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蕭見謹便在朝堂之上鬆了口,讓欽天監選一個好日子,便開始舉行選妃大典。


    他才一鬆口,文武百官肉眼可見的興奮起來。


    蘇程曦在得知消息的時候,正在給兒子喂奶,神色微頓,隨後低聲說:“好,本宮知道了。”


    蕭見謹按部就班地上朝,批閱奏折,到鳳舞宮陪蘇程曦用膳,晚上偶爾留宿在鳳舞宮中,但更多時候他自己睡在承乾殿。


    這是以前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蘇程曦意識到他們之間的距離終究是越來越遠了。


    兩人用膳的時候,絕大部分時間都相對無言。


    理智告訴蘇程曦,若是不想被往後入宮的新人給比下去,就得利用她乃是皇後,為蕭見謹生了一個兒子的先天優勢在他麵前討好,激發他內心的愧疚,讓他往後無論如何都不會太過為難她。


    人心易變。


    若是兩個人沒有走到白頭,就很難保證兩個人真的可以白頭偕老。


    這世間的事情,總是隨時都在發生變化。


    有許許多多恩愛不疑的夫妻,最後也會走到相看兩厭。


    亂花漸欲迷人眼。


    無論再如何深愛,都避免不了有人會半途改變心意。


    這世間的男子,有無數人深愛著自己的發妻,但也不妨礙他們納妾,坐擁無數美人,生下許許多多的庶出子女。


    蘇程曦不太能接受,但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階段了,她就算不得不接受,也不願意妥協。


    她答應了蕭見謹納妃,這是蕭見謹的權利。


    男人就是這樣,他若是沒有變心,你怎麽樣都好。


    他若是生出了二心,你就算一直限製他,他也未必會如你所願。


    蘇程曦並不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悲觀,而是她更願意從這種泥濘的沼澤中保持平和的心態。


    所有人都以為她生性跳脫,但其實她很多事情也會看得很透徹。


    “曦兒,三日後便是選妃大典了,屆時你需要與我一同過去看看。”


    用完膳後,蕭見謹側頭望向蘇程曦,看她神色始終寡淡,有些於心不忍,又低聲說:“當然,你若是不願意去的話,也是可以的。”


    蘇程曦卻低笑了一聲,側頭望向蕭見謹,淡聲道:“我自然是要去的,我若是不去,旁人還以為我這個皇後沒有度量。況且,皇後為皇上選妃,本就是規矩。”


    蕭見謹微微一愣,半晌之後才低聲說:“曦兒所言極是。”


    他雖然明白蘇程曦未必能相信他說的話,但還是忍不住強調道:“曦兒,為夫承諾過你的事情,就會做到,你不要不開心。”


    蘇程曦點點頭,微笑著回答:“我知道的。”


    蕭見謹覺得蘇程曦壓根就沒有信過他。


    這讓他心裏更不是滋味了。


    他總覺得現在的蘇程曦離他越來越遠,明明兩人靠得很近,但她顯然已經將他這個人隔絕在心門之外了。


    這種感覺跟上次的一模一樣。


    蕭見謹忍不住捏了捏額頭,輕歎著說:“既然你知道,那為夫便先去批閱奏折了,今日政務繁忙,晚上就不過來用膳了,你帶著桓兒早些歇息。”


    “好。”


    蘇程曦微笑著點頭。


    蕭見謹眸底閃過一絲失望,隨後站起身抬腳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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