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外身其實就是魂魄的一部分,一般人用它進行一些端茶遞水的小事情就已經是極限,可是唐謙的身外身除了能夠悟道修行,甚至現在連提起那麽沉重的劍都可以了……這似乎不是身外身的小突破那麽簡單……”紀古說道,可是他也想不通。


    魂魄和**就是虛和實的關係,而作為身外身的“虛”竟然能夠拿起“實”的劍,就算是以氣馭劍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更別說白衣似乎能夠把唐謙所有對於劍的體悟使用出來。


    “唐謙……我還是小瞧了你,你已經好幾次壞我的事了。”妖祖似乎就算是說出應該生氣的話,也從來都不會動怒,他卻笑道:“那就用你們人族修士最喜歡的方式?”


    白衣也笑道:“是什麽比鬥賭局?那樣我們這邊很有利哦?”


    那些金丹境界上下的妖怪已經不敢前進,略微向後。


    “非也非也,比鬥一事我自認為不如你們,畢竟光是出來你與一生和尚兩人,月葉州平輩之中就沒有可以阻擋你們的妖怪了——我要做的是你們更加擅長的一件事。”妖祖話音剛落,那數百萬群妖之中就走出了幾十隻異常高大的妖怪。


    “我月葉州別的不多,就妖怪多,或許能夠隨時成為返虛的妖怪不多,但是天命境妖怪也不少,你若是守得住,那就試一試。”妖祖其實不用說,那些妖怪身上的氣息也說明了一切。


    “我還為諸位設下諸多關卡,你們若是能夠衝過這片樹林,到我‘木城’之下,就算是諸位有能耐,可以一觀我月葉州大婚大禮。”他說著話,天地也有了相應的變化,一道道木製大門從地上升起,共有七道,最後一道之後就是那木城。


    “我們就不能夠直接過去?”盧不為感覺似乎有些不對。


    正道禪師說道:“你也感覺到了吧。”他隨手伸出手掌,隔空向著那第一道木門一揮,木門周圍的樹木妖怪都被一股勁風吹向兩側,地上犁出一道深深地掌緣,那道木門卻紋絲不動。


    甚至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這如果是妖祖的本體——那或許是世間最為堅硬的木頭,都會被這一擊擊碎些許。


    隻有一種可能。


    “我們隻能夠按他定下的那些規矩一點點走過去。”北冥道人觀察很久才歎息道:“這是月葉州的‘規矩’,沒想到妖祖對月葉州的掌握已經達到了這種境界,幾乎整個月葉州都是他的身體,這件事不隻是能吸收更多的靈氣那麽簡單,更是他紮根其中,逐漸改天換地,成為‘天’的一部分。”


    盧不為是以殺力著稱的返虛修士,這種玄玄乎乎的道可道非常道的事情他一聽就頭大,便問道:“改天換地又是什麽意思?”


    正道禪師很有耐心的說道:“盧居士


    喝過湯嗎?”


    盧不為眼睛一瞪:“自然喝過,大師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了那村中的三歲孩童?”


    正道禪師微微一笑:“那倒沒有。”他又接著說道:“那你喝湯的時候,油花在上,湯水在下,我說的可對。”


    盧不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大師你還是把我當成那些蠢笨孩子了。”


    正道禪師臉色一正:“並非如此,我要說的就是如果妖祖不惜消耗大量法力修為,就算他立下規矩,‘月葉州’中,油花在下,湯水在上,也是可能的,眼前這些木門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天地間的規矩。”


    盧不為聽得連連點頭,正道禪師說的也淺顯易懂。


    隻要是規矩,就必須執行,就算是妖祖也不例外。


    “福禍相依啊福禍相依。”眾人之中對於這種層次最是理解的人應該數北冥道人,他仔細感應就知道了第一道門之上的“規矩”是什麽。


    妖祖也在這時說道:“七門配八山,第一門就請諸位打過我這八山之上的姚眾便算過關。”妖祖說著話,密林邊緣就猛地聚土成山,出現了八座大山,不算很高,卻依舊高出密林五十丈。


    北冥道人接著說道:“他隻說了一半,另外的規矩,那便是八座山上必定會有妖幡,需要同時拔出,方才算是破關,而期間我們返虛境界隻可能對返虛境界出手,之所以說福禍相依就是他是用自己的修為作為代價的,如果我們破盡七門,那他的修為將會被封禁,這場仗就算是我們贏了。”


