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幾天我基本上是和小馬在一起,也沒別的事情發生,由於天氣太熱,我倆基本上是白天睡覺,晚上出來活動。


    在小馬家對麵有幾家小飯館,我倆經常光顧,吃過晚飯,我倆會騎上他的專車到處閑逛。可以說他那輛自行車真省去了我們大部分時間浪費在走路上,基本上是小馬載著我,我倆穿過鬧市,再穿過菜市場,最後到達太子閣——經常去的一家網吧,一待就是深夜!


    和往常一樣,一天我們吃過晚飯,騎上那輛自行車準備去溜一圈,路上的街燈依稀可見,我倆經過一正在施工改造的地方,漆黑一片,我讓小馬騎慢點,他似乎沒聽到,還是使勁地蹬著腳踏子,結果卡在了一深溝裏,他被甩在了一邊,我跟著車子一塊倒下了。


    我爬起來,把車子扶起來,前輪車胎爆了,而且已經變形,算是報廢了!他問我有沒事?我看了看腿,被車子劃了很深一塊,直流血!


    小馬連忙拿出衛生紙給我,我捂著傷口,有點疼!


    小馬慌張的說:“去醫院吧?”


    我說:“沒事,血不怎麽流了,等幹了再說!”


    他看了一下,說:“這怎麽會有個溝,媽的,車子也報廢了!”


    “我就感覺咱要出事,結果……”


    “你還有預感啊,不叫住我!”


    “我說了,你沒聽見,就在前麵亂叫呢!”


    …………


    說著,我們把車往旁邊一扔,來到了就近的一家網吧,開了兩台機子,坐下,小馬再次問我:“真沒事吧?”


    “除了疼,沒其他事!”


    “我看你走路一蹺一拐的,”


    “真沒事,先上會網,等完事再去一醫院包紮一下就好了!”


    “你說我倆這麽倒黴,現在搞的是身心疲憊啊,就讓我死在向往裏吧!”


    “你還有什麽向往,說來聽聽。”我附和道,


    小馬對著電腦屏幕,邊敲擊鍵盤,邊說道:“就目前形勢,我隻能破罐破摔,這是我最近的一種狀態,總是想的美好,行動起來卻是那麽糟糕,看別人一個個以好的結果奔未來,我隻能空有向往灌醉自己,而它又是那麽不具體,飄飄然浮在我腦海卻抓不住,隻能想想,然後笑笑!“


    “高,實在是高!你說這麽多,意思不就是沒考上嘛?”


    “就是這意思!”


    “我問你,就算你考上了,進了大學,畢業了,然後幹什麽?最後還不得平常生活嘛?我們就當跳過資產階級,直接從封建主義跳到社會主義,多好啊!”


    “那不一樣,你看現在還有社會主義的影嗎?”


    “我懵了,知道你為什麽向往,卻不知道你向往什麽?錢嗎?”


    “庸俗!”


    “去,你高尚,你有墓誌銘嗎?”


    “你永遠不懂我傷悲,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小馬笑了起來。


    我撇了一下他,他正在和別人聊天,原來和我說的話全都發給了別人,碰巧的是意思大致都能對的上,都是差不多的話題,差不多的語氣,一句應十句啊!


    從網吧回來都快淩晨了,路上沒幾個行人,小馬扶著我,一瘸一拐的,身影在依稀的路燈照耀下甚是搞笑,我說:“車子真不要了?”


    “不要了,車輪都歪了,怎麽騎啊,讓它等待需要它的人吧!”然後他歎了一口氣,假裝很沮喪的樣子,我是真有點沮喪,畢竟那輛自行車載著我許多美好的回憶啊!


    我倆來到一家門診,裏麵就一個醫生,他問了問情況,然後給我包紮了一下,開了點消炎藥就讓我們走了。


    這個點我們去哪呢?


    回去根本睡不著,於是我倆來到了小區附近的大花園,那裏有人唱歌,一台電視,兩個音箱,兩個話筒,一箱碟片,每人一首兩塊錢,就這樣唱的人還挺多!我們在那坐了一會,涼風習習,感覺如此美好!


