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辭看著他們詭異的眼神,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有些心虛地呐呐道:“其實……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為什麽會這樣,我也很疑惑,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見他們還有些不信的樣子,她繼續解釋:“……別這樣看著我,我真的不知道,施展的就是實打實的春風化雨術。”


    雖然嘴上這樣說,但其實謝清辭好像隱隱約約有點察覺到原因,似乎是跟丹田裏的那株幼苗有關……剛才發力的時候,丹田裏那株幼苗有有了動靜。


    隻是這小苗秘密不少,她還是不方便說出真實原因,隻能打馬虎眼哈哈糊弄過去。


    過了半晌,還是方止冥給了個台階下,歎了一口氣,算是出來主持公道:“或許確實如此。春風化雨術是道修的法術,魔修甚少用得上。或許……用魔氣施展的效果不一樣也說不準。”


    宋憂蹲下身子,抓起了一顆掉落的巨大花苞,定睛瞧著,有些新奇地道:“說起來,我還沒有見過這麽大的金心草花苞呢,真是特別。”


    見三人已經在一旁熱鬧地討論著,他也不參合了。他想了想,從腰間摘下一個一直掛著的布偶娃娃,輕輕地放在地上,伸手點了點布偶娃娃額頭上的血色紋路。


    “叮當”一聲,隨著一道璀璨的光芒閃過,炫目至極。光芒中,一個嬌小的身影靜靜地出現,正是很久都未出現的小旱魃宋樂樂。


    “哥哥,你終於肯讓樂樂出來玩了,樂樂快要憋死啦。”小姑娘剛一出來,就開始埋怨宋憂一通,小嘴撅得可以掛一把茶壺了,神情委屈。


    宋憂聽著有些尷尬,看見謝清辭不自覺看過來的目光,覺得這樣說下去自己像一個欺負小姑娘的壞哥哥。自己也覺得心虛,不敢還嘴,隻能有些歉意地看著謝清辭幾人,眼神無奈。


    小姑娘眼睛閃亮亮的,大眼睛滴溜溜靈活地轉了一圈,很快就被周圍的環境給吸引了。


    她蹦蹦跳跳地到四處轉了轉,拍著小手欣喜不已,笑靨如花:“哇!這裏好漂亮吖。好多花花,樂樂喜歡這裏!”


    瞧著瞧著就有些心癢癢,宋樂樂老毛病又犯了,狡黠一笑,趁人不注意就想一把往花海裏撲。


    宋憂對妹妹的性子已經很熟了,對此早有準備,一把拉過妹妹的手,發動契約鎖住她的身子,不讓她到處亂走。


    宋樂樂被攔,皺著個肉乎乎的小臉,眼神委屈像被拋棄的幼崽,嬌聲道:“哥哥……”


    宋憂難得嚴肅,板正著個臉,沒有一絲妥協的意思:“來到這裏不許胡鬧,讓你出來不是讓你搗亂的。喜歡花可以看,但是不許亂跑,老老實實跟著哥哥,不然以後就不把你放出來。”


    “哦……”宋樂樂聞言,像一隻癟了的球,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悶悶不樂道:“樂樂知道了。”


    ……


    另一邊,謝清辭一群人正在研究這掉了一地的大花苞。


    “現在這個樣子你想怎麽辦,你的計謀還有用嗎?”謝清辭瞥了一眼方止冥,問道。


    方止冥神情凝重,看了一眼已經變得光禿禿的花田,眼皮子挑了挑:“……”


    方圓幾百裏的明黃色花海,這一片的光禿禿可謂是格外紮眼。變成這樣,他也是回天乏術,有心無力。


    鍾鳴看了一眼謝清辭,問道:“你還能夠用春風化雨術再把金心草催熟一次嗎?”


    謝清辭聞言,搖搖頭,有些無奈道:“可以勉強一試,但很麻煩,八成會失敗。何況再來一次說不定還是這個效果……不是法術的問題,可能是施術中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她暗中腹誹,這她可沒騙人,可不是是那顆苗苗搞的鬼嘛……


    宋樂樂跟著宋憂在這裏四處轉悠,垂頭喪氣地耷拉著腦袋,可憐兮兮的。


    宋憂看得有些不忍,看著腳下已經掉滿了一地的黃色大花苞,想了想,就撿起一顆對著宋樂樂晃了晃,哄道:“樂樂你看,好大的花苞啊,很好看是不是,是不是很特別?”


    宋樂樂就抬眼看了一眼,有氣無力地“哦”了一聲,順手接過這顆花苞,感覺到花瓣觸感柔軟清涼的,小手下意識捏了捏。


    “碰!”


    登時就是一聲巨響爆出,米黃色的粉末轟然炸開,四射一地,頃刻就有一股濃鬱至極的香氣隨著風蔓延擴散開來。


    宋樂樂小臉蒼白,一臉的不知所措,心想自己是不是又闖禍了,隻可憐兮兮地盯著自己的腳尖,不敢抬頭看哥哥。


    而站在他旁邊的宋憂已經有些呆了,愣愣地看著突然迸發而出的濃鬱花粉,眼中突然閃過一抹驚人的亮光。


    這裏的爆出的動靜已經驚到了謝清辭他們,他們幾個急匆匆趕來,就見宋憂一臉驚喜地看著他們,指著宋樂樂道:“我、我發現了這其中的玄機了!或需不需要再催熟了!樂樂,快捏!”


