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子是長生仙人。


    這件事似乎比任何事情都來得重要,因為長生仙人的相貌一直就是修行界的一大謎團,甚至在很多修士心中,這個活了十萬年的四方界第二返虛修士,基本上和基礎修行難題等同。


    金丹會同時想如何突破元嬰以及長生仙人到底是誰。


    元嬰在想如何突破到天命以及長生仙人到底是誰。


    天命境修士也是如此。


    所以當北冥道人如此說道後,所有修士都在用一種奇特的眼神看著華素問。


    華素問倒是早就想到了這種情況,也完全沒有理會那些修士,隻是看著北冥道人。


    一瞬間周圍天地似乎都被一股莫大力量鎖住,除了幾個返虛修士,其餘修士甚至連賴以生存的靈氣都無法感受到。


    一絲一毫都沒了。


    “啊……你不會還在記仇吧。”北冥道人心中想法轉的很快,曾今在神都他也被一同卷入到了長生仙人的世界,後來在他的暗中幫助下,唐謙才一劍洞穿了長生仙人的喉嚨——如果說曾經的長生仙人心中或許有一點想要死在唐謙劍下的念頭。北冥道人就是推波助瀾,實現了這件事。


    而且他在長生仙人死後修為的確也有精進。


    整個四方界的修行之路隻有這麽寬,張開通占去一部分,長生仙人再占去一部分,北冥道人占的就少了許多,而長生仙人一死,北冥道人和張開通都有所收獲。


    這些都是華素問和北冥道人現在心照不宣的。


    華素問也隻是笑笑:“你知道的,漂亮的女孩子特別的記仇。”


    北冥道人胡子抖了抖:“若是我說咱們握手言和,一同先把眼前事處理了。”


    聽到了這個提議,華素問既沒有看對麵木城上的妖祖也沒有看北冥道人。


    她看向了唐謙。


    似乎是在問唐謙的意見。


    唐謙一哆嗦:“這種事情還是你自己定吧。”


    華素問若是想和北冥道人鬥上一鬥,他也不會攔著,若是能夠此時一同對敵,那便更好。


    華素問的決定很快,她輕聲道:“那就先處理這木頭破門好了。”


    北冥道人鬆了口氣,其實包括天不怕地不怕的盧不為在內,其餘三位返虛心中都鬆了口氣,現在如果長生仙人大鬧一通,說不定整個公輸城都會被毀掉。


    而且妖祖一定會很高興看到這一幕。


    華素問這種決定卻沒有想到妖祖的問題,她考慮的是一個更加全麵,更加需要綜合思量的問題。


    也是對她來說最重要的問題。


    隻是因為在她知道對唐謙來說,這是更好的那個答案。


    華素問先是看向了北冥道人:“我做主?”


    北冥道人摸了摸胡須,他本是默認的公輸城核心,但是他對華素問也有愧,加


    上華素問修為本來比他要強上一線,所以他說道:“自然可以。”


    “先告訴我剛剛一共進入了多少人。”華素問盤膝而坐,身旁拿出一個長桌,然後又在上麵擺上龜甲銅錢,香爐筆墨。


    時間緊迫,推算必須快且準。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他們對於這奪天戰場的了解僅限於妖祖的介紹。


    “大概有二百多人。”一個守城兵士說道,他修為不高,剛剛也沒有刻意記錄,隻能說出一個概數。


    紀古突然說道:“我對比了城中先有人數和剛剛排查刺客時候的人數,是二百一十六人,五個宗門,還有三個散修團夥,加上七個獨行俠,你是不是要知道這些。”


    華素問點了點頭:“我們基本上可以排除這些修士在這一門中的作用了。”她說的很快,而且根本不給任何人提問的時間:“進入其中,妖祖必定會給出更多的誘惑,使得這戰場之中不僅是兩方之戰,絕對會讓先進去的那批人有一種錯覺:這除了是一場兩州之爭,還是一場對自己修行路加強造化的機會。”


    華素問甚至知道旁邊有一個宗主想要問什麽,直接回答道:“規則上來說,大體的規則妖祖不會改動,但是他可以追加一些更加糟糕的規則,比如說你在其中得到的好處可以等到結束後帶到外麵來。又或者設計第三類參戰勢力,這類勢力可以隨意的攻伐卻在最後結束時不會算在妖怪和修士兩派之中,這樣既得了好處,又不會在最後兩邊分輸贏的時候死於非命,豈不樂哉?”


