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玉堂站在熱鬧人潮之中,周圍的喧囂卻在快速後退。


    他在定定望包打聽,包打聽也含笑定定地望著他。


    刹那,他就明白。


    包打聽出現在此並非偶然,而是專門為他而來。


    「公子公子,到我們啦~」


    身邊的蘭溪如歡快的小麻雀,拉著袁玉堂嘰嘰喳喳歡笑著打斷了特殊的意境。


    包打聽意味深長地笑了下,沒有第一時間與袁玉堂相認。


    袁玉堂頓時就明了,事情不合適大庭廣眾之下談,旋即他便索性任由蘭溪玩個痛快。


    陳長生一見袁玉堂的異樣神態,頓時若有所思。


    小孩心性的蘭溪開心極了,一個堅定的投壺遊戲直接就玩到二更天,回過神來時園遊會都快結束了~


    抱著一大堆不值錢的木偶娃娃,蘭溪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小舌頭,暗自竊喜不止。


    直到周圍的攤子三三兩兩開始打烊,袁玉堂才吩咐陳長生帶意猶未盡的蘭溪回客棧。


    「小心點。」


    臨走前,陳長生憂慮地叮囑了句。


    袁玉堂溫和笑道,「放心,我很快就回來。」


    說罷就信步朝怡然自樂搖傘子的包打聽走去。


    「小哥,許久不見,甚是想念。」包打聽笑盈盈地打了聲招呼,旋即啪的一聲合上折扇,馬上就有低眉順眼的下人搬來桌凳酒菜,眨眼間就布下一桌豐盛的筵席。


    「他鄉遇故知,當浮一大白,請上桌!」


    包打聽優雅邀請道。


    袁玉堂也不客氣,大馬金刀就坐在位置上,不等包打聽吩咐,埋頭就大吃大喝起來。


    包打聽含笑而不語,勤快地添酒布菜。


    酒過三巡,菜飽酒足,客套寒暄已過,接下來該說正事了。


    袁玉堂剔著牙淡然道,「包兄,你當初幫了小弟一個大忙,這份人情小弟一直銘記於心,何不打開天窗說亮話?」


    「好!」包打聽樂嗬嗬地擊節道,「老弟快人快語,端是要得!既然如此,那老夫也不好藏著掖著了。」


    頓了下,包打聽醞釀一下,臉色轉為嚴肅,凜然道,「老夫受人所托,想和兄弟談一樁買賣!」


    袁玉堂聞言神色一動,喝光杯中酒,不動聲色地問道,「哦?不知何人有買賣想與小弟談呢?」


    包打聽起身提起酒壺,親自幫袁玉堂斟滿酒,壓低聲音,一字一頓地說了一個如雷貫耳的名字:


    「三——頭——真——君!」


    袁玉堂猛然頓住,眼神霎時無比銳利。


    要說他出道以來遇到最忌憚的人物,神秘莫測的諸葛天機是頭一號,接下來就是封印在他識海靈台的遠古妖王藍鯤。


    但是第三位,卻是不顯山不落水,行事亦正亦邪的魔人三頭真君!


    這三個家夥,袁玉堂是打心底排斥,若是可以,能不與其沾惹關係他都絕對不可能與之糾纏。


    然而沒想到如今三頭真君居然找上門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既然麻煩已經來了,袁玉堂不妨聽聽三頭真君到底有何所求。


    買賣嘛,講究個心甘情願,也意味著有商量的餘地。


    若是想要強買強賣,就不會是包打聽代為前來,而是三頭真君法架親臨了。


    袁玉堂肅然問道,「不知真君有何吩咐?」


    包打聽高深莫測一笑,刷的一下打開扇子,悠遊自得地笑道,「且安心,三頭真君不是邪魔外道,最是講究公平公正,既然他老人家想與你做買賣,自然是商量著來,絕無半點逼迫的意思。」


    袁玉堂將信將疑,繼續問道,「小弟愚鈍,請包兄明示!」


    包打聽嘿地輕笑道,「你個小滑頭還是不老實,都費了這麽多口水向你解釋了,還端著明白裝糊塗。也罷,既然你想老夫開誠布公,那便如你所願。」


    說著盯住袁玉堂的雙眸,鄭重其事地說道,「異魔臨世在即,真君他老人家想要魔胎伴生異寶——重陽臍血!」


    袁玉堂聽完後,情不自禁地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要說這個時間點,代表著三頭真君的包打聽突然不遠萬裏主動前來,能引起神通廣大的三頭真君興趣的,除了異魔之外,袁玉堂實在想不出第二個可能性了。


    真相果然如此,袁玉堂也懶得裝傻拌楞了,當即進入談判角色,言辭犀利地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重陽臍血是何物?該如何獲得?若是拒絕會有什麽後果?若是成功有何報酬?」


    既然袁玉堂已經攤牌了,包打聽也進入女幹商模式,眼眸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笑吟吟地耐心解釋道:


    「事情一件件做,問題一個個問,長夜漫漫,老夫會盡量解答老弟所有的疑惑的,且耐心聽講。」


    「首先是重陽臍血,在解釋這個疑惑之前,老夫先給老弟你講述一段秘聞。」


    袁玉堂眉頭一挑,沒有打算安靜地聽講。


    包打聽搖頭晃腦,仿佛說書先生附體,抑揚頓挫地開始講述:


    「傳說異魔秉承天下怨恨而生,無形無質,不死不滅,是一切美好的天然宿敵,然而有陰即有陽,陽盛則陰衰,陰衰則陽盛,萬物相生相克,絕無例外。」


    「就像毒蛇出沒之處的半裏內必定有解毒草藥一樣,既然異魔是至陰至邪之物,那麽其誕生的那一刻,必定有至陽至正伴生而出。


    隻不過由於異魔過於恐怖,也因為正不壓邪,那至陽至正的伴生奇物會在最脆弱的時候被異魔第一時間毀滅,所以千百年來鮮有人知這段秘聞。」


    袁玉堂突然打斷道,「所以那至陽至正之物便是重陽臍血?」


    包打聽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欠扁模樣,點頭笑道,「沒錯,說又能想到代表至陰至邪的異魔一點臍帶血居然會是世間至陽至正的奇物呢?」


    頓了頓,包打聽突然拋出另一個問題,「你有聽說過純陽正宗嗎?」


    袁玉堂若有所思地點頭說道,「一千兩百年前稱霸神州的強盛門派,門人皆以至陽至剛的不傳秘法純陽金剛身壓得群雄一百年抬不起頭,後遭大變,一夜之間整個門派銷聲匿跡……包兄你是說?」


    包打聽嗬嗬一笑,揭開謎底道:


    「沒錯,純陽正宗創立前恰逢異魔出生,有個幸運的牧童無意間獲得一滴臍血,而後一個氣蓋世的無敵門派便無中生有地誕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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