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縣內,喝得大醉的肖文被何頤和典韋兩人扶著回到宅子內。


    一進宅子,原本雙腳發軟,雙眼迷離的肖文卻是在瞬間恢複了精神頭。


    雙目清明,哪裏有半分喝醉酒的模樣?


    反倒是那一雙眼眸中有著熠熠神光閃爍,渾身上下氣血震蕩,化作滾滾熱浪將周身之上的酒氣蒸發,不多時便恢複正常。


    “兩位覺得,蘇固那人可有不妥之處?”


    將周身之上的酒氣蒸發,肖文回首,目光落在何頤和典韋兩人身上,不由得出聲問道。


    聞言,兩人先是一愣,然後同時搖頭。


    那位漢中太守不論是在府衙門口時看到首級的反應,還是自己進入大堂之後,在酒桌上的對話,都可以說是滴水不漏,沒有絲毫破綻。


    至少,他們二人是全然沒有看出來的。


    至於肖文看出來沒有,他們不知道。


    想來,應該也沒看出來吧?


    “主公覺得,蘇大人有問題?”


    在搖頭之後,何頤不禁出聲問了一句。


    既然肖文都已經開口說了,顯然是覺得蘇固有問題,所以才會那般問。


    不過,蘇固真的有問題嗎?


    肖文一時間也有些拿捏不準。


    畢竟,那家夥兒行事太過小心了。


    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前世他的遊戲前期的重心基本上都放在西涼那塊地方,將西涼給玩明白了。


    益州?


    他隻是後來聽說過一點消息罷了,沒有進行深入了解,自然也就不知道蘇固這家夥兒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不知道,隻是心裏覺得這些事情有些不對勁,稍微多留個心眼兒罷了。”


    “不過,既然你們都覺得那個家夥兒沒啥問題,這件事情就此打住便是,以後的事情,日後再說吧。”肖文言道。


    雖然說不出那個家夥兒具體的毛病,但肖文心裏始終有了一絲戒備。


    招呼兩人退下,隨後肖文便回宅院住下。


    抽空下線,洗漱一番,吃了點東西,趁著夜色出去溜達一圈,倒是一臉悠閑。


    趁著晚上,給江柳打了個電話,詢問這些日子的安排。


    說是安排,其實倒也沒什麽大事,不外乎就是這些日子以來,為了整個z市的榮耀,江柳、陸承安還有趙安民三人輪番上陣,加緊訓練莫葉白。


    至於原因?


    隻是為了讓這個家夥兒能夠在全國大比之中取得好成績罷了。


    省賽結束,到全國賽開始,其中有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隻要肯努力,肯流血流汗,怎麽也能促成實力的提升!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肖文暗暗點頭,不禁為這三人的敬業之心感到佩服。


    有高人指導,且晝夜不息,何愁不能突破自我,在比賽之中取得好成績?


    不過,這些事情,倒不是肖文需要關注的。


    反正自己還有一個月的休息時間,在此之前,還是努力提升自己的等級好了。


    從大宗師到先天之境,想要跨越這一步,可不容易!


    肖文感慨一聲,溜達一圈之後,便又回了別墅,加好營養液,再次進入遊戲。


    雄雞破曉,但天空中的第一縷曙光落下,刺破黑暗之時,肖文從睡夢中醒來。


    雙目睜開,耳畔微動,卻是能夠聽見房間外的院子內傳來陣陣破風聲。


    那是武器切割狂風帶來的風聲,在耳邊響起,尤為刺耳。


    不過,肖文將這些聲音聽在耳中,咧嘴輕笑,當即踏步走了出去。


    打開院門的那一刻,便能夠瞧見典韋此刻正手持玄靈戰戟,在院中練武。


    一招一式之間,戰戟揮舞,帶起霍霍風聲。


    犀利的罡風將四周綠草吹得折腰。


    狂風凜冽之時,洶湧的力量湧出,在四方彌漫。


    看著典韋在練武,肖文不由得暗暗點頭。


    等到這一位收功之時,肖文方才上前,來到典韋跟前,言道:“看來將軍的修為又精進不少!”


    “與主公相比,末將還差得很遠。”典韋拱手,言道。


    這番話倒不是他奉承肖文,而是他心中所想。


    他的實力很強不假,但即便是他,也有膽量敢單槍匹馬前往黃巾總部,與張角對峙,甚至將張角擊殺!


