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蘿怔了怔神, 花了十分鍾的時間醞釀了一下思緒,這才晃過神來, 慢吞吞的穿了衣服。窗外傳來大一學生們跑操的口號叫喊聲,大喇叭不時的傳來學校的校歌, 合唱聲音渾厚雄壯,帶著股朝氣蓬勃。


    柳薇是宿舍的老大,青蘿老二,老三名叫薛彬彬,唐采是老四。平時大家慣常老大,老二小三小四的叫,但是因為“三”這個詞會讓人聯想到某些不好的職業, 薛彬彬隻允許叫老三, 要不就叫名字,誰若是犯了她的忌諱,那後果……


    青蘿倒是不懼,誰若是叫了她“二”, 就等著白眼伺候吧!


    薛彬彬性格最是天真可愛, 心裏藏不住話,聽得柳薇說話,一邊將衣服套在身上,一邊笑道:“要不是今天有事,我可一定要跟著你們一塊去看看。試鏡這種東西,我最喜歡了。”


    唐采迷迷糊糊的從被窩裏鑽出來,柳薇的床和她對頭, 伸手便給了她一頓虎摸,笑道:“每次都把腦袋藏在被子裏,也不怕氧氣不足。”


    唐采斜了她一眼,語調不快不慢,帶著領導者慣有的氣勢,慢條斯理道:“要是哪天煤氣泄漏,咱們這寢室估計也就我能保命。”


    三人一齊“切”了她一聲。


    很快收拾妥當,柳薇青蘿同其餘兩人說了再見,便出了門。


    試鏡上午下午都有,兩人帶了自己的個人資料搭了公交車朝目的地進發。等到到了試鏡的地點發現人實在是多,等候室裏有名的沒名的多不勝數,都是美女。


    柳薇咋舌道:“這是選美比賽吧,人這麽多。怎麽感覺咱們都成了人家砧板上的魚肉,煎熬啊!”


    青蘿心裏也是緊張萬分,不過腦海中閃過昨晚夢中的情景,越發覺得那不是個夢。若是夢,也顯得太過真實了。修煉古墓派武功時那種疲憊和受傷時的疼痛,一切都那樣真實,相當左假的都不能。


    ,真實?虛幻?青蘿心中一動,試著回想夢中學武時的細節,再運用體內,不多時便感覺到體內一股真氣流轉,雖然細小,幾於不見,卻仍是真真切切的存在著。青蘿心內頓時一頓震驚,霍的站了起來。


    柳薇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屋內人雖多,卻是很安靜。青蘿這一動頓時引來幾道好奇的目光,柳薇忙扯了青蘿坐下,壓低聲音問道:“你怎麽啦,早晨起來就心事重重的?”


    青蘿糾結了一陣,還是將事情壓了下去,對柳薇笑著搖了搖頭。那邊又叫了幾個人進去,因為入口和出口不在一個地方,所以她們看不到試鏡人之後的表情。柳薇深呼吸了一口氣,試圖說些什麽來緩解心中的緊張感。


    青蘿仍舊在糾結夢中的東西,對於試鏡反而不那麽在意了。


    柳薇用手戳了戳青蘿,說道:“你不緊張?”青蘿回神看著她道:“不緊張,行不行做了就好,別太害怕。你之前不是參演過一些電視嗎,怎麽還會緊張?”


    柳薇歎著氣道:“那都是小角色,這可是我第一次衝著女主角來,不緊張不行啊!”


    青蘿想了想,問道:“是不是隻有小龍女這個角色還沒有定?”


    柳薇搖頭道:“好像楊過也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聽我朋友說,導演挺欣賞葉潤城。不過我覺得他長相不過關,楊過應該是很俊美的,他麽……”說到這裏柳薇搖了搖了頭,眼神很不讚同。


    青蘿知道葉潤城是誰,他不算新人,卻也不算老人。長相很是有現代男孩的陽□□質,在聯想看小說時書中的描寫,在青蘿心裏,楊過應該是那種笑起來很陽光調皮,不笑時很有憂鬱氣質的男生,長相嗎,她倒是想不出來,反正不會對不住觀眾就是了。


    兩人正說著話,那邊已經有人叫了青蘿的名字,柳薇急忙對著青蘿一頓眼神鼓勵,青蘿朝她笑了笑,走了進去。


    試鏡室裏人不多,前麵有足夠多的地方讓她表演,聚光燈集中在一個地方,青蘿抬眼朝下麵看去,昏昏然隻看得見人頭和燈光反射下的幾雙眼睛,青蘿頓時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這可不是好的預兆,青蘿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回想夢中師父教的修煉口訣。那些“少思”“少笑”“少言”等等一個個的在心裏過了一遍。


    因為之前有給表演的劇本,青蘿拿的那一段正是楊過投入古墓派,孫婆婆去世,小龍女帶著楊過到重陽宮給趙誌敬送蜂蜜解毒。


    與青蘿對台詞的是個語調平平的男聲,他幹巴巴的念一句,青蘿對自己的話。這有點難為青蘿,對手不帶感情,她不能不帶。這樣下來就有點困難,不過青蘿心裏暗自感謝,幸虧隻是幹巴巴的念台詞,萬一輪到一個念得很有喜感的,她不是更加沒有心理準備!