    華素問想的這些其餘修士隻是隱約知道,如今她說出來,卻讓人冷汗直冒。


    因為華素問說的這些,都偏僻入裏,讓人一聽就感覺直指事情的真相。


    她手中龜甲翻轉,銅錢叮當,得出的卦象似乎也在作證她的話語。


    北冥道人也通此道,輕輕點了點頭。


    木城之中妖祖又突然說道;“木城願出千妖,兩方對等,公輸城可敢同出千人?”


    沒等中州這邊反應,妖祖繼續說道;“兩邊出兵,既是桌上棋子,也是桌下籌碼,所以我們不如對等一些——”


    一聲長嘯從木城響起,龍吟不絕,一個有些清冷的聲音說道:“月葉州化龍,入陣!”


    月葉州天命八妖第二,化龍。


    排名第一的胡言即將淪為爐鼎,所以化龍可說是月葉州妖祖之下第一妖,如今竟然在第三門就已經入局。


    妖祖坐在木城之上,行將就木,卻眼神灼灼。


    下棋,比棋藝,也比心理。


    若是中州見到化龍入陣,人族修士就想要避其鋒芒,隨意出人,然後第三門中州輸了,就會輸掉千名修士,本就隻有幾萬修士的公輸城,士氣必定下降到低穀,而且第三門需要等待的


    時間更長,月葉州喘息的時間也就更加的充裕。


    就看北冥道人他們如何琢磨化龍入陣了。


    化龍一身白袍,徑直進入那光門之中。


    “所以說他們一上來就要賭最大的?”北冥道人不禁嘀咕,把化龍壓上,就說明月葉州對自己這場無比自信,換言之化龍上場也意味著他們確信自己的贏麵……


    北冥道人在斟酌,在權衡,他的猶豫就意味著他已經走入了妖祖需要他思考的問題。


    “兩千修士。”華素問毫不猶豫的用法力把聲音傳出:“月葉可敢出兩千妖?”


    她的聲音平靜且有力,似乎完全忽略了化龍走入光門這件事。


    很多年後,四方界換了很多個第一修士,可是能夠在四方界一直公認的第一奇女子,卻從來沒有變過。


    到底是因為她曾經是長生仙人,名聲累積,才有如此叫法,還是因為她本就是個有魅力的女人?


    妖祖先是一愣,然後笑道:“我聽聞長生仙人來此……”


    華素問完全不給妖祖麵子,打斷道:“我現在叫華素問。”


    妖祖的脾氣一向很好,也不惱怒,接著說道:“那華道友,我們一樣一樣來,我方化龍入陣,貴方可有同等修士?”


    唐謙正要搭話,卻被一隻寬厚的巨大手掌按下:“月葉州不才返虛盧不為,入陣!不知盧不為一介返虛,可抵你月葉州天命天才?”


    盧不為腰間隻有一柄長刀,身上也隻是一件長衫,但是他站在那裏,似乎整個公輸城隻剩下他一人。而他的目光,看的是妖祖。


    妖祖愣住。


    他沒想到會直接入局一位返虛。


    北冥道人也愣住。


    北冥道人急忙說道:“不為——這若是。”


    盧不為搖了搖頭:“若是輸了就完蛋了,還要受到這天地製裁,也就是死翹翹了對吧,可是,為什麽我中州就沒自信定然會贏?月葉州有多少謀算後手在這戰場又如何?我隻有一口刀,但是我是中州返虛,你們還在賭輸贏,而我賭中州定然是贏了。”他手上做出了一個劃動的姿勢,然後咧嘴笑道。


    “大丈夫有所不為,但是還有所必為,鍾天師都斬妖了,我盧不為也應當除魔。”


    盧不為平日裏是最不像是返虛的返虛,而且經常被稱為殺力有餘,悟道不足,他的返虛,不是靠對境界的領悟突破上來的,反而是依靠自己一身殺氣,把所有修行關隘全部打碎,等到他發現眼前已經沒有修行關隘的時候,自然水到渠成,成為了返虛。


    這種辦法,也隻有盧不為成功了,其餘聽到了這個故事爭相效仿的修士,不是因為太過痛苦,一重都衝不破,就是衝破之後丹田破碎,筋脈盡毀。


    盧不為在悟道方麵的確可說是蠢,但是在身


    體方麵,又絕對當得上絕世之姿四字。


    微風吹過,盧不為身上長衫抖動,他就要進入那光門。


    “慢著。”華素問卻叫住了他:“妖祖閣下,我們這邊先確定人選,卻不先進入,交代一些事情可好?”


