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勿須多禮,都放鬆一些。”


    伴隨著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一道身影緩緩自首座屏風後走出,長發披肩,豐神如玉,一張臉白皙幹淨,陰柔至極,給人的感覺,就像隻是一個文弱的書生,讓人無法跟暴力聯係在一起。


    然而就是這張看似陰柔的臉上,卻擁有一雙似乎能穿透到別人靈魂深處的深邃眼眸。


    眼及處,人人為之變色。


    就連齊運,烈天宗的眼神僅僅隻是從他身上一掃而過,也令他身軀為之一顫。


    因為眼前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青年,乃是夜叉部最高的權勢人物,部主烈天宗。


    “想必各位應該都明白,今天我召大家來的目的吧?”


    烈天宗倒也爽快,剛剛在首座上坐下來,便直奔主題。


    沒人說話。


    大殿內無數人麵麵相覷,似乎都在等待烈天宗進一步的腔調。


    “上百名長老,八峰當代真傳弟子,還有兩千名精英弟子,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難道你們就沒什麽要說的嗎?”


    見沒人說話,烈天宗的聲音瞬間變得有些冰冷,略帶慍怒。


    齊運還是一言不發,低首垂眉站在那裏,模樣乖得不得了。


    如果換在之前,他或許還會站出來瞎攪和一番,但經曆了上次在這裏的遭遇,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樹大招風,越是想要表現,就越會將自己置入風尖浪口。


    而他這段時間來所做的事情,原本就見不得光,所以此刻最好的選擇,就是當個透明人。


    然而他不想引起眾人的注意,首座上烈天宗的目光,卻隨之移到了他身上。


    “噝……”


    隨著那雙似乎能穿透到靈魂深處的目光望來,齊運呼吸一滯,身軀更是下意識緊繃了起來。


    在這雙目光下,他似乎連動彈一下,呼吸粗重一些,都是不可饒恕的褻瀆。


    隻是任他再緊張,烈天宗充滿磁性的聲音,還是如實傳來了,“真傳八峰弟子,沒想到居然還剩你一個,對了,如果我記得不錯,你應該是前段時間剛剛繼任般若峰的弟子吧?”


    說這話的時候,烈天宗一臉不確定。


    似乎齊運這個般若峰真傳弟子,從來都沒有被他真正放在眼裏,此刻隨意瞥到,才突然間想起夜叉部內,還有這麽一個無名小輩一樣。


    “回部主,弟子正是般若峰弟子齊運,天偌我夜叉部,在這次討伐流殤域過程中,弟子確實有幸逃過一命。”


    明知烈天宗不可能把自己放在眼裏,齊運還是急忙恭聲回答。


    畢竟無論是修為,還是身份地位,烈天宗確實都有資格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而他自己,也正好需要這樣的結果。


    隻有盡可能的不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自己才能更好的從中作梗。


    “嗯,修為雖然低了一些,不過此刻另外七峰弟子全部隕落,有總勝於無吧。”


    又是一句絲毫不加修飾的輕蔑之言。


    不過在場沒人敢有異議,就連齊運也沒有絲毫不甘。


    烈天宗的身份與實力擺在那裏,齊運這個修為隻是帝級兩星的人,不被所有人放在眼裏也在情理之中。


    “對了,齊運是吧,你的修為明明遠不及另外七峰與名長老,為什麽其他人都難以在這次災難中幸存,唯獨你這個帝級之境的人能夠活著回來?”


    此話一出,大殿內所有目光,頓時齊刷刷的向他望了過來。


    齊運身軀頓時一緊。


    來了,來了,該麵對的,始終還是難以躲過啊!


    心裏這般想著,他還是硬著頭皮站了出來,“是這樣的,那時候我與一名弟子從幻境中出來後,原本是想出去打探消息的,結果出來後,立刻受到流殤域之人的攻擊,我們兩死裏逃生,與我一起的那名弟子戰死,隻有我一個人僥幸活了下來。”


    這些說辭早在來夜叉島之前,他就已經仔細斟酌了幾遍,所在倒是說得行雲流水,絲毫沒有絲毫破綻。


    “對呀,部主不說,我倒是忘了,你跟一名弟子出去查探消息,怎麽遲遲沒有回來?你不是可以自由進入那個幻境中的嗎?”便在這時,馮太陰也適時的站了出來。


    齊運眉頭微微皺了皺,盡管馮太陰相信自己是清白的,不過對於一些疑點,他始終還是能看出來的。


    “我一出來就受到流殤域之人的攻擊,險象環生,之後等我死裏逃生,再次潛行回去的時候,所有長老與弟子就已經……”


    說到這裏,齊運臉上表情越發沉重了,就像當初那一幕多麽令他不堪回首一樣。


    而且沒等眾人說話,他立刻一把將自己左手一衣袖揭開。


    “唰……”


