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了兩天,她的腦子總算是清醒了,哀怨了兩天,實在想不出那樣與前世的自己又有什麽分別。


    第一次月考,知識還是很簡單,很多也包含的初中的一些內容以及往後課程的延申,這些好在她都做了準備。


    蘆笙看著賀然睡眼朦朧的提早交了卷,笑了笑,仔細將卷子檢查了兩遍,也交了。


    時間還早,她就在操場上待著望了會風,等著下一場考試的開始。


    出來的早,大家都在考試,校園一片祥和靜謐,微風徐徐,已經十月了,空氣中夾雜著一絲涼意,吹的人頭腦異常清醒,心裏一旦埋下了懷疑的種子,是不可能輕易的消除,她思索著關於父母的那些回憶碎片,希望得到些有用的信息,可惜時間過得太久太久了,重生時也是十二歲,並沒有再一次親自經曆一遍,很多事情已經開始模糊,但唯獨那血腥的場麵清晰的印在腦海。


    心微微的抽疼,過幾天又是母親的忌日了,她想著。


    她仰著頭,任由涼風吹襲,頓時,她感覺眼前被蒙上了一層陰影,她睜開眼睛,一個人影逆光站在她的麵前,隨後又在身旁緩緩落座。


    “考的怎麽樣!”


    賀然的聲音從身側傳來,這是開學以來第一次主動與她搭話。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的悵然:“不知道呢,盡力了!”


    “嗬”他低笑著:“我以為學霸都很有自信呢!”


    她一哂


    “剛才怎麽了,看你不太開心的樣子!”


    麵對賀然親切的詢問,蘆笙心中熱熱的,長呼一口氣,看著遠方的天空:“可能壓力太大了吧,畢竟是個中考狀元,多少眼睛在盯著呢!”


    賀然低笑:“我以為你不在乎這些的,你這麽說,那我和你豈不是一樣,這樣或者,豈不累死!”


    她轉頭看著他,男孩穿著學校統一發放紅白相間的校服,利落的短發,細碎的劉海搭在眉間,隨著清風,來回浮動著,笑容一如既往的溫暖。


    她唔了一聲,語氣隨意:“累啊,從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很累很累了,不過你說的對,成績而已,多大點事!”


    在操場沒待多久,鈴聲就響起了,下一場考試也要開始了。


    她與賀然並肩上樓,卻在樓梯間看到了熟人,李娜!


    李娜穿著改良過的紅白校服,校服肥大是特點,很多學生為了挽救自己最後對於校服的最後一絲底線,都會偷偷找個裁縫店進行改良,男生喜歡將褲腿收緊,露出精細的腳踝,女生則喜歡將外套改小,或者在外套底圈加一層鬆緊,顯出腰身,可以說李娜的校服改良的很成功,襯出纖細的腰身。


    她站在樓梯的拐角處,像是特意在等他們一樣,但蘆笙卻是直接忽視,繞過了她,直接朝樓上走,下意識朝身側看去,很顯然,賀然並沒有跟上她的腳步,回頭看去,李娜攔住賀然,巧笑倩兮!


    “還記得我嘛,醫務室,給你送飯的那個!”


    賀然唔了一聲,點點頭,算是回應,眼中盡是疑惑。


    “我就是想和你說,我喜歡你!”


    對方絲毫不怯弱的表白,狠狠的震驚了賀然,戀愛表白大家都是明麵上低調,背地裏偷偷進行,卻從沒見過哪個女生敢在考試期間冒著被教導主任巡邏發現的危險進行表白。


    蘆笙也是被震驚了一把,隨著又一遍鈴聲催響,她一把將呆愣在原地無法動彈的賀然直接拉了上樓,步伐迅速。


    卻依舊能聽見背後那張揚的聲音:“我叫李娜,記住了哦,下次再找你!”


