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霍山城,遠遠望去,彌漫著一股滄桑之感,宛若一尊遠古魔神靜靜矗立,其麵積之大,看不到邊緣,一城便是一國。在城中央一座約數百丈高的巨大石像衝天而起,遠遠望去,雕像刻畫的似乎是一位中年男子,明明是一座雕像,卻似真似幻讓人無法看得真切。


    雕像不似人工雕琢,更像是這片大地傾盡所有凝聚而成,據說雕像刻畫之人名為霍山,乃遠古時代的道祖,他破開魔頭屏障,硬生生開辟了一方世界,據說霍山城就是這位道祖的故鄉,後人為了紀念霍山道祖將此城命名為‘霍山城’。


    當然這些僅僅是傳說,供人們茶餘飯後談論,雲浩站在城外注視著霍山道祖的雕像,過去了很久輕歎一聲,邁步進城。


    這一腳邁出,宛若踏入另一個世界,不同於城外的清淨優雅,古樸中帶著濃鬱的歲月蒼蒼之意撲麵而來,不愧是無盡歲月以來就存在的城池,這裏的曆史厚重感讓人有一種沉重到壓抑的感覺,總的來說是一種敬畏,對歲月的敬畏。


    雲浩按照記憶中的路線,朝鐵匠鋪走去,他要穿過一片藥圃,走過一段商鋪地帶,路過一座春風樓,才能達到鐵匠鋪,路上行人不是很多,在霍山城中大多是一些修煉世家,清晨大多都睡夢中,很少有修士為了生活而起早貪黑,奔波勞累,偶爾碰到一些修士,大多是一些天賦極差之人,憑著低微的修為,做些買賣或者開家商鋪,維持生計。


    走過一段路程,雲浩來到一座巨大閣樓前,這座閣樓共九層約莫十丈之高,層層遞進而上,若寶塔形,其上雕梁畫柱,耀眼生輝,遠觀宏偉壯觀,震懾人心。其上有三個古篆大字‘春風樓’以金色邊框裝裱,字體磅礴大氣鐵畫銀鉤,春風樓占地麵積極大,方圓數百丈皆在春風樓範圍內,這般建築在霍山城中唯有頂尖勢力方能擁有,由此可見春風樓絕非一般的風月之地。


    雲浩駐足觀望許久輕聲道:“姐姐便是在這裏做工。”他有些擔心雲裳,據雲浩所知,春風樓是一處風月場所,裏麵魚龍混雜什麽樣的人都有...許久之後雲浩轉身離去,她準備晚上在找姐姐詢問一番。


    穿過兩條街道,雲浩來到一個偏僻的小道上,走到盡頭他見到一個鐵匠鋪,鐵匠鋪外圍隻有兩間鋪麵,後麵似乎還有一出庭院,想來是供人休息居住的。門外豎有一張十分破舊的旗幟,上麵隱約還能看到一把劍的圖案。在霍山城中如此破敗的店鋪雲浩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禁有些失望。但已經來了,所幸進去看看。


    進入店鋪一股燥熱氣息撲麵而來,店鋪中此時已經升起爐火,巨大爐子被燒的通紅,周圍倆壯漢正忙得不亦樂乎,見到雲浩到來抬頭看了一眼,並未說話,依舊忙活著。


    有一個老者此刻手中正拿著一把黝黑的鐵劍仔細端詳,見到雲浩到來老者撇了一眼輕聲說道:“小家夥需要兵器?”


    雲浩略微沉吟道:“老師傅,我是來做工的,你這裏還要人嗎?”


    老者沒有說話,爐子旁邊稍微年輕一點的壯漢輕笑道:“你這瘦小的身子骨能幹這活?”


    雲浩見老者依舊在端詳黑劍,隻能接著壯漢的話茬道:“大叔,我力氣很大的,不信你看。”說罷雲浩來到不遠處一塊三尺見方的鐵塊前,雙手環抱,前腳用力,一瞬間將鐵塊舉起。


    壯漢眼中驚訝一閃而過,咧嘴一笑說道:“小家夥不錯嗎!”


    雲浩舉起鐵塊這一舉動似乎驚動了老者,隻見他輕輕放下手中鐵劍道:“力氣大代表不了什麽,隻要努力力量總會有的,但想要在這裏做工,你需要有持久的耐力,你行嗎?”


    雲浩輕聲說道:“我行的,你可以試著先讓我做一段時間,到時你會發現你撿到寶了。”雲浩見倆壯漢在做的事情,十分有信心,他雖然隻有煉體初期修為,但是力量一點不比煉體中期修士差。


    老者哈哈一笑,起身走到一個巨大風箱前說道:“小家夥很有信心嗎,很不錯,你去拉風箱吧,若是能做的來,每日給你三兩銀錢的做工費。”


    倆壯漢聞聲臉上露出一股微笑,根本不相信他可以在這裏做工,但是見雲浩年齡尚小,隻當是一個玩笑,然而當雲浩有模有樣的拉著風箱的時候,兩人臉色巨變,那風箱何止千斤,一般人縱然可以拉開,卻無法合上,而此時雲浩一來一合之間絲毫不見吃力,倆壯漢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的詫異,然,眼前火爐中因風箱被拉動而冒出的巨大火焰,讓他們倆不得不相信,震驚過後兩個壯漢滿臉佩服,要知道就算他們倆也要一起才能拉動風箱。


    時間一息一息的過去,那拉動上千斤風箱的少年似乎不知何為疲倦,倆壯漢早已驚訝的麻木了,老者卻沒有絲毫反應,依舊低頭看著手中的鐵劍,約莫三個時辰之後,老者叫雲浩停下來,此時他早已滿頭大汗。


    老者輕聲問道:“小家夥感覺如何?”