    青蘿調整好麵部表情,隻當是按規矩完成師父交代的功課,她素來記性很好,台詞課學的很好,因此一輪下來台詞倒也說得很是流利。完了對著台下一鞠躬,下麵沒有甚麽反應,青蘿心裏惴惴的。


    就在青蘿下去的時候,一個聲音從下麵傳了出來:“你為什麽這麽演?”


    青蘿怔了怔神,才知道這是人家再跟她說話,想了想又回到台上說道:“小龍女從小在古墓長大,有些世俗的東西雖然不懂卻也不實丁點都不知道。我私以為除了冷豔脫俗,小龍女還帶著小孩子的天真在裏麵。”


    青蘿將自己的理解大致說了一遍,說完後下麵那人沉默了片刻,似乎是認同了青蘿的說法,不過並沒有給出明確的說法,青蘿出了門鬆了口氣。


    剛才那人的聲音平淡的很,青蘿也不知道能不能達到人家的標準,想多了也沒用,隻好放下心來耐心等著柳薇。


    就在青蘿數到第一千隻螞蟻的時候,柳薇終於出來了。柳薇表情倒是挺興奮的,也不知道她通過沒有。因為是第一輪的試鏡,過程不是那麽繁瑣。


    柳薇興奮的聲音在出門不久立刻傳到青蘿耳朵裏:“我剛看到一個大帥哥,當時我就想這應該就是楊過了,帥呆了,他不演楊過誰也演不了!”


    青蘿見她說的篤定,涼涼開口:“今天好像是小龍女的試鏡,楊過怎麽出來的?”柳薇白了她一眼,說道:“有小龍女的地方,楊過怎麽會不來?”


    青蘿問道:“那你的怎麽樣?”


    柳薇皺眉道:“我也不知道,表演完了下麵連個聲響也不給,鬧得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表演合不合適。嘿嘿,不過我的功底你是知道的,他們要不是看不上那是他們的損失。”


    青蘿慢吞吞道:“其實吧,我覺得你適合演郭襄!你看你一笑這小虎牙多可愛啊,笑起來的時候不止有可愛,還有一份明豔在裏麵。郭襄……你應該可以!”


    “你也這樣覺得?”柳薇摸著下巴點著頭,“嚴謹也這麽說,哎,阿蘿,要不下次我再問問郭襄定下來沒,咱倆同台演一部戲也不錯。妞,我是你的襄兒,你是我的龍兒,咱倆好吧,把楊過那小子丟一邊去!”


    柳薇說這話還在青蘿臉上摸了一把,十足的痞子,眼睛裏帶著壞壞的笑容。青蘿被她一個突襲,脖子一縮,無奈道:“我可不是搞蕾絲的,你換別人吧!你家嚴謹還被人虎視眈眈,你要是敢紅杏出牆,那可隨了某些人的意了。”


    柳薇哼哼兩聲,剛要說話,卻忽然變了臉色。青蘿隨著她的目光看去,正見著苗可言從門裏出來。她也來試鏡?


    兩人麵麵相覷,不過都沒有說話。苗可言看見兩人,眼神變了兩變,沒有說什麽。看著苗可言從兩人眼前晃了過去,柳薇撇了撇嘴。倒是青蘿覺得,苗可言看柳薇時眼神很是古怪,到底古怪在哪裏,她也瞧不出。尤其是看自己時,青蘿覺得自己在苗可言眼中成了一個可憐蟲,她那眼中的憐憫青蘿可沒有錯過。


    “喂,柳薇,你跟苗可言之前沒什麽過節吧,我怎麽瞧著她看你的眼神怪怪的,倒像是你前輩子欠了她的。”


    柳薇皺眉:“誰欠了她的啊,我之前根本就不認識她。每次見麵都用那種看透了一切似地眼神瞧我,真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神仙公主了,切!”


