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雖然汪洋幾個一心想去洛櫟的房間玩,奈何他就是不答應,最後隻能幾個人一起去客房玩。


    其實在客廳玩也一樣,但汪洋那個多事兒的總說沒氣氛。


    天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氣氛……


    到了客房門口,洛櫟就要進去,汪洋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別急別急,你先等等,我想到了一個好玩兒的。


    洛櫟皺眉,等著汪洋往下說。


    汪洋假意咳了一下,道:“咱們哥幾個挨個兒進去,從洛遠哥開始,進去之後就把禮物都放在桌子上,阿櫟最後一個進去,一會當著大夥兒的麵拆禮物,猜猜都是誰送的。”


    趙子軒笑:“哪有當著別人的麵拆禮物的,不都是等人都走了自己偷偷摸摸拆嗎,而且,咱們從來的時候可就拎著禮品袋呢,阿櫟都看到了,看大小就能猜個七八分,請問汪智障同學這個遊戲的難點在哪裏”


    汪洋有那麽一瞬間也感覺自己好像有點智障,不過他是不會屈服的,他又咳了一下,道:“那就猜裏麵是什麽,這樣應該稍微有點難度。我就不信阿櫟可以看穿禮品袋禮品盒……”


    在汪洋小朋友期待的眼神下,洛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洛寧覺得智障兒童歡樂多說的就是汪洋這樣的……


    第一個進去的是洛遠,接著是洛寧,然後是方新宇、汪洋、趙子軒和方毅,幾人都按照汪洋說的,把東西放桌上,然後站成一圈,等著主角上場。


    洛櫟從左往右挨個兒說:“第一個不知道,第二個是玩偶,方新宇送的;第三個是打火機,方毅送的;第四個是精製彈弓,汪洋智障兒童送的,第五個是書簽,趙子軒送的;最後一個不知道,洛寧送的。”


    “我的被猜中了,其他被猜中的孩子舉起爪子讓我看看。”汪洋道。


    結果一看,隻有洛遠和洛寧沒舉起爪子。


    “拆開看看,快快快,我都好奇得抓抓心撓肝的。”方毅開始起哄。


    洛櫟先拆開了第一份禮物,是拳套,那玩意兒洛寧不懂,但一定不會便宜,洛遠做事一向力求找不出錯處……


    最後的那份禮物自然是洛寧送的耳釘。


    洛櫟低著頭,洛寧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雖然洛櫟平日裏也沒什麽表情就對了……


    “寧哥啊,怎麽隻有一隻?”汪洋好奇寶寶率先發問,“你怎麽會忽然想起來送耳釘?耳釘不是送情侶的嗎?”。


    洛寧撇了撇嘴,道:“屁,誰規定的耳釘隻能送情侶?還有我就這麽一隻,買的時候就這麽一隻,怎麽滴,有意見啊?”


    洛遠捏了捏洛寧的鼻子:“不許說粗話。”


    洛寧略帶撒嬌地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再懟汪洋。


    汪洋縮了縮脖子:“哪敢啊,隻是阿櫟又沒有耳洞,戴耳釘不是違反校規嗎,他也戴不了耳釘啊……”


    “別叨叨。”洛櫟瞥了他一眼,他立馬做了一個用膠帶封上嘴巴的動作。


    被汪洋這缺心眼的玩意兒這麽一說,洛寧又那麽一丟丟小尷尬,她買禮物的時候完全沒有把實用性或者是洛櫟的喜好考慮進去,完全就是因為她自己看順眼,都是機緣巧合。


    這麽一來好像缺心眼的人是她……


    當然,她也不會生汪洋那個傻缺玩意兒的氣,畢竟人傻不是他的錯……


    氣氛有點尷尬,汪洋被禁言了,其他幾個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說點什麽,救場的一事任重而道遠啊!


