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此人如何稱呼?”


    “此人,此人…”


    步堆聽到詢問後想要答複,但是不知什麽緣故,開口後似乎有些顧忌,變得欲言又止。


    “小子是當今魏國護國天師首徒,有幸得陛下差遣,隨使臣大人同去宋國。”


    步堆期期艾艾的時候,一旁少年主動接過話口,答複徐兵謹。答複的時候昂首挺胸,神情倨傲。


    “聽聞天師術法高強修為通天,道長既是天師首徒,修為與眼界定然也是不俗。”徐兵謹聽後奉承。


    “徐宗主過譽,俗世修行是逆天而行,很是艱險,隻求能夠窺得一絲天機,如論如何也不敢說能夠通天。”少年聽到讚譽,心中很受用,略微低了一下頭以後推辭。


    “穆老。”


    聽到少年回應,徐兵謹轉身向階梯下的老者開口。穆老聽後會意,轉身離去。隨後,徐兵謹再次麵向步堆與少年二人開口。


    “道長過謙。徐某前些日救了一人性命,那人無以為報,以一株藥草相贈,說是產自遼東深山。府中無人能夠斷定此物,不知能否勞煩道長指點?”


    “談不上勞煩,也沒有不可。”少年還沒有回應,步堆像是久經此事,連忙回應。


    少年身份,徐兵謹早有猜測。在幾日前,他已備好口中說到的“藥草”,在宴席開始前命人帶至廳外。


    因此,步堆回應以後沒過多久,穆老回返,將一個錦盒呈上。徐兵謹接過以後沒有耽擱,直接遞到少年手中。


    錦盒外圍有紅色絲線纏繞,盒口處還有蠟泥封印。少年接過後小心打開,隻看了一眼便將錦盒閉合。


    “徐宗主,你莫不是在消遣我?”閉合錦盒以後,少年看向對側,冷言質問。


    “道長的話是何意?”徐兵謹見狀,臉上露出惶恐,開口詢問。


    “有幾人不知曉,盒子中的藥草是一株人參?如何不能斷定此物是什麽?”少年仍舊質問。


    “道長息怒,徐某自然識得此物跟腳,但是無法斷定此物年份。”徐兵謹連忙解釋。


    “哦。”少年聽後,短暫回應,不再是質問時的聲色。回應以後,再次開口。


    “我隻能看出在千年以上,具體年月也無法斷定。”


    “此事不急,不急。”步堆見情勢緩和下來,連忙說和。說和以後,又提出自己的建言。


    “護國天師修為高強,定然能夠知曉此物底細。不如將此物帶回都城,由道長師尊定奪。”


    “徐某也有此意。”徐兵謹聽後連忙附和。


    少年點了點頭。


    此事定下以後,徐兵謹再向老者使了眼色。老者隻離開了數息工夫便再次回返,隨後有歌舞藝女走到廳中,衣袂飄飄腰肢舞動。


    廳中一眾徐氏宗親與賓客欣賞歌舞的時候,少年沒有跟著看向廳中,他仍在想著方才的事情。


    遼東盛產人參與其他藥草,徐兵謹方才說的來曆,聽著並沒有異常。


    但是少年心中確定,若不是他在妄言,就是受了被救那人欺騙。


    錦盒中的人參,雖然隻看了一眼,少年仍舊能夠確認是出自西北,不是遼東。


    想到此處,他想要再向徐兵謹詢問。將要開口時候,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將話語生生止住。


    此物出在哪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被他看到,又被他收下帶回都城。徐兵謹想要獲知此物根底是假,將它送給自己與步堆是真。


    況且,當他再次回憶步堆當時話語時,這一點也有印證。


    少年雖然清高,卻不迂腐。隻是初經此事,沒有被他人指點,明白的有些晚。想明白以後,他不禁讚歎徐兵謹決斷幹脆有些手腕。


    無論如何,此物是他替師尊收下。來而不往非禮也,他開始思索如何替師尊回禮。


    片刻過後,他有了決斷。隨即附身在步堆耳邊密語,說出心中想法。


    徐兵謹送與的人參即便隻有千年藥齡,放在俗世也能值數萬兩銀錢。但在修行人眼中,要想獲得此物隻能靠機緣,不是銀錢能夠衡量。


    既然他送與的無法用銀錢計量,少年的決斷,要回應的也不能用銀錢計量。


    歌舞以後他會主動演習一段術法,若是徐兵謹對道家技藝有興趣,便以道家藥丹和術法回贈。


    隻是凡人無法研習道術,他隻能回贈術法演變出來的強身技藝。


    步堆聽後,連連應允。等少年說完後,廳中歌舞還沒有停下,他向前探身告知。


    徐兵謹聽後,頓時對藝女歌舞意興闌珊。不等到結尾,就將她們盡數遣走。


    少年見狀,立即下場兌現承諾。口訣與手訣連番動作後,眾人察覺廳中景象出現變化,由宴客廳堂變為仙家庭院。


    施展術法的時候,眾人眼光都在少年與景象上麵。少年目光反向看回去,時時留意徐兵謹的反應。見他對眼前的景象極有興致,沒有抗拒。


    不到一盞茶的工夫,仙家景象散去。眾人沉浸其中無法自醒,數十息過後,仍舊如癡如醉。


    “仙家手筆,歎為觀止!”


    又過數十息,徐兵謹先從景象中醒轉。隨後連續擊掌,開口讚歎。


    “可惜南行以來,沒有見過同道中人。聽聞河南尹中多才俊,不知徐宗主府中是否有修行人?”


    少年聽到讚美聲音,沒有在意,開口時候,反而有一種曲高和寡的落寞。


    “聽道長提醒,徐某記起堡中確有一人,與道長事同道。若是有意,我即刻遣人將他喚來。”聽到少年話語後,徐兵謹連忙回應。


    “自然是好。”少年應允。


    貴客在場,主家不能遠離。徐兵謹示意廳中侍候的仆人,前去偏院喚司馬問之前來。


    徐氏主堡方圓數裏,宴廳與偏院之間相距很遠。仆人疾行不停,不到一炷香工夫到了院中。來不及在外麵提醒,直接抬手,“啪啪”拍著屋門。


    “什麽人?”司馬問之將要歇息,聽到響聲後詢問。


    “府中管事,有事求見公子。”仆人氣喘籲籲回應。


    “什麽事?”司馬問之再問。


    “今日常侍大人到府,隨行有修行人士。宗主喚你前去,為大人演習術法。”仆人如實告知。


    “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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