    柳薇雖然對苗可言諸多不滿,但是就青蘿所知苗可言在他們學校很是有名,脾氣溫和,學些也好。聽說她很小的時候就有天才的稱號,不過大多是聽說,青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等待的日子總是有些難熬的,青蘿嘴裏雖然說得不在意,卻仍是有些緊張。她想要這個角色,不隻是喜歡,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牽掛在裏麵,要她非得去演不可的渴望。


    折騰了一天,晚上洗漱完畢,青蘿帶著滿心的期待閉上了眼睛。


    她是被一陣叫聲鬧醒的,睜開眼時青蘿也不知自己是該鬆口氣還是緊張起來。古墓派的石壁冰冰冷冷的呈現在眼前,青蘿坐起身來。剛才那陣聲音是李莫愁的,她似乎很喜歡每天叫青蘿起床,稍顯稚嫩的臉上明豔豔的晃著笑容,這個時候的李莫愁最是有少女的朝氣,如同花兒一樣美麗綻放。


    “師姐!”青蘿認命的叫了一聲,依舊慢吞吞的起了。莫愁做事很是幹脆利落,行動風風火火,青蘿就不同了,她做任何事情都是慢了一拍,晃晃悠悠的看的莫愁一頓焦急,每當這個時候青蘿就能看到她少年不老成的表情,心中老大寬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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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功啊!古墓派的輕功那可真是一舉一動都透著美,就連名字也是美的。西子捧心,貂蟬望月……青蘿心中一邊興奮,一邊加快了速度,有好奇和興趣的時候行動總會比平時快上一些。


    麻雀網在一定的範圍,青蘿左右突閃的,既不能傷了麻雀,也不能讓它跑了,安安穩穩的抓在手裏,平時看電視覺得可真簡單,那動作也真飄逸,臨到自己頭上才知道,那種飄逸的美麗姿態是要用什麽代價換來。


    累了一晌午青蘿甚麽收獲都沒有,不由得心裏懨懨的,信心大失。師父冷臉瞧著,語調平平:“這才開始你便失了信心,枉我平日教你的那些東西。”


    青蘿頓時糾結不已,隻好努力放下失落更加勤奮起來。青蘿想不到這一夢便是一年,她用一年的時間來完成捉麻雀的功課,期間每當她覺得不錯時,師父就會拿話打擊她,使得青蘿變得榮辱不驚起來,就算心中再覺得自己做的好也不表現出來,免得師父又是一頓教訓。


    青蘿聰慧歸聰慧,但到底不是從小在古墓長大,她看到的事情多,知道的事情也多,心境想要和真正的小龍女一樣一塵不染出塵脫俗,那可要費好大的功夫。


    一年的時間,足夠青蘿輕功的修煉,師父似乎是滿意了,開始教青蘿旁的東西。劍法青蘿學了開頭,她也在繩上睡了半年了。睡繩子固然不錯,到底不如寒冰玉床的功效。


    青蘿與李莫愁輪流著來,李莫愁學習武功與青蘿不同。青蘿一板一眼的將師父教的東西先學進腦袋裏,消化幹淨再塗其他,而李莫愁則是有許多變化。她行動之間雖也有古墓武功的影子,但太過開放,很有一種被壓抑的爆發感,瞧得師父直皺眉頭。


    青蘿與李莫愁每每對峙總也抵不過她,青蘿心有不服卻也不能不服,她才學武一年多,李莫愁的年紀又擺在那裏,若是青蘿能敵得過李莫愁,那才叫人驚訝。


    李莫愁很喜歡在晚間出了洞口看滿天的星鬥,有一日青蘿見著,忍不住跟了過去。李莫愁瞧著也沒有說話,兩人沉默著看了一陣子星空,李莫愁歎息的聲音傳來:“師妹,你說這世界這樣大,紛繁的故事。難不成我們真要一輩子關在這裏,像活死人一樣?”


    青蘿愣了愣,道:“師姐想出去?”


    李莫愁一笑,道:“難道你不想?我忘了,你自來了這裏從未出過古墓,自然不知道外麵的花花世界。”


    青蘿閉了嘴沒有說話,她每次想要跟這位師姐說話時,總覺得兩人說不到一塊。李莫愁有種多變的性格,你說她天真,可有時候她又成熟的很,說話老氣,多愁善感。你說她性格溫和,可是兩人對招時李莫愁下手幹脆果斷,有股子狠辣的勁頭。


    青蘿每每覺得心驚肉跳,與李莫愁說話要十分小心,她不同於師父總是冷著一張臉,她不高興時眯眼瞧著你總讓人覺得心裏毛毛的。青蘿知道,她和李莫愁真不是一條道上的,談話沒有歡樂散場的時候。


    其實,兩人說話不在於話上麵,而在於氣場氣質。兩人氣場相反,合不來。此後青蘿便減少了與李莫愁的單獨相處,她不是那種明知情形不對頭還上趕著的人,合不來就是合不來,勉強不得。


    【天羅地網勢】的掌法是古墓派的入門功夫,青蘿為了打好底子,練得不知歲月,很是純熟。飛舞期間不論多艱難的動作都能做的很是靈活,這讓青蘿心中大慰。


    這天師父叫了兩人一塊,當著她們的麵問道:“之前不與龍兒說是因為你還小,如今你已經學了我派武功的入門,我派中規矩你二人也是知曉。如今我再問一遍,你二人入我門中,可願發誓一輩子不出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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