    宋樂樂聞聲點點頭,按照哥哥的吩咐又麻利地捏爆了一個花苞。頓時濃鬱的金心草香氣四溢,


    謝清辭幾人麵麵相覷,麵帶驚訝,眼中都漾著喜色。


    沒想到,這花苞裏還藏著乾坤。


    方止冥點點頭,眼睛眯過一絲算計,笑道:“很好,既然這花苞非同尋常,有這麽多花苞,那應該足夠了。我們可以開始布置了,來一個甕中捉鱉。”


    宋樂樂一臉迷茫,看著這一群人齊刷刷露出了詭異的笑不覺明曆。


    她伸腿又踩爆了一個金心草花苞,笑聲如銀鈴一般響起,覺得這個真的好玩。


    ……


    另一邊,天地會眾人也跟著謝清辭他們留下的蹤跡,來到了金心草花海。


    為首的高大男人掃視了一下四周,看著手裏的資料,道:“這群人敢與我們爭,果然是有些本事的。這一片金心草花海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發現的。”


    他看著消瘦男子,催促道:“羅鑫,還找不到他們的蹤跡嗎?”


    羅鑫皺著眉,眼神散發著幽藍色的光芒,打探著四周,語氣有些疑惑,道:“奇怪……應該就是在這裏附近的,怎麽好像沒什麽動靜。難道他們發覺了我們,已經藏起來了?”


    他掃過四周,突然看到一片光禿禿的金心草花海地,有些驚愕:“那些金心草怎麽就隻剩下花杆了,難道是他們搞的鬼,?”


    他嘴上這麽說,看著卻有些遲疑,並沒有貿然走過去。他看著身後的弟兄們,對著高大男子道:“老大,他們留下了痕跡,人卻不在,不如上去探探?”


    陳一梁眼神閃過一絲狠辣之色,眉心一跳,聞言頷首,示意他們上去。


    一群人都是膽大心細之人,一臉謹慎地上前,卻沒有發現什麽特殊之處,不禁都有些迷惑。


    “奇怪……”


    陳一梁喃喃,盯著這一大片開得繁盛葳蕤的金心草花海,眼神一暗,突然喝道:“何方宵小,躲躲藏藏的算什麽本事!”


    他抬手間祭出一柄巨大的黑風旗,如一頭飛天巨魔一般猛地橫衝而來,直衝著一片開的正豔的金心草花海。


    “呼呼……”


    一時間天地風雲變色,天色陰沉如墨,有呼嘯的狂風逐漸聚成一條蛇形龍卷漩渦,卷起一地的花瓣,震散了這一片花海。


    “喝!給我出來!”他身前突然升起九座巨大的黑風旗,不停地旋轉,黑色符文繚繞飛起,陰氣四溢。


    他眸中凶光乍現,如兩道激射的雷光閃電,氣勢逼人,驚人直接將這一片的金心草花海連根拔起,欲直接毀滅這一切!


    “老大!”羅鑫滿頭亂發被狂風吹得飛散,用手擋住臉,朝著天空上那個宛若一般的男人喊道:“老大!你想毀了這裏嗎?”


    ”轟!”


    陳一梁身前的黑風旗向前刺去,揮斥之間陰氣衝霄,萬重黑浪霎時間卷起,翻滾著層層疊疊的戾氣,似乎要將這裏的一切堙滅成灰燼!


    像是開啟了一個塵封已久的香氣魔盒,一股濃鬱得讓人昏厥的香味從那金心草花海中爆出,隨著這狂嘯的風傳到更加遙遠的地方,讓人猝不及防,一瞬間蓬勃燃燒竟占據了整片蒼穹!


    謝清辭一群人藏在地底深處,默默觀察著上麵的場景,見此不由暗暗咂舌:“這人真是強,這實力必然是築基期!”


    “本來還想著如何催動風來,多虧這位道友,我們不用考慮了。”


    方止冥笑吟吟,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這位道友又是大老遠的送風來,又是加了一把火,幫我們把這些金心草花海裏的香氣全部聚合到一起,可真是我們的大恩人。”


    謝清辭挑挑眉,笑得有些惡劣:“有朋自遠方來,自是兩肋插刀。”


    “現在,隻等看誰是這隻黃雀了。”


    ……


    羅鑫一聞到這濃鬱的香氣就驚覺不好。他自然是知道虎紋金蝶嗜香的特性的,這麽濃鬱的香氣,再加上陳一梁造的一手好風,顯然會引得虎紋金蝶來。


    果不其然,濃鬱的香氣過後,成千上萬的虎紋金蝶蜂擁而至,巨大的身子密密麻麻地懸浮在天幕,讓人看得便目光生暈。


    陳一梁眼神銳利:“來得正好!”


    “老大……你是故意的嗎?”


    羅鑫看著陳一梁的神情,有些驚疑。在他身後的天地會諸人已經紛紛拿出了法器,訓練有素,做好了戰鬥準備。


    “嗬。”陳一梁冷笑一聲,看著空蕩蕩的地麵,眼神一暗,有些嘲諷地道:


    “忘了說,我有土靈根,有些事情可瞞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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