    僅憑這一點戰績,旁人如何暫且不說,但自家這位主公,絕對當得起強者二字!


    聞言,肖文輕笑一聲,卻是未曾將這般言語放在心上,輕笑道:“將軍何必妄自菲薄?”


    “將軍的實力,旁人不知,但本公還是知道的。”


    “今日想來也沒啥大事,若是將軍有空的話,倒不妨帶著那群士兵,圍著西城縣轉轉,看看有啥山匪沒有,有的話就盡數滅掉吧。”


    肖文忽而說道。


    此話一出,典韋一愣,看向肖文的目光之中帶著幾分疑惑。


    打山匪?


    主公這葫蘆裏麵到底是賣的什麽藥?


    如今乃是亂世,朝廷政治混亂,官府不作為。


    下麵的各個豪強世族肆意妄為,強掠田地,禍害百姓,已經是極為常見的事情。天籟小說網


    那些百姓不堪迫害,自然是四處流傳。


    最為常見的一種方式,就是聚眾為匪,落草為寇。


    畢竟也都隻是一群被逼得活不下去的人,為了能夠活下去,隻能選擇這樣的法子。


    靠著一股子狠勁兒,靠著人多勢眾,方才能夠從周邊一些較為富庶的村落之中找尋一些吃食和錢財罷了。


    當然,過得這般落魄的山匪,在眾多山匪之中,總歸隻是一小部分而已。


    更多的山匪,在他們身後,其實是有組織的,有人專門在其背後給他們撐腰。


    所以,即便是有不少百姓訴苦訴到官府頭上,那些當官的老爺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都是為了利益而活。


    隻要那些山匪不過分,搶村子的時候,給村子裏的人留一條活路,他們也就懶得管了。


    隻要能活下去,誰願意去和那些山匪拚命呢?


    即便是咱們這位太守大人,也是這般。


    剛上任的時候,他看不慣這些山匪,便帶隊剿匪了好幾次。


    可沒有一次成功。


    每次去的時候,那些山匪就不知道躲哪兒去了。


    等到自己一走,那些山匪卻又蹦了出來,就像是提前知道了消息而已。


    即便是蘇固有意封鎖消息,但最終消息依舊會走漏。


    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即便是他自己也說不出來。


    到最後,隻能將這一切的一切,都歸咎於內鬼。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心裏明白,這些山匪背後的勢力很龐大,甚至可以說是盤根錯節,相互之間利益糾葛極深。


    想要在短時間內將其解決,絕非易事。


    而且,每次蘇固剿匪之後,那些山匪卷土重來之時,就會鉚足了勁兒,對四周的村莊展開搶掠,要將這些村莊搶掠一空,甚至還要殺上十幾口人泄憤,方才罷休。


    這已經不是在搶劫,而是在對他這個太守示威!


    麵對這種示威,他能如何?


    接著剿匪?


    不過是讓更多的百姓死掉罷了。


    索性隻能想辦法打壓一下漢中郡內的那些世家大族,讓他們收斂一些。


    而他自己,也最終選擇妥協,沒有再對那些山匪下手。


    即便是五鬥米道在漢中壯大,但也沒有出手對付過山匪。


    顯然,即便是張魯,也不願去觸這個黴頭。


    可肖文不一樣,昨夜喝酒的時候,他聽到了蘇固抱怨過這種事情,對這些山匪,他也沒什麽好印象。


    反正閑來無事,索性讓典韋出去練兵,也是好的。


    “主公覺得,剿匪之事可行?”典韋微微蹙眉,看向肖文,有些拿捏不準自家主公到底在想些什麽。


    那位州牧大人給主公兵,是指望自家主公對無量教出手。


    可主公不對付無量教,卻轉而剿匪,如此……


    “不知道,反正閑來無事,全當練兵好了。這件事情,交給將軍去辦,本公心中甚是放心。想來將軍應該不會讓本公失望才是。”


    聞言,典韋當即拱手一拜,言道:“請主公放心,典韋定不會讓主公失望!”