    洛櫟把耳釘從盒子裏拿出來看了看,說:“很好看。”後麵在心裏默默加了一句:“我很喜歡,非常喜歡。”


    隻是三個字,卻恰到好處的讓尷尬的氣氛淡化了不少。


    “洛遠哥就是那種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學習好,性格好,長得也好,哪哪都好的那種,幸好我沒有這麽一個哥哥,不然在他的襯托下我會被我爸媽當做垃圾扔到回收站。”待洛遠出了房間,被解禁重新獲得了言論自由的汪洋感概了一番。


    “來來來,別磨磨唧唧的了,玩牌,”方毅道。於是幾個人就湊在一起開始玩牌,方新宇不太會玩,奈何還是被汪洋拉上了。


    不過相比方新宇這種近乎小白的選手,眾人更不想和汪洋選手組隊,因為方新宇選手服從組織的領導,汪洋同誌則一言難盡……


    汪洋一副他是老大他天下第一的氣勢,不過牌技爛得讓人汗顏,出牌的時候就像沒有經過腦子。


    “大海啊,你是用腳後跟在思考麽?”洛寧在汪洋一波神奇的操作後氣得想把手裏的撲克牌往他的腦袋上招呼。


    “我已經對他徹底絕望了。”同隊的趙子軒涼涼地說了一句。


    汪洋同誌表示不服:“我那是策略,策略啊!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


    愚蠢的人類們已經不想說話了。


    ……


    當晚汪洋一行人都走了之後,洛寧去洛遠房間時洛遠還在看書,眉頭皺得死死的。她走過去,從他的桌子上拿起一張白紙,又從筆筒裏抽出一隻筆,刷刷刷幾下在紙上畫出一個q版的皺著眉的小老頭,眉頭部分特寫的,看起來可愛又滑稽。


    她把那小老頭放在洛遠前麵,洛遠瞅了一眼,沒說話也沒什麽表情,洛寧也不急,坐在他旁邊淡定地轉著手裏的筆。


    過了一分鍾左右,洛遠才“噗”的一下笑了出來。洛寧這才開口:“什麽題能把我哥難得眉頭皺成那樣,我瞅瞅。”


    洛遠在她腦袋上輕輕拍了兩下,歎了口氣:“你也看不懂啊。”


    “是哦。”洛寧笑。


    洛遠放下書,看著洛寧道:“晚來怎麽會忽然想起送耳釘?”


    “不為什麽啊,就是我去精品店的時候看到了,覺得好看所以就買了,有什麽不對嗎?”


    洛遠:“……沒有。”確實沒有什麽問題,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有點不舒坦。這個世界上洛寧大概是唯一一個會把他放在心上的人,是他唯一的親人。


    ……


    事實證明洛寧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準的,和老沈熟悉之後就會發現老沈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她對很多事情有著她自己的見解,這對班級來說是一件好事。


    洛寧挺喜歡這個教英語時候很認真,私下裏有點咋咋呼呼女漢子氣息爆棚的班主任,她不愛秋後算賬,學生做錯了事,快速處理清楚,今後就不會再把這事兒提出來反複折騰。


    也正是因為她這種有點江湖氣的豪爽性格,一幫子半大不小正是叛逆期的孩子被她管理得服服帖帖。


    ……


    又過了一年,洛寧初二,洛遠高二,本來以為所有的事情都會一直這麽發展下去,不過上天還是不願意放過他們。


    洛寧初二的暑假裏,洛白的公司出現了問題,已經送到顧客手裏的一百多箱產品被檢出質量有問題。原材料什麽的都是洛白親自經手的,不可能有問題,那麽問題就隻有可能出在加工過程上。


    洛白接到顧客的投訴之後就去處理個中的事情,賠償、善後、找出廠裏究竟是哪一個環節出現問題……總之,他忙得焦頭爛額。


    從放假到收假,整整一個月,洛寧隻在家裏見過他一次,他的眉宇間盡是疲憊和戾氣。


    李秀珍也急,可她不知道她能幹什麽,最後還是沒事兒似的找她的一幫子姐妹打牌逛街。


    之後又是一個多星期沒有見到洛白,再次見他是在醫院裏。


    那天下午他們像往常一樣吃完晚飯各自回房,不一會兒,李秀珍房裏傳處撕心裂肺的哭聲,洛寧和洛遠幾乎同時跑出房間,洛櫟比他們倆稍晚一步。


    推開門,李秀珍跌坐在地上,全身都在顫抖。洛寧走過去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媽?怎麽了?”