    妖祖若是任由胡不為他們衝向木城,勝負難料。


    整個月葉州隻有他一個返虛,但是隻要拖到那場大婚,就可以了。


    這第一門難點在於要同時拔出妖幡,那就不容有失,同時還要無礙衝入這百萬妖怪之中然後上山,對於修士手段,修為,法術,戰力都是巨大考驗。


    “我想白衣至少可戰一山。”一生和尚說道。


    城下。


    北冥道人他們在聊這天地規則,到底有多麽多麽玄妙,妖怪們可不會管這些有的沒的,而是群起而攻,想要先拿下白衣的人頭。


    白衣腳下步伐很快,沒有一隻妖怪能夠碰到他的衣襟,甚至當他的手揮動的更快的時候,劍舞周身,丈許之間沒有一隻妖怪能夠近身。


    “誒,都說中州唐謙被酒色掏空身子,是有些道理的。”白衣竟然還有心情想一些和眼前戰鬥無關的事情。


    明明每一個衝上前來的妖怪都是和他同一境界,他還是隻用一劍。


    這一劍似乎更加的慢,每一劍之間他的思量更多,卻劍劍都能夠洞穿一直妖怪的頭顱或者咽喉。


    一隻蛇妖揉身上前,舞動巨大的身軀,但是白衣輕輕躍起,就躲過了它橫向一掃,腳下再輕微用力,


    人就飛身上了蛇背。


    “用劍就不用那麽多氣力了,你們看我腳步是不是也有些虛浮,這就叫喝酒步法,不過和你這靈蛇步法還是有些差距。”白衣甚至還不忘記和蛇妖調侃,就算是蛇妖伸出滿是腥氣的巨口咬向他,他也不著急對著蛇妖出手,而是隨手一指,劍出如虹,如虹劍光在這戰場之中很是不起眼,尤其是在激戰中心,妖怪們的妖法甚至遮天蔽日,現在有十四隻天命妖怪在圍殺白衣。


    白衣的一劍卻已經洞穿了衝上來的一隻看不出本體的妖怪的喉嚨,這妖怪已然化形,是個高瘦漢子的樣貌。


    所以現在隻剩下十三隻。


    白衣的那道血線還是有作用的,金丹妖怪都不敢前進,隻能看著大妖和白衣之間的戰鬥。


    誰也說不準這個白衣有沒有空隨手一劍再殺萬妖,這是性命攸關的事情,它們誰都不敢賭。


    “出劍呢,就要痛痛快快,我有的時候感覺唐謙的劍顧慮太多,我就不需要,因為我不去多想,喝酒要痛快,出劍也要痛快。”白衣高聲笑道:“痛飲之後就算是頭痛欲裂,難道就忘記了痛飲時候的快樂嗎?”


    這或許也是白衣相比唐謙畫藝更高,也更加出名的原因。


    他毫無顧忌,畢竟他不是真正的人。


    “而且……”白衣已經從那頭蛇妖的頭部跑到了尾部,也遞出了五劍,這五劍都沒有太過絢麗的色彩,甚至每一劍都是剛剛好能夠刺穿妖怪身上防禦的威力,卻帶走了五隻天命境大妖的性命。


    蛇妖突然消失不見,這是白衣走下蛇尾的時候發現的,蛇妖的頭不在附近,所以他猛地拔起身子,蛇妖的頭顱從地下躥出,猛地咬向白衣,同時蛇信吐露,一股粘稠毒液吐向了白衣。


    與此同時剩下的七隻妖怪,都同時釋放各種妖術亦或是本命神通,死多少妖怪對於它們來說無所謂,畢竟大道相爭,白衣是敵,周遭妖怪也是敵,隻要自己活下來,還能殺了白衣,那便是大功一件。


    白衣手指輕動,他的劍就旋轉起來,先是抵擋掉了蛇妖毒液,可是那些妖術神通就已經到了!


    “……而且我若是喝的爛醉如泥,終歸還是有朋友來收拾走我這攤泥的。”白衣笑道:“我的身後不是空無一人,在這一點上,我和唐謙從來都是一樣,也是這一點讓我確定我真的是唐謙——朋友都是他的,我比較沾光,所以我心懷感激。”他說著話的時候,妖術早就應該撕碎他的身體。


    可是他還是能夠說話。


    因為一尊佛像金身已經護住了他的身體,佛陀法相莊嚴肅穆,幾乎到達了萬法不侵的境地,是一生和尚,他在不遠處緩步走來,單手立掌,那法相就出現在了白衣身旁。


    白衣甚至還來的


    及遞出一劍,把一隻離得近的妖怪一分為二。


    蛇妖本是要咬住白衣,猛地撕咬,甚至它是最接近白衣的了,可是它卻下不去嘴,連張開的大口都合不上了。


    因為紀古在他口中放了一件機關,這機關硬生生的撐開了蛇妖的嘴巴。


    “我除了喜歡養一些奇奇怪怪的奇珍異獸,同時還會點機關,甚至還是個煙火師傅呢。”紀古扔下了一顆還冒著火光的物什進入了蛇妖張開的大嘴中,然後蛇妖就炸裂開來,血肉四散。


    “所以說你們總算是聊完了?”白衣手上還有一些汗水,唐謙的身外身或許是修士最強的身外身了,不過還是會有力竭的時候,而且用身外身操控法寶長劍,其實很是疲憊。


    “聊了很久,我都感覺一生大師這次有些話多了。”說這話的是夏語冰,她身邊還有周生以及三尾狐狸,三尾狐狸境界不高,在這些妖怪血氣之中也瑟瑟發抖,卻還是堅持著蹲在周生肩膀上。


    夏語冰手中拿著狹刀,她在雲州之後好像就很少拿出那柄刀了,畢竟打殺的事情一方麵她插不上手,另一方麵也不需要她出手。


    可是此時她還是抽出了刀。


    白衣想要說話,但是看著夏語冰倔強的眼神,就什麽也沒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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