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騎營衙署之中,楚擎耐心的等候著。


    如果現在宮中的主人是黃老四,楚擎說不定就去宮中問問怎麽回事了。


    直到探馬來報,說是幽王已經離開了皇宮,楚擎還是沒有入宮,也沒有讓人去宮中問問幽王到底說了什麽。


    值得一提的是,幽王出宮之後,直奔柳河花船。


    其實早在楚擎回京之前,老四就讓孫平先行一步回來,官方正式性質,告訴宮中,告訴天下人,太子監國,楚擎監太子。


    要知道南宮璽隻是輔國,輔佐太子治理國家,楚擎是直接監太子了。


    這個監,可以理解為國事上出謀劃策,更可以理解為讓楚擎管著太子的一言一行,權利比南宮璽還大,但是隻針對於太子。


    可越是這樣,楚擎越要對太子表現出尊重,幾乎沒有插手任何政務,隻是提出建議罷了,他自己的建議。


    結果一直到入了夜,宮中沒派人來,一個人都沒有,楚擎還是不知道幽王到底和太子說了什麽。


    歪著腦袋打著呼嚕的昌承恪起來了,揉了揉眼睛,看了眼外麵的天色,樂道:“怎地覺著你這衙署中的地暖,比書院還要熱上幾分?”


    楚擎麵色有些陰沉,隻是望著書案上根本沒看進去任何一個字的《昌律》。


    昌承恪伸了個懶腰:“宮中來信了嗎?”


    “沒有。”


    “還在談?”


    “幽王早在半個時辰前出宮了。”


    昌承恪麵色微變:“太子未派人來知會你一聲?”


    楚擎搖了搖頭:“沒有。”


    昌承恪胖胖的臉蛋突然抖了一抖,滿麵煞氣:“動手吧。”


    楚擎一頭霧水:“動什麽手?”


    “對昌承順動手!”昌承恪的臉色比楚擎還要陰沉:“你若不敢,本王動手,借調些我身手利索的,我看那個叫寶蛋的雜毛老道就不錯,打斷昌承順的狗腿,讓他滾回封地養傷。”


    楚擎啞然失笑:“什麽都不知道呢,打人家幹什麽。”


    “不,不需要知道談了什麽,你隻要知道,太子殿下對你,比對本王還要親上幾分,句句不離楚師,字字不離十王叔,本王都懷疑到底他是老四的種還是你的種。”


    楚擎:“…”


    昌承恪惡狠狠的說道:“幽王突然入京,當日又入宮,殿下豈會不知你關注此事,可這昌承順都離宮了,宮中卻未有任何人來知會你一聲,可想而知,定是昌承順之故,你就不擔心,這老八,挑撥了你與太子?”


    “會不會是就是嘮嘮家常,太子殿下覺得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事,就沒派人過來。”


    “這話,你自己信嗎?”


    楚擎啞口無言。


    他信,信個坤吧。


    “老十,三哥不誆你,這老八別看年紀幼小,絕非省油的燈,最善顛倒黑白搬弄是非…”


    昌承恪一揮拳頭:“動手吧。”


    斜著眼睛看向昌承恪,楚擎滿麵狐疑之色:“姓昌的,你特麽是要坑我吧?”


    楚擎也不傻子,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


    不是幽王,而是吳王,昌承恪的人設是玩腦子的,很有城府,結果現在咋咋呼呼的,什麽還不知道的就要過去打人,怎麽看怎麽不對勁。m.23sk.


    事實證明,楚擎真的想多了,吳王沒打算坑他,正是因為他玩腦子的,所以才會這麽激動。


    探馬跑了進來,麵色極不好看。


    “大人,出事了,幽王殿下去了花船,接連包了五艘花船,請所有人吃酒,旁人不知他身份,都聚了過去,誰知幽王殿下袒露身份後,裝作一副醉酒的模樣,言說剛剛從宮中出來,太子殿下與他抱怨,陛下肆意妄為,與太上皇前往高句麗作戰,還說什麽與太子商談了關於國師之事,一個什麽得道高僧,叫上善大師如何如何的,要做大昌國師。”


    “抱怨陛下…國師?”楚擎錯愕至極:“怎麽可能,昌喻不可能抱怨陛下,更不可能弄個什麽和尚當和國師!”


    “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的是昌承恪,看著楚擎:“本王說什麽了,叫你入宮,你不去,叫你詢問問問,你還是不去,叫你馬上動手,你依舊不去,怎麽樣,說什麽了,本王說什麽了。”


    “真他媽的…”


    楚擎懶得搭理昌承恪,抓起了狐裘快步而出:“入宮。”


    昌承恪:“現在入宮有個屁用,老八都出宮了,抓老八才是正事。”


    “先問問太子。”


    “要我說,還是去柳河。”


    “去什麽柳河,入宮。”


    不再墨跡,楚擎上了馬。


    昌承恪無奈,隻能跟了上去。


    帶著探馬,一行人迅速前往了宮中。


    也是巧了,守門的三個宿衛沒見過楚擎,雖然覺得京中沒人敢冒充千騎營大統領,還是檢查了一下腰牌。


    楚擎腰牌倒是沒問題,到昌承恪這出問題了。


    代表吳王身份的八爪龍玉佩,昌承恪給搞丟了,搞丟好一陣了,都不知道丟哪去了。


    楚擎也是壞,愣是沒給昌承恪當擔保,非讓宿衛好好檢查檢查,裏裏外外上上下下好好檢查檢查。


    昌承恪一急眼,一腳踹在了宿衛的屁股上,宿衛確定了,這肯定是吳王,除了吳王,也就千騎營大統領敢幹這事了,楚擎在旁邊,那眼前這死胖子,必定是吳王了。


    都入了宮,一問之下才知道,昌喻還在敬儀殿中批複奏折,和他爹一個毛病,到點不下班,就願意加班。


    入了殿,昌喻頗為意外,連忙讓人取來繡墩。


    近侍換人了,孫福換成了孫平。


    楚擎見到孫平後,不由問道:“孫公公不是在昭陽宮中嗎,怎麽又伺候上太子了。”


    一邊說,楚擎一邊上前幫著孫平搬繡墩。


    孫平樂的見牙不見眼。


    見過那麽多朝堂大臣,楚擎是頭一個,從不拿有色眼光看待他們這群太監。


    別人是嘴上客客氣氣的,心裏鄙夷的很。


    楚擎是嘴上罵罵咧咧的,可行為舉止,反倒是沒將孫安孫平兩兄弟當奴才看。


    沒等孫平解釋,昌喻笑道:“學生叫孫福去了宮外,暗中跟著幽王叔,華妃娘娘剛剛送來了些吃食,見到學生身邊無人伺候,便讓孫公公陪著學生。”


    昌承恪開口道:“殿下為何要讓人跟著幽王?”


    “總覺得不安好心,剛剛入宮了,胡言亂語了一通。”昌喻親自將茶杯遞給了楚擎:“還想著明日再和楚師說說這事,對了,還未問,楚師深夜與吳王叔入宮,所為何事?”


    “哦,那什麽。”楚擎接過茶杯:“吳王聽聞幽王入宮了,怕出事,非得過來,還非要拉著我過來,我都說了,太子殿下心裏有數。”


    昌承恪:“老十啊,你是一點臉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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