    盧不為撓了撓頭,虧得他剛剛還學那繪本說書中的英雄氣概,大踏步走入光門,要給他突然想到的大刀門積累一些名聲,結果就被華素問叫住了。


    偏偏華素問叫他,他不得不聽。


    因為盧不為自忖打不過華素問。


    妖祖點頭道:“盧道友自然比得上化龍,甚至還猶有過之。”


    華素問卻馬上就問道:“不知道兩千妖,月葉州出不出得。”


    她說著話,手中卻在飛速的書寫著什麽,同時紀古把幾個竹簡交給了華素問,華素問一心多用,又開始瀏覽修士名錄。


    到底進入其中什麽修為的人,最後能夠形成什麽樣的戰力,還有月葉州到底會用什麽樣的妖怪,華素問都在推算,她的時間不多,妖祖說著門戶能夠維持兩盞茶功夫,那就是兩盞茶。


    她拋出了這個問題,這回輪到了妖祖沉默。


    華素問快速的說著話,這一次沒有用傳音,而是對公輸城城頭上的修士們道:“這戰場其中情況我們並不知曉,但是肯定的是,進入其中的修士最好擰成一股繩,而有關於武人謀士的規則,我認為應該均分兩股,不過盧不為定然是要選做武人,就像是……”


    “凡人之中那些戰爭演義,其中的名將一般,以一當百,是我們的優勢。”唐謙接口說道,華素問點了點頭,繼續下筆如飛,她的一個墨點就會幻化出一行蠅頭小楷,很快一卷竹簡就被寫完,遞給了北冥道人,北冥道人按照其上書寫人名不斷傳音,很快城頭上就聚集了數百修士。


    妖祖也在這個時候說道:“兩千妖。”


    當他答應了兩千妖之後,兩扇光門似乎變得更加的厚重。


    天地之間的規則承認了雙方的人數。


    這就是天地之間的規矩,比勾心鬥角的相互算計更加的直白。


    華素問選人選的很是講究,北冥道人掃過那竹簡之上的人,他隻要是認識的,幾乎都不是特別出彩,卻偏偏人緣不錯,沒什麽劣跡。


    此時華素問嘴唇微動,似乎是在傳音,這一批性格溫和的修士各個點頭。而在這個過程中,她已經寫完了第二個竹簡。


    第二個竹簡中人數很少,百人左右,但是看得北冥道人一陣皺眉。


    其上幾乎都是凶惡之徒,對於修行路上的事情幾乎沒有任何善惡觀念,隻有“是不是能夠提升自己修為殺力”這一個基準。若是有利可圖,無所謂殺傷何人。


    “找來就是。”華素問已經攤開第三個竹簡:“若是不


    懂……”她沉吟一息,最後決定還是說出來:“這奪天戰場之中,到底是我事先確定好應該提防的人好一些,還是突然有人捅了我們一刀好一些?”


    人心難測。


    如果有這樣一批危險的人進入其中,一些本來隱藏自己野心的修士出現變化也能夠相互參照。


    唐謙看向了華素問,華素問的辦法簡單有效。


    “再就是一些熟讀兵法的修士,這種修士好少……”華素問的法力加持聲音,把聲音傳遍全城:“可有修士輔修了凡人兵法?”


