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仁大師對著軒轅謹和糖寶,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兩位小施主聰慧過人,心思靈透,不拘小節,老衲受教了。”智仁大師說道。


    糖寶和軒轅謹立刻回了一禮。


    糖寶說道:“大師過謙了,我和哥哥年紀小,想法簡單直接,不周之處,還請大師莫笑才是。”


    智仁大又念了一聲佛號,忙道:“老奴不敢。”


    說完,目光灼灼的看向了虞芝蘭。


    原本心裏過不去的那道正義的坎兒,被糖寶和軒轅謹說平了。


    智仁大師高興呀!


    若果真以假亂真,把真的萬佛圖留在天龍寺,豈非天大的幸事?


    話說,世間的許多事情,想要改變,欠缺的往往就是一個理由。


    現在,糖寶和軒轅謹給出了理由,智仁大師就迫不及待了。


    即便是,智仁大師已經心無波瀾多年,此時心裏也泛起了漣漪。


    太後娘娘也看向了虞芝蘭,眼睛裏帶著一絲熱切。


    虞芝蘭:“……”


    壓力山大。


    他自然明白,智仁大師和太後娘娘的意思。


    但是,他無能為力。


    虞芝蘭伸手摸了摸泛黃的畫紙,有些不忍心打擊智仁大師和太後娘娘。


    最終,卻還是說道:“臨摹容易,作假不可能!”


    “虞狀元這是何意?”太後娘娘臉色一變,不解的問道。23sk.


    軒轅謹張了張嘴,目光落到了畫紙上。


    果不其然,虞芝蘭說道:“這種畫紙,整個天下都沒有!這種造紙的技藝,也早就失傳了!”


    沒有畫紙,如何以假亂真?


    太後娘娘:“……”


    一怔,目光也落到了畫紙上。


    若非是虞芝蘭提醒,她倒是忽略了這一點。


    太後娘娘也曾見過不少的古籍字畫,自然能看出來,這種畫紙的質地,和天龍寺收藏的,幾本殘缺的上古古籍的質地差不多。


    迄今為止,她都沒有在別處,看到過這種紙張的字畫。


    太後娘娘的心,沉了下去。


    智仁大師眼睛裏的光芒,也暗淡了下去。


    “阿彌陀佛,萬事不可強求,看來,終歸是老衲貪心了。”


    智仁大師搖了搖頭,心裏的失望,不可謂不大。


    說完,便坐到蒲團上,雙眼微闔,敲起了木魚,懺悔自己升起的貪念。


    太後娘娘自然也是滿心失望。


    糖寶摸了摸小鼻子,小聲說道:“其實,這種畫紙,我鼓搗出來了……”


    什麽?!


    智仁大師、太後娘娘、虞芝蘭,齊刷刷的向著糖寶,看了過去。


    特別是智仁大師,手裏的木魚差點掉了。


    太後娘娘一把抓住了糖寶的胳膊,急切的問道:“福丫,祖母沒有聽錯吧?你有這種畫紙?”


    糖寶點了點頭,乖巧的說道:“有。”


    太後娘娘:“……”


    驚喜來的太突然,感覺像是在做夢!


    智仁大師飛快的爬了起來。


    “小施主果真福澤深厚,受上天庇佑!”智仁大師高興的說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智仁大師眼睛放光,差點仰天大笑。


    懺悔什麽的,早就忘了。


    若是不能成行,他可以懺悔自己的貪念。


    若是能夠願望成真,那就是上天同意的,不能算是貪念了不是?


    虞芝蘭震驚之外,又滿心的好奇。


    自己這個小徒弟,什麽時候鼓搗出了這種失傳的畫紙?


    看來,小徒弟身上的秘密,還有許多。


    軒轅謹問道:“就是你幾歲時開始,就一直鼓搗的那種紙?”


    糖寶:“……”


    糖寶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她最初是想鼓搗出衛生紙,解決擦屁股的問題。


    結果,鼓搗了好幾年,也沒有弄出柔軟的衛生紙。


    “你不是說,失敗了嗎?”軒轅謹又問道。


    “那個、其實……是失敗了。”糖寶摸了摸小鼻子,說道:“我想要潔白的白紙,結果弄出來的總是泛黃還硬……”


    好吧,是她眼力太差勁兒,讓明珠蒙塵了。


    這種上古時期的紙張,怎麽能用來擦屁股?


    簡直是大不敬!


    糖寶在心裏反省了一秒鍾。


    太後娘娘雙手合十,萬分慶幸的對著萬佛圖,拜了又拜。


    嘴裏不斷的說道:“佛祖保佑……佑我大燕……”


    虞芝蘭卻沒有這麽樂觀,思忖著說道:“萬佛圖傳承已過千年,你即便是弄出了這種紙張,和此圖的質地相比,定然也會有所偏差。”


    “師父,偏差有一些,但是極小。”糖寶說道:“而且,我們可以做舊,不然的話,從筆墨上也可以判斷出真偽。”


    不得不說,糖寶說的極小,還真是極小。


    因為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虞芝蘭作為書畫大家,自然知道有做舊的工藝。


    不但如此,他還特別痛恨,做這種事情的人。


    因為,在他看來,但凡把字畫做舊,都是為了騙人。


    不得不說,大多數還真是如此。


    隻不過,現在輪到自己身上,虞芝蘭倒是不排斥了。


    唯一擔心的,就是做不太像。


    並且,時間上肯定來不及。


    正是因為時間的問題,他才沒有提及做舊一事兒。


    糖寶仿佛看出了虞芝蘭的心思,信誓旦旦的說道:“師父放心吧,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了!”


    “你有法子?”虞芝蘭懷疑的問道。


    “嗯嗯。”糖寶點頭。


    若是沒有法子,她最初也不會打著,以假亂真的主意了。


    糖寶既然這樣說了,虞芝蘭自然便相信了。


    他這個小徒弟,身上發生什麽稀奇事兒,都稀鬆平常。


    並且,她懷疑,小徒弟之所以有做舊的法子,最初怕是也打著某些目的了。


    諸如,做舊一些字畫,運送到海外去賣掉。


    糖寶若是知道自己師父心裏所想,必定會大呼冤枉。


    她可是一個講究誠信的商人,怎麽會做那種事兒?


    智仁大師感歎道:“這種造紙的技藝早已失傳,小施主都能重新研製出來,襄助眾佛回歸天龍寺,此乃大功德……”


    “不不不!這可不是我的功德。”糖寶連連擺手,說道:“我其實是在一本古籍的殘卷上,看到了這種造紙的法子,然後就按照法子,鼓搗了幾年……”


    糖寶說到最後,有些不好意思。


    這樣一說,自己好像是太笨了。


    其實,也不能怨她。


    實在是那種紙上記載的木頭,太難找了。


    若非是後來跟著神醫修習醫術,辨認百草千樹,她怕是根本就不知道,那本殘卷上記載的木頭,是什麽樣子的。


    畢竟,整個鳳凰山上,怕是隻有一株大樹,能結出萬年參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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