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戾死了。”血海說到這件事的時候心情竟然不錯。


    為什麽他會心情不錯?


    白衣不禁問自己,可是就算是唐謙也不知道答案。


    “城南糧倉起火!走水了,快來救火!”


    突然一聲尖嘯,整個公輸城都為之震動,加持法力的高聲喊叫讓整個公輸城都能夠聽到。


    “糧倉?”白衣看向了血海。


    “糧倉。”血海隻是聳了聳肩:“我做了很多事情讓你們想不到我會這麽做,現在發現似乎有些多餘,你們根本不會想到這一點。”


    血海豎起一隻手指,放在嘴邊:“這同我沒有想到你們能夠解開瘟疫是一個道理,兩邊所知道的情報並不相同。我,終究還是快你一步。”血海麵帶笑容。


    “你是返虛?”白衣突然說道。


    血海想了一下:“或許是的。”


    白衣已經取出一柄長劍:“白衣領教。”


    如果想不通,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贏過血海,然後從他口中問出他的全部算計!


    不論是現在白衣知道的還是不知道的。


    雖然這個血海身上氣息不顯,但是北冥道人的推演不會有錯,城中無返虛,所以眼前這個血海,不是分身,便是旁人偽裝。


    血海卻說道:“不必。”


    白衣奇怪道:“不必?”


    紀古已經衝上前來:“不必和他廢話!”手中一揚,一捧蠱蟲已經飛到了他的臉上。


    血海卻似乎一點都不痛。


    蠱蟲不斷撕咬他臉上的皮肉。


    唐謙想過很多血海真實身份的可能性,如此修為如此算計,必不可能寂寂無名,可是推算了很多人卻也無法把時間和目的對上,這張平平無奇的臉似乎也是假的。


    真的臉他必定不會如此淡定,連用法力震開都懶得去做。


    “你們很想知道我到底是誰,可是你真的確定……”血海回過頭,看向紀古,這張平淡無奇的臉已經消失不見,卻露出了一張他們認識的臉。


    剛剛在城北還見過,那刺客分身本體的臉。


    “這人叫做無麵,我想你們會認識他的,咱們應該讓所知道的信息更加對等一點,不然就不是下棋,沒人一同下棋,實在是無趣。”血海用無麵的臉說道:“你們從來都不會體驗到整場棋局隻有我自己看著棋盤的那種無聊感覺。”


    “除此之外呢?”唐謙突然有些好奇,他也想要下這盤棋,至少下棋比被動在棋盤上挨打要來的有用的多。


    “沒了。”血海卻搖了搖頭,他的頭骨都被那蠱蟲吃的露了出來。他露出一口牙齒:“提示隻到這裏,因為……我也想贏啊。”


    說完那腦袋就滴溜溜的滾落到地上。


    又是一具分身。


    “為何他要燒糧庫?”紀古還是不懂。


    “我想我們馬


    上就會懂了。”白衣說道:“聰明的人不喜歡看客疑惑太久,不然我們會忘記他的妙手的。”


    天地在這一刻已然靜止。


    在付戾頭顱高高揚起的瞬間。


    能夠不受這突發法術影響的人,隻有五人。


    城外鍾天師,北冥道人,盧不為,正道禪師四位返虛,還有城中華素問。


    就算是對於返虛之力了解最少的盧不為也發現了不對:“這不是讓時間停止……而是——”


    正道禪師輕道:“讓時間變快。”


    鬥轉星移,整個月葉州的時間似乎都被偷走,天地轉變,那三座土台幾乎轉瞬就消失不見,第二門也變成齏粉。


    第三道木門竟然在這個時候亮起。


    “時間上不對,他竟然已經帶我們來到了今日結束。”北冥道人說道。


    這時間的加快是有範圍的,大概範圍是以付戾為中心,公輸城和木城為邊緣,其內其外時間流速不同,時間在這個時候似乎成為了一種實質可以看到的東西,範圍內的時間和外麵的時間似乎是兩種不同的水流,相互衝撞。


    “他隻有半刻返虛,但是對於他來說,的的確確隻是經過了半刻,可是這附近所有人經曆的幾個時辰的時間,都會回歸到……他的身上。”


    再看付戾那在空中還沒有落下的頭顱,已經須發皆白,皮膚蒼老,完全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而他那雙巨大蝠翼也完全枯萎,此時半刻時到,他的修為盡去,便是要死了。


    為什麽他要用自己本來可以保命的修為把所有人的時間都移到下一天?


    “因為現在第三門已經開啟。”唐謙輕歎一聲:“而且規則應該是有時限的那種。”


    果不其然,妖祖的聲音突然響起:“二門已畢,三門開啟,其名為——奪天。”


    “人妖雙方,分別入陣,人數相同,又可分為文治武功。武功便是化去法力,隻留對應修為的凡人武力。”妖祖的聲音繼續說道,他的聲音似乎每說一句話都在變老。


    “金丹等同一人之力,元嬰修士算三人,天命算五個,返虛……”妖祖聲音不斷的變小,囁嚅一會,才繼續說道:“……算二十人之力。進入其中,選擇武功便是武人。”


    唐謙喃喃自語:“什麽叫做一人之力?”


