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薑糖又做夢了,她夢到那個男人在她臉上重重一吻,隨後拿起獵槍拉開車門決絕往下跳。


    在那片荒蕪的無人區裏,他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是,“糖糖,我永遠愛你,忘了我好好生活吧。”


    數十條鬣狗飛撲上前,瞬間將他淹沒了。


    三年過去了,她都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


    心髒忽的劇痛,薑糖頓感喘不過氣。


    眼前像是罩著薄膜,透過那層迷蒙認真盯著男人銳利的眼睛,薑糖努力想叫他的名字。


    “聿——”


    沙啞難聽的聲音在發出的瞬間,薑糖就清醒了。


    對上那張麵若冰霜的臉,她驚出了一身冷汗。


    下一秒她的下顎就被男人用力掐住了。


    傅沉鬱微微俯身,手指死死的扣著她的下巴。


    他審視的目光在她臉上來回移動,像要將她的臉燙出一個洞。


    薑糖手指蜷著,心髒砰砰砰跳得厲害。


    傅沉鬱長居高位,身上那股森冷的氣勢十分駭然。


    這一分鍾,薑糖好想直接暈過去。


    她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


    做了兩年夫妻,薑糖精湛的演技很難瞞過傅沉鬱的眼睛。


    對此兩人都心知肚明。


    他捏著她的下巴,瞧著她睫毛小扇子一樣扇動,薄唇輕啟,一字一句開口:“周末陪我參加楚老的宴會。”


    薑糖被捏疼了,不得不睜開眼睛。


    “好呀。”她應了一聲,等傅沉鬱鬆開手,她這才搓了搓火辣辣疼著的下巴。


    心裏的痛漸漸隱去,薑糖又變成那個沒心沒肺的薑糖。


    還好下巴不是做的,否則傅沉鬱捏出一坨玻尿酸,那得給傅沉鬱造成多大的心理傷害呀。


    她腹誹著,眼珠滴溜溜的轉。


    那蒼白的唇讓傅沉鬱覺得礙眼,他抬起手擋在薑糖唇上,問她,“沒什麽想和我說的?”


    薑糖立刻捉住他的手用力啄了一口,眉眼一彎笑得格外風情,“當然有,我愛你,無時無刻。”


    上一秒還情不自禁叫出其他男人的名字,下一秒就能恨不得將心肝都掏出來給他看。


    她的愛,似乎特別廉價。


    傅沉鬱沒來由的煩躁,他用力抽出自己的手。


    薑糖吻得他掌心濕漉漉的,傅沉鬱嫌惡的用手帕擦了半天,最後當著薑糖的麵將那塊手帕扔進垃圾桶,這才大步離開。


    薑糖看得目瞪口呆。


    至於麽,搞得她像一塊病菌似的,那她這個病菌昨晚還不是讓他在床上失了控,有本事昨晚別睡她呀。


    嗬,男人。


    吐槽了半天,她心裏的氣才順了點。


    可轉頭,那張俊朗的麵孔又在腦海裏浮現了。


    男人五官清雋,氣質儒雅,看她的眼神,總讓薑糖有種她會溺死在他的溫柔中的錯覺。


    她不願意相信他死了,哪怕三年都杳無音訊,她也始終覺得他活得好好的。


    “哐當”一下,門突然被用力推開。


    思緒陡然被打斷,薑糖很是不滿地看向門口。


    長得和她有七八分相似的男人炮彈一樣擰眉衝過來,厲聲質問,“薑糖!你有什麽衝我來,別為難淺淺!”


    他站在床頭,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憤怒。


    一躺一站,顯得薑糖特別沒氣勢。


    其實薑糖這會頭還暈著,可薑嘉衍莫名其妙的指控她堅決不接受!


    她咬牙強撐著坐起來,認真看向薑嘉衍,她的雙胞胎哥哥。


    “你說說,我怎麽為難她了?”


    她也很好奇,乖乖女薑淺,會怎麽和薑家告狀。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淺淺不像你喜歡搬弄是非,可哪個正常人會故意去撞車?淺淺心善不和你計較,可我當哥哥的,卻沒辦法不計較!”


    薑糖哼笑,事實是薑淺就是這樣一個不正常的人呀。


    薑嘉衍神情嚴肅,“我警告你,再在淺淺麵前胡說八道,我不會放過你!”


    不得不說,薑淺這招以退為進倒是玩得很六,薑糖也的確被她惡心到了。


    她收起臉上的嘲諷和輕蔑,“你不是斯坦福的高材生嗎?醫院門口有監控,你不會調查下監控嗎?憑空汙蔑好人你不會心痛,我還委屈呢。”m.23sk.


    給薑淺輸那,誠然有一千萬的誘惑在,可即便沒有那錢,薑糖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薑淺去死,她還沒有惡毒到那種程度。


    薑淺倒好,剛清醒就急吼吼的指使薑嘉衍來對付她,薑糖又不是泥塑的,她憑啥要聽薑淺擺布呢?


    薑嘉衍聞言,挑眉冷笑,“難不成我冤枉你了?不是你剛回來就鬧得薑家血雨腥風,淺淺離家三年,如今你想故技重施趕走淺淺,簡直可笑!淺淺來薑家十多年,我們早就把她當成親妹妹了,要說走,那也是你走!”


    “行吧行吧,我走我走。”薑糖順手扯了兩團紙巾塞耳朵裏,她也是服了薑嘉衍了,一個大男人小嘴叭叭叭這麽能說做什麽?


    給他指了一條明路讓他調監控他不調,還警告她別針對薑淺。


    就薑淺那道行,說不定在宮鬥劇裏都是手擒姚金玲腳踩甄嬛的存在。


    薑糖自認鬥不過,那她還不是離遠點吧。


    不料才剛走出病房,還沒反應過來,薑糖就被一記耳光迎麵扇在了地上。


    她腦子裏嗡嗡一片,半天沒回過神來。


    抬起頭來,她看到餘馥雅那張冷漠且刻薄的臉。


    薑糖用舌頭抵了抵臉頰,餘馥雅正指著她鼻子尖聲罵她去死。


    去死?


    她憑什麽去死?


    她做錯了什麽?


    薑糖撐著牆壁,狼狽從地上爬起來,往前走了一步,逼近餘馥雅。


    “看在你養了我六年的份上,這一巴掌我不和你計較,可再有下次,就算賭上我這條命,我也不會放過你!”


    她一字一句,語氣冷厲。


    薑糖渾身豎起刺,餘馥雅竟是被她的眼神看得下意識往後退。


    有護士推著醫療箱經過,不小心撞到了餘馥雅小腿,她趔趄了下,“噗通”一下摔在地上。


    這一幕正好被從房間裏聞訊出來的薑嘉衍看到。


    他不可思議看向薑糖,剛想說話,卻有另一人比他動作更快上前,一把將薑糖推倒在地,“你憑什麽推我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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