    看著別人唱了一會,反正沒事,我也唱了,唱的是許巍的歌,一首接著一首,婉轉的旋律使我忘記了傷口的隱隱作痛,一旁的小馬和幾個不認識的人都拍手叫好,放碟片的老板更是高興的不行,說免費再讓我唱幾首,這讓我瞬間得瑟了一把,離開之後回頭看到那麽多人圍在剛才我唱歌的地方才知道那老板是用我拉顧客呢,又瞬間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個舊社會赤身裸體的等待著被拍賣的奴隸。


    這話我跟小馬說了之後,他回我:“你夠自知的啊,你本來就沒穿多少,還把馬夾甩肩上,你說你一個殘疾的奴隸有人買就不錯了!”


    “我看你才像奴隸,瞧你這身板。”


    “哎,我身板咋了?”


    “還咋了,幹巴巴的,也就有一張小白臉,讓黑婆把你買去做興¥&奴,你就揚眉吐氣偷著樂吧!”


    “滾蛋,信不信我再把你扔溝裏去,這回可就是故意的了啊!”


    “別,別,小馬哥,你是我的依靠,我的腿可指望你了”,


    我一瘸一拐的邊走邊說:“你說我去賣唱怎麽樣,能掙點零花錢不?就剛才那效果,還真是好啊!”


    “要不咱回頭問那老板看他願買你嗎?”


    “你怎麽這麽損呐!”


    “錢不好掙,還是回家睡覺來的實在!”


    “我也困了,走快點吧,小馬哥,扶我一把.”


    小馬扶著我走進了樓梯!


    我喜歡聽音樂,但不喜歡太大眾化的歌曲。


    那時我剛接觸到搖滾樂,隻知道是一種很躁的音樂,而在以後的生活裏我再也沒有改變另一種音樂風格,它成了我一種生活方式,除了躁和宣泄之外,還有寄托以及情緒的另一種表達。


    我覺得搖滾是一股擰勁兒,在所有積極和消極的狀態之下有一種純真在推著這股勁慢慢接近理想,然後感染他人!至少感染了我!


    在這種生活方式裏,有朋友,有愛情,有工作,有追求,有純潔,有一切活著該有的東西,隻要你夠真誠,你就有飯吃,它不問你學曆,不問你經驗,不會讓你準備一堆連他們自己都不看的玩意證明你是精英。其實你不必用嘴去證明什麽,在那裏你不需要費勁心思、自欺欺人的給別人說一堆廢話,別人也不願意聽,我希望我永遠活在我的小圈子裏,一切都是那麽美好,多好啊!


    也許是真累了,小馬腳也不洗倒床上就睡,一會兒鼾聲就響起來了。


    別看他平時戴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打起呼來可是能把牆麵擊穿。在這段日子裏我睡覺就沒一個好的開始,這也是我每天下午才起床的原因之一,再加上天氣燥熱和高考之後的失落,一個人整天昏昏沉沉的,像是得了絕症。一邊為自己打氣,一邊又考慮到現實,矛盾無時無刻不纏繞在我腦子周圍,說不出的滋味!


    還是聽聽音樂吧,聽聽那些同樣處在矛盾中的人,他們怎樣把他們的不幸和不安緩解的?他們又是以什麽樣的語言訴說著存在的一切?我想和那些歌者產生共鳴,或許我能從他們那裏得到些許慰借,那些旋律、那些歌詞、那些聲音總是能讓我平和下來,讓我不再翻來覆去,快要開裂的大腦也不再緊繃,於是我自以為我升華了一個高度,沒有人會有這種感受。


    小馬也不會有,他的呼嚕打的那麽粗長;漢子也沒有,他的生活基本沒有音樂;小武或許有,但他還沒有躁到要聽搖滾的地步;所以,我斷定他們不懂我此刻的想法,也不會有這種感受。


    其實,我隻是自欺欺人罷了!


    當我顯得忙碌的時候容易出神,思緒漫飛,沒時間整理一下子就都飄遠了;而當我靜呆的時候,我全身都顯得空洞無疑,沒有思緒,留下蒼白一片,幾多呆滯。


    我看了一下時間,淩晨兩點半,用手推了一下小馬,伴著哼哼聲他翻過身,我往裏擠了擠,是該睡覺了,電風扇不停的轉動著,可還是有點熱,看著旁邊的小馬,我又有點羨慕他了,能有這麽好的睡眠。


    不管怎樣一天過去了,一切從明天開始,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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