    坐在位子上,蘆笙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數學試卷,又下意識的往前方看去,前麵端坐的人明顯比上一場考試要心不在焉,手下筆停停頓頓,卻大多落在草稿紙上,很少是落在試卷上,看的她蹙起了眉,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最後一門考試落幕,寂靜的教室,瞬間哄鬧起來,大家都嘰嘰喳喳的討論題目,對著答案,又開始爭論不休,都覺得自己才是正確答案,蘆笙又下意識的看向賀然,依舊是心不在焉的模樣,慌亂收拾著書包,很迅速的踱步離開,連散落在地的草稿紙都無心思去撿,給晚上的值日生留下了一點工作量。


    她上前撿起那幾張草稿紙,上麵沒有幾道草稿公式,大多是雜亂無章的線條和李娜的名字。


    她心下一沉,臉色微變。


    ......


    這是一條髒亂差的街巷,白天雞鳴狗跳,晚上卻是很多罪惡衍生的地方,孩子的哭啼聲伴隨著女人的咒罵聲,以及男人摔門的聲音,或者是哪方的地下賭場,在夜晚顯現,彼此懷疑著對方出否在出老千,暴亂異常,男生無視這些,像是對一切都習以為常,他熟門熟路的穿過十字巷口,轉身又折進右麵,一個落漆的鐵門橫亙在眼前,他斂下眉眼,推門而入,一個麵色蒼白身形孱弱的婦女坐在院子裏艱難的擇著韭菜,不一會就開始氣喘噓噓,羸弱的身子搖搖欲墜,男生眼球微縮,快步向前將人扶助。


    “媽,不是說,讓你不要幹這些的嗎?等我放學回來!”


    婦人看見來人,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笑容:“阿然回來啦!你爸爸餓了,所以沒辦法...”


    賀然皺眉:“他餓了關你什麽事,不是讓你別管他的嗎!”


    “我...你爸不能動彈,我若不做,他就開始砸東西!”


    “讓他砸,家裏的還有什麽東西能給他砸的,來來回回就那幾件鐵皮子夠他摔的!”


    賀然將婦人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轉身進了屋子,果然,看到地上散落著已經不知道被摔了多少次鐵缸子,還有幾把閑置的鐵鎖。


    他低頭將東西撿起,放在一旁,看向床上那個肥碩的男人,眼中的厭惡明顯,男人聽見動靜,本來閉著的雙眼機警的睜開,看到賀然,便是扯著嗓子破口大罵,那厚厚的被子下藏著一雙與他上身嚴重不符萎縮異常的雙腿,失去勞動力的他,每天的日常就是辱罵和摔東西,好似這樣才能填滿自己的空虛,抑製自己想分分鍾掐死屋裏兩個人的衝動。


    “是不是又去哪鬼混去了,誰讓你去念高中的,不是讓你輟學輟學,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輟學,不去打工,你媽就別想活著出這道門,一個二個都是賠錢貨,喪門星,害的老子在床上一躺就是五年。”


    賀然麵無表情,甚至都不想搭理他,聽著耳朵都快起繭子的咒罵,他將手中的韭菜洗幹淨,開始淘米煮飯,做菜。


    菜色簡陋,做的很快,他給坐在門外的母親,盛了一碗,又給床上的男人盛了一碗,分別端給了兩個人。


    男人咒罵聲依舊沒有停歇,叫叫嚷嚷的端起那碗飯狼吞虎咽的吃著,他在門口親眼看著母親把飯吃進肚子裏,才放心的去裏麵的小屋,打開書包,埋頭苦幹。


    很久很久,直至半夜,屋內的叫罵才漸漸減弱,賀然的情緒才稍稍平複,直到淩晨三點才將小屋的蠟燭吹滅,簡單洗漱了一下,關燈睡覺,寂靜的四周,回蕩著女生清脆的話語:“我知道你過得辛苦,我有個工作,成了你就錢給你母親治病了,想不想試試?”


    玩笑似得話語,壓在他得心頭,不可置否,他腦中本來堅定得弦已經開始慢慢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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