    雲浩抬起右手用衣袖擦去額頭汗水,道:“沒問題,老師傅我可以在這裏做工了?”


    老者輕笑說道:“你通過考驗了,今日天色不早了,你且回去,明日再來,這些銀錢你拿著。”老者說罷將三兩銀錢遞到雲浩手中。


    雲浩連忙將銀錢推開,道:“老師傅,今日還未正式在這裏做工,如何能收得這銀錢,老師傅請收回,明日在給也不遲。”


    老者聞言臉上露出一抹讚賞之色,他收回銀錢道:“如此你且回去吧。”


    雲浩拜別老者和兩個壯漢,就此離去。


    且說雲裳來到春風樓中,被一個中年婦女帶到後院,這裏有四個年齡與之相仿的少女在等候,在中年婦女的帶領下,五人來到一口井水邊,在井水旁有序的擺放十幾個木盆,盆中裝滿了各色衣物,不時還有小廝送來需要清洗的衣物。


    中年婦女打扮的花枝招展,她走出幾步輕聲道:“這些衣物便是你們每日的工作,清洗時一定要注意,不要把衣物損壞,否則會受到懲罰,你們以後可以叫我花姐,有什麽問題都可以找我。”


    雲裳以及另外四個少女欠身應道:“是,花姐。”


    花姐再次囑咐一番,扭著豐腴的腰身離去,雲裳等人也開始了一天的做工。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雲裳雲浩姐弟倆於這陌生的霍山城中開始了新的生活,雲裳每日去春風樓做工,雲浩偶爾去武堂,其餘時間都在鐵匠鋪做工,老師傅姓陳,他要求雲浩先從拉風箱開始,據陳老所說,拉風箱最能鍛煉人,若是風箱能拉好,就具備成為一個鐵匠的資格了。


    拉風箱是一件十分考驗力量和耐力的活,雲浩縱然天生神力,每日放工之後也會感到疲憊,一晃又到月底了,這一日雲浩拉著風箱,爐中烈火在風箱的鼓動下發出尖嘯聲,倆壯漢看著那瘦小的身軀眼中滿是笑意,自從雲浩來到鐵匠鋪後他倆就解放了,心中對雲浩滿是感激。


    陳老除了偶爾會來指導倆壯漢一些技巧上的事情,平日裏總是喜歡畫一些奇形怪狀的圖案,整個鐵匠鋪現在隻有陳老一位師傅,還有四個徒弟,當然這四個徒弟中有雲浩,那位從未見過的師兄據說是負責武器出售的,雲浩來到鐵匠鋪十幾天了從未見過此人。


    此刻雲浩的思想早已飛出鐵匠鋪,來到了武堂,具體來說是一個武堂弟子身上,這個武堂弟子名為東方吟,一身修為達到煉體中期,在武堂中算是小有威名。東方吟此人恃才傲物,心胸狹窄,而且睚眥必報,曾經雲浩選擇‘道決’功法時東方吟就對其百般諷刺。雲浩僅僅是怒斥一番,他就鼓動一眾富家弟子給雲浩自造麻煩,究其原因,還是雲浩的出身太過卑微,一個魔潮中幸存的孤兒而已,這就是人生百態,世態炎涼。


    直到上個月武堂小試,雲浩橫掃煉新人弟子,名聲大噪,使得東方吟臉麵無存,心生怨恨。


    小試結束後,東方吟感覺受到屈辱,不顧臉麵以煉體中期修為對雲浩出手,美名其曰指導新來弟子,結果十幾招下來竟沒能將雲浩拿下,縱然在東方吟的強勢攻擊下雲浩隻能勉強抵抗,從另一方麵來說,這無疑狠狠扇了東方吟一個耳光。他心胸狹隘怎能忍受,手中力道不斷加大,想要至雲浩於死地時,被武堂師長製止並且將東方吟臭罵一通。


    憑借肉體力量雲浩自認為不輸給東方吟,可是他所修煉的‘道決’沒有絲毫屬性,更無一招一式,大大限製了戰鬥力,但據說東方吟掌握一門掌法名為‘烈焰掌’,剛猛無匹無堅不摧這讓雲浩有些忌憚,依照東方吟的個性,月底小試肯定要來找麻煩。


    他想不通,為何會有這般恃強淩弱之人,難道隻能阿諛奉承卑躬屈膝才能活下去?


    雲浩思緒悠揚,卻沒有發現自己手中的風箱變得越來越輕,他周圍一股無形波動彌漫,原來在不知不覺中,雲浩習慣性的演練‘道決’,這種演練超越以往任何一次演練,達到了無欲無求的空靈境界,與此同時,距離不遠,正在研究兵器的陳老猛然抬起頭,渾濁的雙眼中精光一閃,仔細看會發現雲浩此時手中的拉杆,一進一出之間時間分秒不差,仿若丈量時間一般。


    許久之後陳老起身來到正在打鐵的壯漢身邊,倆壯漢正要開口,陳老一擺手製止二人,輕聲道:“暫且出去休息一下,這裏留給這小子吧。”兩個壯漢都是普通人,雖然不明白陳老為何如此,依舊停下手中的活計朝後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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