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梔嗓音清淡,沒有任何煙火氣:“不知道。”


    楊毅捎了捎頭,雖然看出薑梔對這事不感興趣,但想著畢竟是她家自己的事兒,就順嘴道:“她在派出所門口滋事,讓抓起來了。”


    話說到這裏,他頓了頓,神色有些複雜的看了薑梔一眼,繼續道:“後來發現她懷孕了,閔書記的老婆親自來保釋的人,不過薑丁香並不承情,兩人在派出所門口推搡,導致薑丁香流產,當時圍觀者很多,恐怕你家最近不太好。”


    聽罷,薑梔一時有些無語。


    薑家最近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原本和諧的家庭因為一個私生子變得緊張,一對老夫妻也離了心,再加上家裏女兒不孝順,整個家庭環境和霜打了的茄子差不多。


    薑丁香即將高嫁,算是這個家裏最喜氣的一件事。


    可惜,這唯一的喜事也變成衰事,有了“她”這個未婚先孕的女兒不說,又多了一個未婚流產的女兒,這下子,薑家剩下的薑桂花想給自己找門像樣的婚事就更難了。


    薑家現在大抵不是不太好,應該是很差。


    “我知道了,多謝。”薑梔道了謝,帶著兩個孩子離開了派出所。


    至於薑丁香乃至薑家的事,她當個熱鬧聽聽就算了,和她也沒什麽關係。


    一出派出所,小禦就嚷嚷著說道:“我要吃糖葫蘆!”


    薑梔瞥了他一眼,轉頭看看小淙:“小淙想不想吃?”


    小禦氣哼哼的鼓了鼓嘴巴,像一隻大青蛙,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最喜歡老二。


    小淙好一會兒都沒反應,看樣子對糖葫蘆並不感興趣。


    “他不吃拉倒,你給我錢,我去買!”小禦腆著臉,眼巴巴看著薑梔,張開小手說道。


    薑梔拍了拍他的腦袋,一本正經地道:“好好說話。”


    小禦不耐煩的皺了皺小眉毛,好一會兒才道:“老媽給我點錢行不行?我想吃糖葫蘆。”


    “這還差不多。走,一起去買。”薑梔斜了眼滿臉憋屈的兒子,如是說道。


    盡管最近大名鎮被整改了,但讓才四歲的小禦自己拿著錢去買糖葫蘆,她的心還沒那麽大,不說被拐走,他能不能找回來都是個問題。


    “行行吧。”小禦一臉的不滿意。


    這條街上沒有賣糖葫蘆的,母子三人繞過派出所,走了老遠才看到扛著糖葫蘆草靶子的老爺爺,買了四根,小禦一拿到手裏就迫不及待剝開糖紙吃了起來。


    “誒?前麵在幹嘛?咋那麽熱鬧?”小禦說著,拔腿就往那頭跑去。23sk.


    “小禦!”薑梔眉頭一皺,眼看著小禦跑進人群裏,沒辦法,隻能抱起小淙追了過去。


    小禦仗著人小,在人群中擠來擠去,不多時就跑到了最前麵,薑梔沒辦法,隻能厚著臉皮跟上,來到最前麵才看到一群穿著製服的工人在鬧事。


    這是一家名為“恒暢”的國營棉織廠,工廠設備齊全,主要生產白斜紋布,黑線呢,花線呢,絨布,平細布等等。


    這家棉織廠很有名氣,薑梔雖然對大名鎮不算很熟,也聽過他的名頭。


    這是怎麽?


    這時,站在一邊和旁人搭話的小禦轉過頭來,啃著糖葫蘆,笑嘻嘻地道:“這家廠子倒閉了,聽人說經營不善,拖欠工人工資,材料商的錢也拖著,現在鬧得要賣廠還債了。”


    “賣廠?”薑梔美眸微眯,若有所思。


    “先使一部分人富起來”的政策激活了大膽子的人去拚搏闖蕩,大批大批的民營企業家和資本雄厚的私企相繼出現,固步自封的國營廠落寞是必然趨勢。


    國營企業倒閉潮,下崗潮即將來臨。


    棉織廠倒閉,廠長欠下巨債,迫切想要出掉手裏的燙手山芋。


    她壓根不需要支付太多的錢就可以收下一個廠子,這絕對是一筆值得一做的買賣。


    沉思片刻,薑梔就拉著抱著小淙,拉著小禦,徑直往這家恒暢棉織廠走去,一群在外叫嚷的職工們見狀,都疑惑的瞅了她一眼,旋即繼續憤怒的大喊。


    “還我血汗錢!還我血汗錢!”


    異口同聲的呼喊聲聽的人頭皮發麻,棉織廠大門卻緊閉不開。


    薑梔走到門口敲了敲,聲音不大不小:“裏麵有沒有人,是不是要賣廠?談談?”


    一眾呼喊聲戛然而止,不論是嚷著要血汗錢的職工還是圍觀群眾,都開始議論紛紛。


    “這女人是不是瘋了?棉織廠現在欠了一屁股債,就算接手想重新做起來也不容易,買這麽個空殼子廠有啥用?白白浪費那個錢!”


    “就是,這女人也太敗家了,她爺們兒能讓她出來這麽謔謔?”


    “嗬嗬,她能出得起錢再說,我聽說這廠子李廠長準備賣七八千塊錢哩,除了萬元戶誰能買得起?而且萬元戶又不傻,買這裏隻能賠錢!”


    相比說著閑話的群眾,一群要工資的職工們麵麵相覷,他們倒是真希望這個女人是來買廠的,隻要廠子賣出去了,那拖欠他們的工資就能發上了。


    職工裏有個瘦高的男人走出來,一臉狐疑地看著薑梔:“你真要買廠子?”


    薑梔頷首:“要買。”


    這麽大的廠,就算不用來做生意,扒掉蓋樓房都能大賺一筆,簡而言之,值錢的不是廠子,而是地皮,不趁著八十年代便宜時購入,還等什麽?


    瘦高男人叫老侯,是棉織廠裏幹了十五年的老職工了,如果可以他也不想來幹了這麽多年的廠子裏鬧事,畢竟是有感情的,李廠長人也不錯,但沒工資就養活不了老婆孩子,整整三個月的工資呀,一百多塊錢,拿不到手其他都是虛的。


    這會兒聽了薑梔的話,老侯沉吟道:“行!我給你拉線!”


    他說完,就衝著曾經的同事們道:“大家夥今天先回去,你們也看見了,有人願意買廠了,說不定明天拖欠的工資就能給我們結清了,今天暫時先這樣吧!”


    職工們看看彼此,低語一番,甩下一句:“成,明天我們再來!”


    隨著職工們離開,人群也散了大半,但依舊留了些想湊熱鬧,看年紀輕輕的薑梔是否真有那個魄力買下一個正在虧本賠錢的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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