼神看得心裏憋屈,半晌之後才咬咬後槽牙,沉聲道:“曦兒,在你眼裏,為夫便是這般無能?做什麽事情都要受到別人的牽製?”


    蘇程曦輕笑了一聲,搖搖頭,神色認真地回答道:“我從未這般想過,人生在世,總要遇到一些挫折的,這很正常,你隻是做出了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這並非是無能,而是明智之舉。”


    蕭見謹聽蘇程曦這般恭維他,並不覺得高興,反而更加憋屈了。


    在他的預想中,蘇程曦或許會像上一次誤會他寵幸別的女人那般跟他鬧脾氣,亦或是跟他冷戰,但他從未想過蘇程曦竟然會如此冷靜。


    仿佛前段時間兩人蜜裏調油恩恩愛愛的日子宛若鏡花水月,從未發生過一般。


    但那些感覺,卻又是那麽的真切。


    難道蘇程曦在跟他恩愛的時候,心裏早就已經做好了別的打算嗎?


    若真是這樣,未免太過心狠,也太讓人心寒了。


    蕭見謹盯著蘇程曦淡漠的眼睛看了半晌,隨後低聲說:“既然曦兒如此善解人意,為夫也就放心了。”


    蘇程曦淡笑著說:“你想做什麽便去做吧!不必顧忌我,朝堂之事我並不了解,但我相信你無論如何,都不會拋下我和桓兒,這便夠了。”


    她大方得體,端莊典雅,善解人意到讓人越看越不爽。


    蕭見謹咬咬牙,突然站起身來,側頭對她說:“時辰不早了,為何還有些奏折尚未處理好,今夜便不過來歇息了,曦兒早些歇下吧!”


    若是以往,蕭見謹就算沒有忙完,也會讓人將奏折送過來,批閱完畢之後便心滿意足地抱著蘇程曦歇息。


    但是今日,在他提出要去處理奏折的時候,蘇程曦非凡沒有挽留,竟然還規規矩矩地行禮道:“臣妾恭送皇上,皇上慢走。”


    蕭見謹一口氣憋在胸口,最後鐵青著臉轉身大步離去。


    蘇程曦緩緩直起身來,扭頭望向不遠處搖床裏麵睡得正香甜的兒子,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走上前去輕輕地碰了碰兒子軟乎乎的小臉,低聲呢喃道:“桓兒,你一定要好好長大,這世間或許就隻有你永遠都是為娘的親兒子了。”


    想了想,蘇程曦又說:“還有月兒,等你再長大一些,為娘帶你去見見你月姨可好?”


    小家夥睡得很沉,壓根就聽不到蘇程曦在說什麽。


    但這並不影響蘇程曦的傾訴欲,她眸中有些濕潤,輕歎著說:“若是月兒還在,便好了。”


    這個世界上,能為她拚盡性命之人,除了父母,便隻有月兒。


    可月兒卻因為保護她而死了。


    這是蘇程曦心裏最深的傷痛。


    就算往後餘生,隻要想起這件事,她依舊會痛徹心扉。


    蘇程曦守在兒子的身邊枯坐到深夜,汝蘭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小聲勸道:“皇後娘娘,夜深了,您該歇息了。”


    蘇程曦眸色微閃,抬眸望向汝蘭的眼神還有些恍惚,像是剛回過神來一般。


    沉默了片刻之後,她垂著眼簾,神色淡淡地點頭道:“好,既然時辰不早了,那便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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