    出來在眾人視線裏的,是一條看起來很普通的手臂。


    不過這條手臂上,卻多出一道血肉翻卷的傷痕,似乎才留下不久,一些地方還留有疤痕。


    “這是我那次死裏逃生留下的,如果各位不信,可以親自上前檢驗一下。”一邊將手臂上的傷疤在眾人麵前顯擺,齊運一邊說道。


    這道傷疤,其實是他昨天才自己弄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應付現在的場景。


    雖然才是昨天弄下的傷,但他擁有育神丹這種恢複速度極快的療傷聖藥,隻要服用的分量足夠精準,一天的時間,所顯示出來的傷疤,正好像一個月前留下的一樣。


    果然,看到這道傷痕的人,眼中的信服之色又強烈了幾分。


    “這道傷疤好深啊!”


    “按照傷勢的恢複速度,應該像是一個月前留下的。”


    “想必齊峰主這次的經曆一定很深刻吧?”


    聽到這些話,齊運暗自鬆了口氣。


    他昨天早就考慮到會出現這樣的局麵,所以才不惜自殘,如果一點用處都沒有,他這就叫自虐了。


    不過最讓他在意的,還是高坐首座上的部主烈天宗。


    其他人也就罷了,部主相信才是最重要的,不然對方現在一句話,就能決定自己的生死。


    小心翼翼抬頭看去,隻見烈天宗那張陰柔的臉上平靜如常,看不出喜怒。


    “難道他發現了什麽?”


    在烈天宗臉上看不也異樣,齊運心裏多少有些發虛。


    便在這時,烈天宗終於開口說話了,“好了,能活著回來就好,馮長老回來後與我把事情經過敘述了一番,齊運的行跡確實有些可疑,不過……”


    說到這裏,烈天宗又話鋒一轉,道:“如果他那時候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不惜當麵斬殺小流殤域的人,足以說明他對夜叉部的忠心,還有,他身上這傷不像是作假的,大家也就別再爭議這個問題了,還是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吧。”


    部主烈天宗都這麽說了,接下來終於沒人再說什麽。


    而烈天宗,則繼續望向齊運道:“你現在是八峰僅剩的真傳弟子,你對此事可有什麽想法麽?”


    齊運麵色一肅,急忙慚愧的搖了搖頭,“回部主,弟子人微言輕,不便多言。”


    “有什麽直接說,我記得上次你不是挺喜歡當出頭鳥的嗎?”


    出頭鳥?


    他嗎的,這話也說得太直白了吧?他就不怕在場各位有想法也不敢說出來?


    隻是在烈天宗那雙深邃的目光下,他還無奈的站了出來,義憤填膺道:“這次我們夜叉部損失慘重,當然要讓流殤域付出些代價,不然我夜叉部顏麵何存?”


    “嗯,還有嗎?”烈天宗繼續麵無表情的問道。


    “呃……沒有了。”齊運尷尬道。


    他的目的隻是想引起兩大勢力決戰,他卻從來沒有想過具體要怎麽做。


    “在座各位可有什麽好的辦法嗎?”見齊運說不出個具體計劃來,烈天宗又將目光描向了在場所有人。


    在場雖然個個麵帶憤怒之色,但卻沒人站出來說話。


    他們這個部主一向高瞻遠矚,深謀遠慮,在召集大家來之前,恐怕早就已經有了完整計劃,他們就算真有什麽想法,估計也不會說出來。


    果然,見沒人說話,烈天宗臉上布滿了失望之色,但旋即,他又大手一揮,“我今天之所以把大家叫來,是有件事情要宣布。”


    此話一出,下方眾人更是嚴陣以待。


    “從今天開始,我夜叉部與流殤域,不死不休!”


    聲音高昂激蕩,餘音在大殿內回蕩不休。


    作為一個超然大勢力之主,一些話是不能隨便亂說的,不然引發的後果將不堪設想,然而烈天宗這句話卻說得如此堅定有力,眾人似乎已經看到血流成河,屍骨堆積如山的慘烈畫麵。


    直到此刻,終於有一名長老站了出來,一臉凝重道:“部主,可是全麵開戰的話,以我們夜叉部現在的實力,恐怕無法跟流殤域抗衡啊。”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不過片刻間,站出來的人越來越多。


    而這些人,幾乎都不讚成與流殤域全麵開戰。


    至於原因,要麽就是覺得夜叉部實力不足以與流殤域抗衡,要麽就是覺得開戰之後,會更加得不償失,有些甚至覺得能忍則忍,沒有必要跟流殤域一般見識。


    齊運一直沒有說話,因為他相信,烈天宗居然敢說出這句話,就不會隨便被眾駁回。


    果然,當眾人的意見說得差不多完的時候,他終於拍案而起,鏗鏘有力的怒斥道:“過慣了幾個紀元的太平日子,看來你們連尊嚴都可以不要了。”


    此話一出,眾人靜若寒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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