    妖祖卻不會理會修士的疑惑:“而若是選擇文治,便會化身謀士,謀士手下,可掌握天地靈氣形成的兵士。”


    “木城與公輸城兩邊同出相同人數,在奪天戰場之中爭勝,直到殺光所有對方勢力之人,便可掌握整個奪天戰場之中的生殺大權——簡言之,這一門之中隻會有一邊的人從中出來,若是你們贏,第三門碎,若是我們贏,你們可以再出一批人,直到你們擊破第三門……或者你們沒有人


    能夠站出來。”


    “奪天戰場之內便是凡人戰場,諸位或可成為絕世武將,亦可嚐試無雙謀士,而最終便是要吞並周圍勢力,成為最強,然後揮軍殺滅異己,此戰場有半州之地,其中時間流速也和外界不同,開啟不易,諸位也知道我現在的情況……咳……”妖祖咳嗽一聲道:“所以你們還有兩盞茶時間,決定多少人進入這奪天戰場。”


    第三道木門之上一點強光亮起,兩個光點分別飛向了木城和公輸城,變成了兩道綠光門戶,看來是進入這所謂奪天戰場的大門。


    白衣的頭腦飛快轉動:“我們不需要那些糧食。”


    紀古點頭道:“正是,金丹之上基本上都可以辟穀,吃點靈藥或者辟穀丹也都很簡單,這糧食對於我們來說其實並無作用。”


    白衣看著城頭那扇正在逐漸變大的光門:“所以說那些糧食多是給崖關那批兵士的,就算燒了又如何?還不是哪個返虛隨手行雲布雨,法力催生,一時三刻就可……”白衣聲音越說越小。


    白衣想到了就是唐謙想到了。


    唐謙他們正在向著公輸城趕去,唐謙卻已經明白了。


    公輸城不需要,修士不需要,凡人卻需要的糧食,自然是在這第三門很是重要,小到從武孤身一人,大到謀士千軍萬馬,都必須有糧食。


    血海算的真遠。


    華素問看著城頭那扇光門,好看的眉頭皺起。


    他們已經製住了那些刺客,一群修士體內的那點讓他們不舒服的小毒因為法力運轉也已經無礙,


    所以這些修士摩拳擦掌:“仙人,要不讓我們去吧,我們在這裏躺了好多天,第一門第二門其實都沒有任何攻貢獻第三門似乎不要求法術神通,我們這些尋常修士似乎也可以建功立業,我們要去那邊多殺幾個妖崽子。”


    趙離火說道:“若是我要去那什麽戰場,必定會選擇從武,我是天命,武人以一敵十,殺的暢快。”


    “而且好像死了也不會死呢,隻要我們這邊的修士最後贏了,就什麽事都沒有。”又有一人說道。


    華素問卻一揮手,她什麽都不需要說,所有修士就都安靜了下來。


    華素問需要安靜的思考。


    她雙目猛然大睜,身形就像是一股清風,遁法之快,呂奉雖然完全擋住了大門,卻還是沒有看到她的蹤影,倏地不見,隻留下一句話:“你們在這不要動,不需要你們來你們就不要來,呂奉,周生,夏語冰你們現在去城頭。”


    呂奉一拱手:“呂奉謹遵仙人法旨,他提起大戟,就向著城頭而去。”


    城頭上。


    有修士嚐試觸碰那扇光門,並沒有什麽危險,很輕易就踏入其中。


    又有幾個修士嚐試進入也沒有什麽事情,規則很簡單,


    時間很緊迫,返虛修士剛剛回來,還要商討對策,所以已經有幾個宗門長老帶著各自宗門的精銳修士走入其中了。


    華素問隻是耽誤了半盞茶時間,來到這裏的時候卻看到了中州西部宗門白鶴樓樓主白羽帶著十來個修士就要向其中走去。


    “且慢!”


    白鶴樓主不認識這長得好看的女子,華素問修為不顯,他更加沒時間看著好看皮囊,念叨了一句奇怪,就要繼續向前。


    華素問伸出一隻玉手,白鶴樓主和他身後那些弟子瞬間有如深陷泥沼,下意識就要動用位移符籙,華素問眉頭一皺,手指輕動,白鶴樓主就感覺頭頂上一塊大石壓下,全身骨頭都哢哢作響。


    他身後那些弟子更加不堪,口鼻都被華素問的法力壓出鮮血。


    白鶴樓主高聲長嘯:“這有一妖族妖女,要出手襲害我們名門正派修士弟子啊!救人啊!”


    華素問翻了翻眼睛,北冥道人剛好走上城頭,一陣頭大,連聲說道:“白羽,這是長生仙人,你們別動,她就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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