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歹說,總算是將這件事情壓下,蘇固揚起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無他,自是全被肖文給嚇出來的。


    肖文自然瞧見了這一幕,雙眼微眯,饒有深意地盯著蘇固看了數眼,方才將目光收回。


    這家夥兒,倒是挺有水準兒的。


    現在都讓小爺我有些懷疑,你是不是真的無量教有勾結?


    還是說,這一切都是劉焉那廝為了鏟除異己,所以安在你頭上的罪名。


    這般念頭從肖文的腦海中閃過,但也隻是一瞬間,他便又恢複平靜,眉宇間的神色重歸於淡然。


    不管劉焉這麽做是為了什麽,那些都和小爺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反正,說到底,也就隻是一場交易而已。


    亂世之中,因為沒做壞事而被冠上惡名,最終丟了性命的人還少嗎?


    數不勝數!


    所以,此地多一個蘇固,少一個蘇固,又有什麽區別?


    至少,小爺我唯一能夠保證的,就是這個家夥兒在沒有幹壞事之前,小爺我不會殺他,而是會留他一條性命。


    僅此而已!


    走進衙內,是一場豐盛的晚宴。


    對於這般宴請,肖文自然是沒有拒絕的道理,在酒桌上胡吃海塞,吃得不亦樂乎。


    以至於蘇固這家夥兒在酒宴上說什麽要幫著自己,捉拿無量教叛徒這些話,肖文是一句也沒應,就當什麽都沒聽見。


    那家夥兒心裏打的什麽算盤,旁人或許不知道,但肖文心裏清楚啊。


    反正,全程肖文和典韋、何頤坐在那裏就是吃東西。


    應付蘇固的事情,自有張魯在一旁大包大攬,倒也不用肖文多說什麽。


    和蘇固打交道的事情,自是沒有誰能夠比張魯更擅長了。


    畢竟,這兩位可都是老鄰居了!


    ……


    另一邊,上庸縣內。


    離去的慕常安和嚴顏一同歸來,張母臉上帶著幾分喜色,但略顯欣喜的麵龐上又有幾分失望。


    顯然,這一次外出的收獲不如她想象中那麽好。


    “看來仙長此行的收獲不大。”瞧見張母的神色,劉焉說道。


    聞言,張母一愣,並沒有否認,而是點了點頭,答道:“非是不大,隻是有些患得患失罷了。”


    “如此說來,仙長此行,有所收獲?”


    劉焉雙目微亮,卻是聽出了張母言語間的意思。


    張母點頭,答道:“以大人之精血,取得龍氣一縷。”


    言罷,便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瓷瓶。


    當其將瓷瓶打開之時,頓時能夠聽見一陣龍吟聲響起,煌煌帝王之威顯露,卻是能夠看見一條小指粗細,中指長短的金紅色的神龍浮現。


    龍栩栩如生,好似真實存在的生靈,那兩根龍須上下擺動之間,卻是散發出一股無法用言語洶湧的帝王之威。


    如淵如獄!


    隻是讓人瞧上一眼,便如臨深淵一般,望而卻步。


    好在這股龍氣的總量不算太大,隻有一絲的量,所以大多能夠承受。


    “這就是龍氣嗎?果然好強。不過,為什麽隻有這一絲?”


    劉焉的雙目頓時放亮,轉而看向張目,眉宇間滿是渴求之色。


    “仙長,是不是本官的血液目前隻能承受這麽多龍氣?你等著,本官這就收拾東西,跟仙長同去尋覓龍氣!”劉焉說道。


    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還能夠隱約看到他雙目之中迸發出的光芒,那是渴求之光!


    龍氣!


    他逆天改命的根源所在!


    隻要能夠得到龍氣,就能夠有資格去搶一搶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試問,那個位置,誰又不想去做一做?


    身為一個有雄心壯誌的宗室子弟,明明自己滿腹經綸,卻隻能任由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在高台之上指指點點,帶領整個大漢一步步走向深淵!


    若是換做自己來做這個帝皇……


    別的不說,孤絕不會看著大漢一步步走向衰落,走到無可救藥的深淵!


    劉焉無數次在睡夢中這般呐喊!


    問鼎帝王之路!


    他,也有資格。


    畢竟,在他體內流淌的,也是和高祖一脈相承的血液!