    這聲音木城自然能夠聽到。


    “兵書又有何用?他們的那些玩意,我們研究的更加透徹。”重明歎了口氣,這一門並不需要他。


    妖祖的椅子在木城城頭上。


    他身後就是其餘幾個妖怪。


    “不要讓他們有時間去思量對策。”妖祖的聲音很平和。


    所以有一個月葉八妖站了出來:“月葉州,玉虎入陣!”那身體已經無比殘破的玉虎也同樣緩步走入光門之中。


    “不知華道友——”妖祖還要出聲提醒。


    “中州佛國,一生入陣!”華素問隻是揮了揮手,一生和尚已經高聲說道。


    妖祖也揮了揮手。


    “月葉州單俊雄,入陣。”高大漢子甕聲甕氣,也走入光門。


    這次公輸城沉默的時間有些長。


    “為何他們能夠隻說名字不說宗門?又或者說為何月葉州隻有一個妖祖就能夠攔得住我們?”紀古歎了口氣,然後才把法力灌注到喉嚨。


    “中州散修,紀古入陣。”


    兵對兵,將對將。


    華素問眼眸低垂,這些修士都是兩邊最出色的天命,可是等到此戰結束,就隻能剩下一半。


    可是這就是兩州之爭。


    華素問終於寫好了第三卷竹簡,其上名字其實都很普通,這一批人既沒有很驚天動地的事跡,也沒有特別出彩的修為。


    平庸至極,而這一部分人數將近千人。


    “如此之多,就是兵。”華素問的解釋更加的簡單。


    這些修士還有一個不是特點的特點,幾乎是來自各個宗門,特別的分散,幾乎打散了他們相互之間拉幫結派的機會。


    “還剩最後的一部分。”華素問這一次寫的很快,有些慵懶的遞出了最後一個竹簡:“其上的名字特別的重要,都是最後可能爭勝的修士。”華素問傳音說道,她交出這竹簡的時候,表情放鬆,完全看不出這上麵的名字有多重要,似乎是剛剛的算術太累,她手輕輕一抖,把竹簡落在地上,一滾還露出了幾個名字。


    北冥道人不動聲色的拿起了那個竹簡。


    華素問輕聲說道:“該說什麽,就由你來說吧。”


    該交代的她都已經傳音過了,剩下北冥道人要說的就是一些


    冠冕堂皇的話語。


    諸如為了四方界等等。


    唐謙不在這四卷之中。


    唐謙看著華素問。


    華素問輕聲說道:“你也知道這場不靠一個人的修為能力分生死,機遇才智,計策謀略都無比重要。”


    唐謙不語。


    華素問聳了聳肩:“是小女子想的太膚淺了。”她輕輕一笑:“還有你的一個位置。”


    突然一個幹啞的聲音再次響徹天空:“我付戾殘魂或許不久於人世,戰場之中流速很慢,拚死也可再戰一門,我本說第二門要守七日,現在還差著兩日,老祖宗,我可否戴罪立功?”


    這聲音虛虛實實。


    鍾天師歎了口氣:“終究是在魂魄上摸到了返虛境界,我竟然也沒有殺死他。”


    付戾的身體,在完成了那個時空法術之後便已經化為飛灰,魂魄本應該消散,又因為曾經踏足返虛,魂魄強度提升,應該能入輪回。


    但是他現在如果再繼續留在四方界,他的魂魄就會生不如死。不入輪回,便是怨靈。


    妖祖沉默,沒有說之前七日期限的事情。


    隻是說了句:“可。”


    一股黑煙衝天而起,到達木城之上,付戾一縷殘魂站在其中,對妖祖躬身道:“多謝老祖。”然後回身:“月葉州付戾,入陣。”


    華素問低眉垂目,輕聲道:“便是這個時候。”


    唐謙轉頭,竹簡上也沒有華素問的名字,血海到底還有什麽後手,唐謙不知道,所以華素問在公輸城或許更加有用。


    唐謙輕聲道:“中州,長生殿,唐謙。”


    華素問猛地抬起頭。


    這個名字她很久沒有聽到了。


    “華道友,雖然不想提醒,但是時候不早。”妖祖出聲說道:“我這邊……”


    木城之上,妖祖安坐其上。


    突然天地之間多了一股吵鬧的嘈雜聲音。


    鳥鳴,獅吼,狼嚎,猿啼。


    一群妖怪都變化成了本相,出現在木城城頭。


    它們沒有任何停留。


    黑壓壓的妖怪洪流猛地衝入那扇光門。


    “兩千妖,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妖祖說的很平淡,但是滿是老樹皺紋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兩千修士,正好夠用。”華素問嘴角也有一抹笑容。


