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袁玉堂提著狄世尊的人頭回到郭北縣的同心客棧時,隻有蘭溪和陳長生在,燕赤霞與李淳一卻不見人影。


    稍微想了下,袁玉堂就釋然。


    狄世尊再如何不堪,身份地位始終擺在這裏。


    真以為隨意刺殺一個朝廷從三品的封疆大吏是開玩笑麽?


    如此大員突然暴斃,其餘道高層再喜歡窩裏反,也必然會唇亡齒寒感到威脅,反應再遲鈍,也必然會爆發雷霆之怒。


    摘下狄世尊頭顱後他一路暢通無阻地順利回到郭北縣。


    沒有意外的話,兩個老大哥應該是暗中給他處理手尾了。


    真是難為了兩人。


    明明恨不得將人女幹狄世尊煎皮拆骨,卻礙於世俗規矩隻能苦苦忍耐,嘴上說著無論如何也要阻止袁玉堂亂來,當米已成炊後又屁顛屁顛地主動去擦屁股。


    真是難為了那兩個傲嬌的家夥。


    蘭溪昨夜也不知道幹嘛去了,嗬欠連天地抱著雪白可愛的夢貘無精打采,陳長生也黑眼圈濃重,精神有些萎靡不振。


    袁玉堂好奇,便問陳長生道,「你們昨晚幹嘛去了?怎麽感覺通宵未眠一樣?」


    陳長生無語地白了袁玉堂一眼,憤憤不平地哼道,「你一到郭北縣就把我和蘭溪拋下,整天神神秘秘的不見人影,還好意思問我們幹嘛去了?說好帶我們出來曆練,有你這樣帶人曆練的嗎?我們整天百無聊賴,不得去找點消遣度日麽?」


    感到陳長生怨氣衝天,直覺理虧的袁玉堂也不敢狡辯,哂笑勾著陳長生肩膀打諢道,「嘿,自家人不說二家話,這不是無法保證你們的安全才讓你們在客棧裏待著麽?嘻嘻,說說看這裏有啥好消遣的,我也和你們去湊湊熱鬧。」


    陳長生掙了幾下都沒能掙脫,沒好氣地說道,「你這個大忙人還有時間搭理我們兩個吃幹飯的?」


    袁玉堂絲毫不惱,他這個人素來慢熱,對陌生人或許拒人千裏之外,但對身邊人則顯得像個無賴,繼續嬉皮笑臉道,「沒那麽冷漠,師兄會很傷心的,快說說,郭北縣到底有啥好玩的?」


    蘭溪性子活潑,說到癢處,頓時興高采烈起來,拉著袁玉堂嘰嘰喳喳地歡快道。


    「公子公子,你是不知道,這郭北縣看似貧困落後,園遊會可好玩了,人山人海,熱鬧非凡,今晚還有呢,咱們一起去玩吧~」


    袁玉堂愛憐地揉了揉蘭溪可愛的小腦袋,溫聲笑道,「好好好,今晚公子便陪蘭溪好好玩玩。」


    才剛在袞州犯下大案子,雖說有燕赤霞和李淳一二人在暗中收拾後患,但暫時還是別太張揚為好,所以袁玉堂是真的打算偃旗息鼓休息幾天。


    至此,今夜的行程便確定了。


    等夜幕降臨,燕赤霞兩人還沒回來,所以三人決定不等他們,華燈初上就出去遊玩。


    來郭北縣之前燕李二人已經給他們科普過本地園遊會的風俗。


    郭北縣雖偏居一隅,貧困潦倒,但是這裏的園遊會卻獨樹一幟,幾乎每個季度都會有連日盛大熱鬧的園遊會,吸引五湖四海的遊客們蜂擁而至,頗有幾分後世娛樂至死的糜爛氛圍。


    也正是因為如此,袁玉堂才會同意陪蘭溪他們去玩。


    破落的郭北縣仿佛入夜之後就煥然一新,無數大紅燈籠懸掛大街小巷,將整座縣城烘托得亮如白晝,宛若黑暗中最耀眼的一顆明珠。


    各條街道上商販如林,首尾相銜,猶如曲折長龍,一眼望不到盡頭。


    行人如織,呼朋喚友,攜家帶口,歡聲笑語震徹雲霄。


    劈啪啪啪啪~


    一群掛著兩行鼻涕的頑童喜笑顏開地一手拎著爆竹,一手拿著線香,嬉笑打鬧


    地走街過巷,時不時就點燃一根爆竹往人群裏炸開,堪比新年盛景。


    最受歡迎的當屬雜技團雲集的區域,吞劍噴火,胸口碎大石,奧妙戲法,驚險雜技,那些四海為家的把式們賣力表演,每當演出獨門絕活,都能贏得滿堂喝彩,賞錢如雨。


    蘭溪仿若一隻美麗的穿花蝴蝶,倩跡縹緲地穿梭於密集人群中,紅豔豔的櫻唇不時發出銀鈴般的悅耳嬌笑,把少女的絕美風情展現得淋漓盡致。


    袁玉堂和陳長生緊綴在後,一人戴上一個蘭溪剛買並強烈要求戴上的狐狸麵具,難得休閑地漫步人群中。


    似乎很久以來,袁玉堂都沒像今日這般放鬆過心情。


    不需考慮如何生死搏殺,不需考慮爾虞我詐,全身心地放鬆,那感覺,那滋味,簡直不能與外人道也。


    遊玩了一會,蘭溪一蹦一跳地突然折回,徑直地拉住袁玉堂和陳長生就往人群裏鑽去,嬌笑連連地催促道,「公子公子,人家發現一家好玩的攤子,快點過去看熱鬧吧!」


    袁玉堂嗬嗬一笑,「慢點慢點,莫要摔著了,可惜呶呶不在,不然她也會玩得盡興的。」


    陳長生聞言也笑了下,「對啊,兩個多月沒見,無時無刻不在想念呶呶呢。」


    談笑間,兩人就被蘭溪拉到外三層裏三層的攤鋪前。


    等他們艱難地擠入人群裏後,才發現這是一家投壺競技攤子。


    投壺源遠流長,初始是士大夫們飲宴助興的遊戲,後來在民間發揚光大,逐漸演變成常見的耍錢競技遊戲,常見於市井江湖和各大園遊會裏。


    遊戲規則其實很簡單,就是站在規定距離外,玩家需將竹箭投入狹窄的壺口,直到購買的竹箭投擲完畢後再根據投中竹箭數量贏取商家給出的獎勵,與地球上的立定套娃遊戲規則大同小異。


    商家既然敢開攤,自然有辦法保證不會虧本,若是有人妄想從商家手裏發財,那就純屬是做夢。


    有人僥幸贏了一星半點就欣喜若狂,引得圍觀群眾一陣羨慕,但是更多的是輸得傾家蕩產,灰頭土臉地被好事者幸災樂禍。


    在蘭溪上場之前,已經有七八個自負技術高超的玩家輸得底朝天了。


    與旁人隻關心商家開出彩頭貴重程度不同,袁玉堂第一眼就把注意力放在那個文士打扮,搖曳折扇,留著山羊胡的儒雅中年攤子。


    這是他的一個熟人。


    赫然是東北道鳳城府鬼市奇人,曾經幫他引薦過無所不知的魔人三頭真君的……‘包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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