    如此念想盤踞在其心中,好似有著千百般的呐喊能夠迸發出來。


    不過,在這種呐喊聲即將迸發的時候,又有人伸手,扼住了發聲的咽喉,愣是讓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是……


    源自階級的畏懼。


    源自對血脈的敬畏。


    因此,此刻的他,在看到這一縷龍氣的時候,恨不得跟隨張母前往深山,求得更多。


    隻是……


    一切都來不及了。


    如果真要說的話,隻能說是他和它無緣吧!


    張母歎了口氣,當即將之前在深山之中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他們這群人進山,在慕常安的帶領下,確實找到了巫蠱師居住過的那個山洞。


    但在那個山洞深處,該前往何處尋覓龍氣之時,眾人卻是一時犯了難。


    不過,就在他們這群人停步不前的時候,張母忽然感受到附近有強大的能量波動。


    感受到那股強大的力量,張目沒有絲毫猶豫,當即帶著嚴顏、慕常安三人前往。


    卻是在一座山溝之中,瞧見一個道人以大法力束縛龍氣。


    但最終的結果卻是失敗。


    龍氣掙脫束縛,最終匯入地脈之中,消失無蹤。


    不過,雖然絕大多數的龍氣逃走,但依舊有小部分的龍氣留下。


    全部匯總到一起,也就成了張母手中的這一縷。


    張母收集龍氣的動靜,自然是瞞不過那個道人的。


    道人的目光落在三人身上,僅僅隻是一個注視,便讓三人感覺壓力山大,仿佛冥冥間山嶽傾覆,無數力量加之在身上,久久無法掙脫一般。


    這,還隻是道人一個眼神所擁有的力量。


    好在,道人並沒有為難三人,隻是在片刻的壓製之後,便飄然而去。


    隻是,在離去的時候,一陣聲音悠悠傳來,宛若洪鍾大呂一般,在眾人耳邊震蕩,回蕩不休。


    “天地靈物,有緣者得之。無緣而硬搶,必遭橫禍!”


    “祖龍之穴不是爾等所能沾染,更不是大漢宗室可以沾染,貧道勸諸位還是趁早離去的好!”


    悠悠聲音在其耳邊響起,卻是帶著一陣道音震顫,讓眾人心神震蕩。


    不僅隻是震懾於道人的實力,更是因為他最後那一句話。


    那條龍氣的根源,不是其他,赫然便是祖龍之穴!


    “祖龍之穴為何物?”劉焉蹙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


    “如今,天地間,能夠被稱為祖龍之人,除了那位橫掃六合的千古一帝之外,又有何人?”


    “雖然史籍中常說那位帝王乃是暴君,稱前朝為暴秦。但宗室之中,也該也有對那位正麵評價的史籍才是!”


    “祖龍二字,貧道便是在大人書房中的書籍之上瞧來的。”


    聞言,劉焉眼瞳收縮,卻好似想到了什麽一般。


    “那個人!那個人還活著?”


    “應該隻是屍首,屍身存放於陵墓之中,受龍氣滋養,聚地脈之氣,以求重生!”


    “而大人你方才看到的這一縷龍氣,便是從其身上撕扯下來的一絲。”張母言道。


    語落,劉焉陷入了沉默,心神震蕩,久久無法歸於平靜。


    一雙拳頭不自覺捏緊,牙門緊咬,仿佛唯有如此,才能夠讓他守住心中的恐懼一般。


    “仙長的意思,那個人還有複活的可能?”


    “隻是猜測罷了。生死輪回,萬物之道也。就算他能夠複活,也是數千年之後的時候,大人如今倒是絲毫不必擔憂才是。”張母言道。


    聽到這話,劉焉方才鬆了一口氣。


    畢竟,宗室之所以要在典籍之中給祖龍以正麵形象進行評價,並非為了給他證明,而是要告訴後人,祖龍的強大。


    告訴後人,強大如祖龍,依舊會有子孫不繼,國度崩潰之局。


    這是要以史為鑒,告誡宗室子弟,讓他們戒驕戒躁,讓他們勿要重蹈覆轍。


    “謝仙長寬宥,不過,依仙長之見,那個出手的道長會是何方神聖?”