    言罷,其便轉身離開宅院,向城外走去。


    不過是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便有消息傳來,說是典韋帶著那一千士兵,往周邊山裏去了。


    聽到這個消息,肖文點頭,轉而看向一旁送信的何頤,問道:“先生可知,張神醫何時能至?”


    “師弟的話,想來就在這幾日便能到。”何頤答道。


    “既然張神醫快來了,本公無論如何,也得在那位到來之前,拿出點成績出來才是。”


    “讓墨羽去一趟五鬥米道,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讓他跟著張教主行事便可。咱們這裏,暫時不需要他。”肖文忽而出聲說道。


    聞言,何頤點頭,雖然不明白自家主公葫蘆裏麵到底是賣的什麽藥。


    不過,既然是肖文的要求,他自然是需要遵照。


    當即拱手作揖,請辭離去。


    等到何頤離開之後,這偌大的宅院內,也就隻剩下肖文一人。


    肖文搬了張椅子,放在院子裏,整個人就那般躺著,身旁還沏了壺熱茶。


    整個人的神色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


    當宅子裏歸於平靜地時候。


    郡守府內,蘇固也收到了典韋離去的消息,嘴角微微上揚,看向一旁剛提拔起來的陳調,言道:


    “之前倒是沒瞧出來,咱們這位驃騎將軍居然也是個疾惡如仇的性子!”


    “如此一來,西城縣周邊的山匪,可就有苦頭吃了!”


    “主公覺得,那位驃騎將軍能夠將縣城周邊的山匪剿滅殆盡?”陳調眉頭微蹙,臉上滿是疑惑之色,不由得出聲問上一句。


    蘇固點頭,臉上帶著幾分讚許之色,而後更是補充著強調一句:“不是覺得,而是肯定!”


    “以那位將軍的脾氣,定然會將那些剿匪剿滅殆盡,不會留下一股的!”


    如此,陳調臉上的疑惑之色越發濃鬱。


    他在投入蘇固門下之前,也是對這位太守大人有過一些調查。


    自然也知道,這位太守大人曾對那些山匪出手,想要剿匪,但最終失敗。


    山匪一個沒殺,反倒是村子有好幾個遭殃。


    自那之後,這位郡守大人也像是妥協一般,沒有再行剿匪了。


    “可那般事情,就連主公你……”


    話說到一半,陳調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連忙打住,然後有些膽怯地看了蘇固一眼,卻是發現蘇固滿臉平靜,絲毫沒有動怒的模樣。


    “你是想說,這件事情,就連本官都做不到,他又如何能做到,對嗎?”蘇固輕笑一聲,瞧出陳調心中的顧慮,倒也沒有怪罪,而是輕問一句。


    陳調點頭,沒有否認。


    “有些事情,本官雖然做不到,但不代表沒人能做到。至少,以他的脾氣,還有名聲,想要做到這件事情不難。”


    “接下來的幾天,應該會有不少人來拜訪本官。你替本官將那些人,及其身後所屬的世家都給記下,不必為難,打發走便是。”


    陳調身子一怔,霎時間好似猜到了什麽一般,倒也沒多問,拱手作揖,躬身一拜,言道:“諾!”


    隨即,轉身離去。


    也就在陳調離開之後不久,典韋帶兵進山,掃蕩山匪的事情便在整個西城縣中傳開。


    這個消息一出現,便引來無數百姓注意。


    但也僅僅隻是關注而已。


    沒有人表態,沒有人表現出任何欣喜或者是憤怒的神色。


    倒不是他們不想,而是他們不敢!


    前車之鑒,後車之師。


    若是這一次剿匪不徹底,無功而返,到頭來受苦的,不還是他們這些平頭百姓嗎?


    與其白高興一場,事後被人清算,倒不如現在夾著尾巴做人,將期待壓在心底,靜靜地等著上麵的消息傳來。


    也就在典韋入山之後第二天,肖文便收到了張仲景趕來的消息。


    聽到這個消息,肖文連忙將手上的茶杯放下,從椅子上噔的一下起身,前往外城迎接這位張神醫。


    “先生一路勞頓,辛苦了。”肖文笑著說道。


    “無妨,將軍客氣。”


    “一路走來,聽聞將軍壯舉,張某心中佩服不已!如今這世道,像將軍這般官員,若是能多上一些的話。”


    “全天下百姓的日子,或許能好過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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