    崖關之上的一千多修士也魚貫進入其中。


    唐謙隻是看了華素問一眼,也一步邁入光門。


    妖祖在木城上輕聲歎了口氣。


    她身後走來一個女子,卻似乎沒有任何人看到她的存在,她周身環繞了無數雷蟒電蛇,似乎就是雷電的化身,可是如此紮眼,除了妖祖之外沒有一個妖怪能夠看到她。


    “付戾死了。”女子輕聲說道,她的容貌似乎是年輕了很多的胡夫人,明明不是很驚豔,看似也隻是稍顯美麗的女


    子,可是眉目之中,嫵媚天成,不需要施展媚術,就可以隨便的把看她的人迷得神魂顛倒。


    這便是月葉州第一妖胡言的原來麵貌。


    “付戾就是死了,也有下一個月葉八妖。”妖祖淡然的說道。


    付戾死了,不代表她胡言可以逃脫她的命運,妖祖下的決定,從來沒有改變過。


    胡言說道;“老祖你看,我也希望能夠讓月葉州變得更好,之前我搖擺不定,可是如今若是我突破返虛,我絕對幫月葉州如何?”


    妖祖還是歎了口氣:“小狐狸啊小狐狸。如今有機會讓月葉州得到七個返虛,你就算成了返虛變得再強又如何?”


    胡言兩條眉毛很淡,卻已經猛地立起:“你就是聽了那人的話,那人有什麽好?為何你我已經相識千年,卻比不上那人族修士一句話?”


    她的話語隻是局限在妖祖耳邊。


    妖祖又歎了口氣:“輕聲些,我年齡大了,聽你叫嚷有些震得耳朵疼。”


    胡言不語,她想要知道答案。


    妖祖才說道:“隻因為那人說得對,而且你若是用你積攢這麽多天的法力逃跑一具分身,我也可以假裝看不見,可惜你太信任……我們之間的交情了。”


    胡言全身難以動彈,她本就被鎖仙環鎖住法力,若不是她的修為已經到達無限接近返虛的地步,是不可能再提煉出這麽多法力來凝聚這具化身的。


    她的眼神卻無比平淡:“妖祖做的決定必定不會反悔了嗎?”


    妖祖似乎是閉著眼睛,又似乎是在看著遠處的公輸城,又或者是透過月葉州周圍的雲彩,看那中州的廣闊土地,他說道:“是啊,或許因為我是妖祖吧,隻能為了月葉州更好一些而不斷的努力,就算是腳下是親人遺骸,自己的屍骨,也要繼續前進……”他兩根幹枯的手指輕輕一捏,胡言的分身就消失不見了。


    妖祖還在喃喃:“有的時候我也認為……曾經便是美好。”


    他的歎息,讓整個木城之上突然下起了蒙蒙細雨。


    唐謙發現天也在下雨。


    雨不大。


    隻是走過光門,他就已經來到了一片完全不同的天地,感受不到法力,感受不到修為,也感受不到那些天地之間的道理。


    隻有握緊手的時候還能夠感受到一股力量,不算強大,和天上的雨一樣。


    他身上穿著一層很厚的甲胄,腰間有劍,尋常鐵劍。


    剛剛在穿過光門的時候,唐謙默念自己要選的是武人。


    他是天命境界,所以便是五人之力。


    “五人之力……比想象中的要多一點。”唐謙歎了口氣。


    他蹲下了身子,捏起了一些泥土,有一些血腥味,粘粘的。


    這就是戰場的泥土。


    可是此處還不是戰場。


    戰場就應該有戰鬥。


    他掃視周圍,卻看不到一個人族修士。


    先把修士都分開嗎……


    “哦?中州唐謙?”一個聲音突然道。


    唐謙不認為遇到能夠很驚喜的說出自己名字的人是一件好事。


    果然他回過頭,看到了一隻蛇精。


    蛇精偏偏穿著一身長衫,它的脖子很長,頭顱依然是蛇頭,猩紅舌頭伸出,舔了舔自己的眼睛。


    唐謙眼睛眯起:“謀士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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