    一顆心放下來,劉焉便開始好奇張母口中那位道長的身份了。


    聞言,張母一愣,片刻的思忖之後,便搖了搖頭,言道:“那位高人自始至終都不曾自報名號,不過貧道對他的身份,卻是有一些猜測,但不知對錯。”


    “哦?仙長說來聽聽?”


    “世間之得道之士不知凡幾,旁人暫且不論,且說那太平道天師張角,其一身術法皆是由傳說中的南華老仙所傳。”


    “除卻南華老仙之外,山中名士依舊有不少臥虎藏龍之輩。貧道鬥膽猜測,那一位高人,應該便是少居天柱山的烏角先生,左慈!”


    張母言道,最後說出一個名號。


    左慈?


    聽到這二字,劉焉滿臉茫然,卻是連聽都沒聽過這般名號。


    不過,想來倒也正常,畢竟這群得道之士都是淡泊名利之輩,居於群山之間,不知身份,倒也正常。


    “仙長,如今本官也算得到了龍氣,下一步該怎麽做?”劉焉的目光又落在了龍氣之上。


    雖然隻是一縷,但也總好過沒有不是嗎?


    “大人,龍氣太少,想要以此為憑借,問鼎王位,尚且力有不逮。依貧道之見,大人不妨將此物作為一枚種子種下。”


    “等到龍氣在益州之地受到滋養壯大,自然會成為一方潛龍孕育之所。屆時,大人就算不能穩定帝王之位,但盤踞一方,作為王侯,也非不可!”


    不求神州,但求偏居一隅,這也算是沒有辦法之中的辦法。


    畢竟,劉焉手裏麵的龍氣,實在是太少了。


    “唯有如此了。不知,想要種下龍種,還需要本官做些什麽?”


    “煩請大人替貧道準備這些材料,讓貧道能夠布置大陣。匯聚益州靈氣,滋養龍氣之種。而後每隔三日,都需要大人以血嗜種才行!”


    劉焉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之色,不消片刻,便將目光收回:“好,還請仙長將材料列舉出來,我自會安排人去準備。”


    “對了,大人。除卻材料之外,還需要一處風水寶地種下才是!”


    “仙長該不會讓本官將龍種的種植地選在漢中吧?”


    劉焉雙眼微眯,其目光在這一刻卻是忽然具有侵略性,當這樣的目光落在其張母身上的時候,頗有幾分威懾。


    “自然不是。是成都!”


    聽到成都二字的時候,劉焉眼中的厲芒方才收斂。


    蜀郡成都,有天險據守,內有平原遼闊,若是今後本王稱霸,足以倚仗天險,抗拒外敵!


    “好了,仙長的話,本官都已經聽在耳中,若無大事的話,仙長還是先去準備之後的事情吧。”劉焉擺了擺手,招呼張母等人退去。


    聞言,幾人自是不敢停留,當即拱手一拜,轉身離去。


    不過,就在幾人遠去之時,劉焉卻是將嚴顏叫了回來,叫到自己跟前,詢問張母方才所言,是否屬實。


    “主公,道長所言屬實,無有半點偏差。”嚴顏答道。


    劉焉頷首,目光落在嚴顏身上,言道:“嚴將軍,那位驃騎將軍的事情,你也應該聽說了。”


    “本公欲借驃騎將軍之力掃平益州所有阻礙勢力,故不得不對那位有所倚仗。隻是,本公信不過那一位,還得勞煩將軍帶著那位道子走一趟西城縣。”


    “無量教滅不滅,不重要!但蘇固必須要死!最好是死在那位驃騎將軍手中。”


    “五鬥米道,也必須得掌控在咱們自己人的手中才是!”


    嚴顏身子一震,當即拱手拜道:“是!末將定不會讓主公失望。”


    “如此,本公便將這些事情盡數托付於將軍了!”


    劉焉上前一步,掏心掏肺地說道。


    嚴顏頗為受用,就差沒有直接在劉焉跟前,拋頭顱,灑熱血了。


    “主公放心,一切有末將在。益州,必然是主公囊中之物!任何人妄圖阻攔,末將都會剁其利爪,讓其知曉益州所在,我家主公之令,更甚王令!”嚴顏大聲喝道。


    這番話,落在外人耳中,可當得上是大不敬之言。


    不過,劉焉聽著,卻是頗為受用。


    如今,天子病重,益州之地大半歸於他的掌控之中,自然不需要遮掩野心。


    “有將軍此言,本公,心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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