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之間的情感總是莫名其妙的。


    王天玉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看上綠珠的。


    或許是綠珠流露出那種當家大姐的範兒時。


    或許是綠珠對很多軍伍流露出發自內心的關懷時。


    也或許是綠珠填補了王天玉內心中缺失空白的某一塊。


    至於綠珠,女人的心思就如同海底一根細細的針,沒辦法探查,也尋不到,越是經曆的多,越是受到了傷害,這根針就會越沉越深。


    綠珠想要的不是一個她愛的人,而是需要一個一心一意愛她的人,當這個人出現時,她就會付出所有的愛。


    這也是多數男人與多數女人的不同。


    大街上,很多漂亮的女人總是挽著一個大胖子或者屌絲的手臂。


    人們便會以為這男的一定很有錢,要不然美女怎麽會跟他。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可有些時候真的不是因為錢。


    這就是愛情的魔力,吃過見過,在保證物質基礎的前提下,女人需要的是一個真心實意愛她的人,與長相無關,經曆了一些事,便會知道什麽是最珍貴的,好男人哪裏都是稀缺的。


    有的好男人,是天生的。


    有的好男人,是被逼的。


    楚擎就是被逼的,初一晚上,邀請了所有的親朋好友來到了書院之中,點燃了一堆堆篝火,載歌載舞。


    好男人曾…好男人楚擎正在烤串,給陶若琳烤串。


    這就是榜樣的力量,楚擎不是榜樣,陶若琳才是。


    所以王天玉在烤串,烤給綠珠吃,九娘幫王天玉擦著汗,玉仔烤的更加賣力,竹簽子都快轉出火星子了。


    肖軼也在烤串,給陶琪烤。


    趙寶蛋也在烤串,給賀季真和青陽烤串。


    寶蛋不是好男人,但是他現在爭取要做個好師叔和好師傅。


    碧華本來是在烤串的,三哥將竹簽子奪了過去,麵無表情:“都是男人在烤,你烤算什麽,我烤,你吃,等著。”


    就這一句話,差點沒讓碧華幸福的直接暈過去。


    九娘吃的最多了,除了王天玉,太子也在烤,烤給九娘吃。


    楚擎側目看了一眼,笑而不語。


    九娘真的長成大姑娘了,亭亭玉立,褪去了青澀,臉上的凍傷也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完美繼承了綠珠的長相,小小年紀,已是生的閉月羞花。


    昌家人就是如此的任性,老昌和大黃給楚擎麵子,認了九娘的身份接到宮中當伴讀,太子倒是撿了個大便宜,即便是宮中的太監都知道,九娘將來是要當太子妃的。


    還是那句話,感情來的總是莫名其妙的。


    昌喻從不承認自己喜歡九娘,總是以兄妹相稱。


    可稱著稱著,就難免想到了生性跳脫古靈精怪的九娘會嫁給別人的臭男人。


    一想到這,昌喻就鬧心,不敢想,一想就有火氣。


    慢慢的,昌喻也任性了。


    孤是太子,娶幹妹妹不過分吧?


    九娘也喜歡太子,因為她知道太子很厲害,一輩子都不會餓著她。


    “給,嚐嚐手藝。”


    楚擎將烤好的牛肉遞給了打著哈欠的陶若琳,拍了拍手,這才看向蹲成一排的白家子弟。


    白家子弟,一共八個人,都是白老爺子的種,不是親兒子就是親孫子。


    大過年的被白傑親自帶來,這事楚擎推不了,承諾了,幫老白管教管教大白和小白們。


    到了書院,老白一人一腳全踹跪下了。


    楚擎說犯不上,別跪著,地上涼,抱頭蹲著就行。


    白家子弟覺得大統領這人還不錯。


    就是蹲著蹲著發現了個事,還他娘的不如跪著呢,太累了,主要是丟人,別人都在喝酒跳舞,他們抱著腦袋蹲成一排。


    這就是個很搞笑的場麵。


    歲數最小的大白,快五十了。


    歲數最大的小白,三十出頭了。


    都比楚擎歲數大,都老老實實的蹲著,如同犯了錯的小學生,老師是老白頭,家長反倒是楚擎。


    “白煜。”


