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麻煩了,此時正值道佛兩家聯手迎戰妖族的關鍵時刻。


    “明顯的栽贓嫁禍,伏心,你不會看不出來。”別還沒抵達戰場,自己家就開始內訌。


    伏心沒說話,眼神中猶豫、懷疑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該不會是道家有過前科吧,宋京方問道:“曾經有過類似情況出現?”


    伏心低頭合掌,“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垂著腦袋。


    哪有話說一半,剩餘半截兒還吞回去的。


    宋京方催促道:“你怎麽不說話?”不帶這樣吊人胃口的。


    “師祖您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伏心反問。


    跟玄蟬還有關係?


    宋京方腿不抖、心不慌,“不都跟你們說了,我記憶丟失,什麽都不記得。”


    伏心道:“兩百年前,一向隱居世外的道宮發布乾坤令,號令天下道人追殺一位叫間離子的弟子。”


    “間離子偷學天書禁術,每日啖肉飲血,後煉至深處,甚至屠戮凡間村莊,犯下滔天罪孽。”


    吃人肉修煉,咦~間離子真重口味,哪裏算的上人,人形妖物罷了。


    “直到道宮長老天星道人出山,連同您一起才解決了這魔頭,化解人間劫難。”


    不僅跟“自己”有關係,而且還是核心人物。


    “你不都說我跟天星道人已經解決了間離子,今日這事,栽贓嫁禍無疑。有教無類,佘山君都能學會佛門神通,又怎會沒別的妖怪學了道家法門。”


    無論是佛門神通還是道家法門,誰都能學,端看個人的領悟、天賦,沒有修煉體係不同,存在“生殖隔離”一說。


    當初佘山君在她身上種下紅蓮業火,燒得她欲仙欲死,就是從緣責小和尚的師祖,明誌和尚留下的火種裏悟出來的。


    “師祖說的是,弟子著相了。”


    看他老實認錯,宋京方忍不住多說兩句,“既然妖物的目標是城東的流民,你們就沒有安排人在附近?”


    要連守屍他都沒想到,她現在立刻馬上帶著銀瓶兒跑路。


    豬隊友遠比神對手更可怕。


    “這正是弟子不解之處,昨夜我們派出去的弟子回來說,城東一切正常。”


    昨夜在城東巡邏的弟子若能傳回消息,也不至於死這麽多人。


    “他們修為低微,妖物小施障眼法就能輕易蒙騙過去。城中妖物定不是單打獨鬥,有一群手下以供驅使。”


    甚至可能有凡人被蠱惑,助紂為虐。


    宋京方心中反複算計,光明麵上己方手上這點牌,打哪一張都壓不過人家。


    伏心謙虛問道:“師祖,我們該怎麽辦?”


    “伏心,你總問我該怎麽辦。你說,師祖該怎麽辦?”


    宋京方笑得玩味,伏心不是緣責小和尚,不用什麽事都需要她教。


    能成為鎮國寺二把手的人怎會簡單。


    她不是戲精,慣不會掩飾自己,以蟬一和尚的心智,多半已經懷疑她的身份。


    他選伏心和尚與她同行,一是輔助,更多的是監督吧。


    而眼前的伏心,處處以她為先,事事求她做主,毫無主見,要說他沒存試探的心思,誰信呐。


    戲太過了。


    伏心似乎沒有聽出宋京方的言外之意,“弟子全憑師祖吩咐。”


    “哼~”聽我吩咐?


    行!我們比比誰的頭更鐵。


    “昨夜你已經打草驚蛇,短時間內,烏惑鳥妖應該不會再回來,我們明日啟程,抓緊時間趕往懸川山脈。”


    “師祖,距離跟胡靈約定的時間尚早。且我們一走,烏惑鳥妖再回來,邵陽百姓怎麽辦?”


    “那你留下,我帶自己弟子去。”宋京方開始胡攪蠻纏。


    “弟子修為不濟,不敵烏惑鳥妖,留下也無濟於事,希望師祖以邵陽百姓為重。”


    宋京方倆手一攤,苦惱道:“我也沒辦法啊,連烏惑鳥妖的蹤跡都找不到。我總不能一直在邵陽耗著。”


    “比起懸川山脈,天下人的安危與邵陽百姓,孰輕孰重,伏心你說,師祖該如何選?”


    宋京方問題級別拔高,又給伏心拋回去。


    選小部分人,還是選大部分人?


    好像選哪一個都不對。


    伏心沒有被宋京方繞進去,“佛祖亦不能普渡眾生,弟子隻希望師祖能再多留幾日,盡最大的努力去拯救。”


    “行啊。”多待幾日她又沒關係,“你負責找,我負責打,能不能拯救邵陽就看你了!”


    還是給繞回來。


    熱絡的氛圍隨著宋京方最後一個字音落下消失,兩人相看無言。


    伏心抿著唇,捏著念珠,目光灼灼盯著宋京方,散發出的無形氣勢罩住宋京方,逐步施壓。


    宋京方腦中神經緊繃,下巴昂著,驕傲到底,無所畏懼。


    隨便看!


    當粑粑我被嚇大的?


    “下午,皇城派有使臣來邵陽,弟子會來請師祖一同迎接,請師祖不要外出。”


    態度還是恭敬的態度,但宋京方從中感受到一絲高傲。


    嗬~小子你還是嫩點,屈居蟬一之下不冤枉。


    “我去幹什麽,你做主就行了。”


    宋京方不是跟他商量,話撂下推開門進去,火速關上,送客。


    伏心拇指掐著一顆念珠珠子,摩挲兩下撥過去,甩袖離開。


    厄運咯咯叫著在宋京方麵前撲騰而過,一看就是被宋京方突然開門給嚇的。


    死雞崽子,膽兒挺肥,敢躲在門後偷聽。


    銀瓶兒還在昏睡,宋京方放心跟厄運算賬。一把撈起,別住它的兩隻雞翅膀。


    “咯咯咯~老不死的,你壓小爺的翅膀作甚。”小雞腿兒蹬呀蹬。


    摁雞窩裏,“粑粑有事問你,昨晚是不是有人跟蹤我們?”


    “咯咯咯~”


    “你不說人話,就是有咯?”


    厄運的感知比她靈敏,也正是因為帶著它,宋京方自認不會被別人跟蹤的原因。


    結果,家門不幸!


    宋京方掐住雞脖子用力一捏,“咯嘰~”


    “你既然知道,為什麽不告訴我?”把自己的後背留給不懷好意的人,簡直找死!


    手下一收一鬆,厄運被捏得唱出各種調。想想都好氣,自己養這麽個坑爹玩意兒。


    “你咯嘰……冤枉咯嘰……小爺!”


    “我冤枉你?”宋京方鬆開讓它好好說話,“咱們好生說道說道,我怎麽冤枉你了。說不出個一二三,扒光雞毛,讓你以後再也勾搭不了小母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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