    李秀珍尖叫了一聲,抬起頭看著洛寧,說是看著,其實隻是茫然地朝她的方向瞪大眼睛,眼睛裏完全沒有焦距。她的手緊緊拽著洛寧的胳膊,指甲陷阱肉裏,有點疼。


    洛遠試圖拉開她的手,無果。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媽,別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了。”


    四個人誰都沒有再出聲,房間裏安靜得隻剩下呼吸聲,又過了幾分鍾,李秀珍才像是靈魂歸位了一樣,顫抖著說:“老洛出事了,收拾東西,立馬去醫院。”


    “什麽!我爸他怎麽了!”一直站在一邊默不作聲的洛櫟衝上去揪住李秀珍的衣領。


    “放開,當務之急是趕快去醫院。”洛遠扯開洛櫟,冷冷地看著他。


    幾個人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洛白已經進了急救室。四個看起來三十幾歲的穿著一樣的工作服的男人坐在樓道的椅子上等著。


    看到洛寧一行人,都站起來聚了過來,其中一個道:“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前老板還在廠裏,後來接到一個電話就出去了,看著挺急的,他把車從車庫開出去走了不到一百米就和一輛卡車撞上了,恰好被來上晚班的員工見著了,他也不曉得怎麽辦就急匆匆往廠裏跑,我們一聽是老板就趕過去看,救護車那會兒也已經到了,我們不放心,所以就跟過來了……”


    洛遠道:“幾位大哥,真是謝謝你們了。”


    “沒事沒事,舉手之勞,老板是好人,不像其他地兒一樣隨便欠員工工資,我們能幫一點是一點吧。”其中一個人回答,末了,幾個人就趕回廠裏了。


    李秀珍幾乎處於呆滯的狀態,隻知道茫然的看著手術室不停掉眼淚,洛櫟擰緊了眉頭一言不發。


    一直到淩晨三點十五分,洛白才從手術室轉移到重症室。李秀珍跑過去抓住一個醫生問:“我老公怎麽樣,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那醫生被她掐疼了,皺眉道:“我們盡力了,但是這位先生的腦部受到了嚴重的創傷,現在雖然還有生命體征,但是醒來的幾率很小……”


    李秀珍一聽抱著頭蹲在地上開始尖叫,把周遭的醫生護士都嚇了一跳。


    “這位女士,您先冷靜,您這樣會打擾病人學習,”一個護士全解,奈何李秀珍根本聽不進去。


    洛寧走上前去吼了一嗓子:“你他媽別叫了。”


    一群人驚訝的看著她,不過李秀珍總算是停止了抽風的狀態。


    一個醫生道:“簡單說,他現在已經成了植物人,也就是是與植物生存狀態相似的特殊的人體狀態。除保留一些本能性的神經反射和進行物質及能量的代謝能力外,認知能力已完全喪失,無任何主動活動。又稱植質狀態、不可逆昏迷。植物人的腦幹仍具有功能,向其體內輸送營養時,還能消化與吸收,並可利用這些能量維持身體的代謝,包括呼吸、心跳、血壓等。對外界刺激也能產生一些本能的反射,如咳嗽、噴嚏、打哈欠等。但機體已沒有意識、知覺、思維等人類特有的高級神經活動。腦電圖呈雜散的波形。植物狀態與腦死亡不同,腦死亡指包括腦幹在內的全腦死亡。腦死亡者,無自主呼吸,腦電圖呈一條直線。植物人雖然無意識、有認知功能障礙。但往往對聽覺刺激有反應。所以家屬要像對正常人樣和他聊聊天、講講故事。


    此外,一旦植物人狀態持續超過數月,很少見有好轉。處於持久植物人狀態中的成年人,大約有50%的機會能在頭部受傷後開始的6個月內重新恢複一定程度的意識對環境能有所反應,通常會發生永久性的腦功能障礙,過了半年以後,愈來愈少的病人能對周圍環境有任何係統性的感知。在醫院中發生心髒停搏後出現植物人狀態的病例中,隻有10%~15%能恢複意識,在醫院外發生心髒停搏者能恢複意識的不超過5%,在腦外傷後處於持久植物人狀態的兒童中,大約60%在1年之內能恢複意識,但缺氧性腦損害的兒童病例的預後則與成人病例大致相同,隻有極小一部分病例能在6個月以後有相當程度的意識恢複以致可以獨立照顧自己……當然,這位先生情況很特殊,雖然目前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我們也說不準什麽時候會突發以外狀況。”


    總結一下就是說洛白不僅僅醒來的幾率不大,還非常有可能忽然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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