    楚擎掃了一圈,落在年紀最小的小白身上,也是白家最受寵的三代弟子白煜。


    隻是被叫了一聲名字,抱著頭的白煜就開始瑟瑟發抖了。


    “出道兩年半,我都不敢做的事,讓你幹了。”


    曾經將國子監一鍋端的楚擎豎起大拇指:“朝著孔夫子他老人家的石像吐口水,就在國子監外,還是當著無數儒生的麵,偶像啊。”


    抱著頭的白煜麵色蒼白,回頭看向正在擼串的爺爺,露出求助的模樣。


    “你看老白頭幹什麽,要是能挺你,也不可能將你們帶到本統領麵前。”


    楚擎再次拿起了竹簽子,放在火爐上好奇的問道:“采訪采訪你唄,究竟是什麽原因讓你有這個狗膽,朝著孔聖人的石像吐口水,喝多了,這個我知道,但是即便是喝了酒也是無限放大了心中的欲望和膽魄,喝多的人不是沒有,敢朝孔聖人石像吐口水的,京中,不,可能中州你是第一個,說吧,因為什麽。”


    “我…學生…學生認罰。”


    白煜如喪考妣,一副接受命運的模樣:“學生認打認罰。”


    “口稱學生,原來你是個讀書人,罪罰肯定是要有的,現在全京中的讀書人都對你口誅筆伐,壓力都在你爺爺的身上,這個先不提,還是剛才的問題,為什麽朝孔聖人的石像吐口水。”


    白煜不吭聲,擼串的白傑似是想到了什麽,衝著親孫子罵道:“問你便說,你是如何與爺爺說的,便如何與楚大人說,若是楚大人覺著你說的對,天塌下來了,爺爺給你擔著,若是楚大人覺著你說的錯,那就滾到東海從軍去。”


    楚擎笑嗬嗬的。


    現在京中出現了一個很有趣的現象,誰家孩子要是不成器,直接弄到軍伍中,拖點關係,最後弄到楚擎手下,再不濟弄到楚擎手下的手下當差也行,沒看現在滿昌朝都是新晉的勳貴嗎,那以前都是個什麽玩意,走路一個看天一個看地的、不知道哪蹦躂出來的道人、和個鄉下老農似的老頭、邊軍狗都不搭理的殺才,現在全都一飛衝天了。


    “好,那孫兒可就說了。”


    白煜一咬牙,和要赴死似的,對楚擎說道:“儒家不好,儒學不好。”


    大家都望了過來,一副吃瓜的模樣,捧著茶盞的廖文之笑道:“那便說說,哪裏不好。”


    “大統領曾說過,天子之下,人人平等,朝臣,是要為百姓考慮的,是要服務於百姓的,一字不差,大統領就是這麽說的,京兆府馬睿馬大人親自說的,那麽儒家所說,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不正是將人劃分了高低貴賤嗎,為人臣不忠,當死,言而不當,亦當死,君要臣死…”


    還好白煜不是真的傻到家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句話終究沒有說出口,梗著脖子繼續說道:“儒學,將所有人都變成了奴才,佃戶是富戶的奴才,上工的百姓,是東家的奴才,家將,是主家的奴才,富戶要佃戶死,奴才就要死,東家要百姓死,百姓就要死,主將要家將死,家將就要死,這是什麽道理?”


    廖文之微微頷首:“繼續說,還有什麽。”


    “慢著。”


    楚擎打斷了白煜,問道:“你覺得你是商賈,還是儒生?”


    “學生…我是商賈,商賈之子。”


    楚擎點了點頭。


    偏見,往往比無知離真理更加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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