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兵刃破空之聲,數十道光芒齊齊閃爍。


    刀光劍影彌漫,組成了一座血肉殺陣。


    各種武器形成淩厲地呼嘯,在空間中此起彼伏。


    少年如一條泥鰍,身形靈活無比。


    在兵刃的縫隙中穿梭不停,讓這些攻擊全然落空。


    竹若影長刀上殺氣沸騰,血脈之力全力催動。


    他雙目緊盯著少年的身影,捕捉著對方行動的軌跡。


    苦竹寨的眾人慢慢地收縮空間,少年在包圍之中,漸漸被逼到了狹小的角落。


    這種戰術的目的,就是為了給竹若影創造出手的時機。


    竹若影把握著稍縱即逝的機會,吐氣開聲,舌尖綻放一聲大吼。


    “天雷落風擊!”


    長刀上的刀氣凝結猶如實質,像是觸發了天譴。


    刀尖上白光耀眼,灑出一片寒芒。


    天雷滾滾,迅猛剛烈。


    刀鋒冰冷,氣息灼熱。


    竹若影手中的長刀攜著雷鳴之音,大有氣吞山河之勢。


    這一刀劈實,就算是一座小山,也能從中一分為二。


    少年已經退無可退,他心意一動,手中多出來一把長劍。


    星航劍上星辰轉動,迷蒙的星光亮起,在空中曼妙地劃過,有如銀河倒灌。


    鐺。


    一聲巨響。


    刀劍相交,如同驚雷在星空中炸響。


    撞擊帶來的巨大衝擊力,向四周擴散。


    苦竹寨的眾人如同身處驚濤駭浪之中,不由地連連退後,方能穩住身形。


    竹若影雙手持刀,保持著順劈的姿勢,定格在長劍的封架之中。


    虎口傳來一陣劇痛,鮮血順著手腕向下滴落。


    竹若影全力以赴的一刀,釋放出三品巔峰血脈的力量,竟然被對方反震之力,造成一陣血氣翻湧。


    對方似乎隨意地一擊,就將他的力量全數送還了回來。


    竹若影長刀不敢抬起,像是鎮壓了一頭上古凶獸。


    因為一旦收刀,對方的長劍不受壓製,就會如龍遊大海,乘風破浪。


    竹若影雙手顫抖,用盡全力注入到長刀之中,如同握著得是自己的性命。


    他沒有信心阻擋對方的反攻,隻能拚命地用力量進行壓製。


    從長劍上傳來一陣陣地波動,竹若影的長刀一點一點地抬起。


    竹若影雙臂上肌肉虯結,牙齒都咬得格格作響。


    苦竹寨的眾人再次圍了上來,趁著竹若影牽製著少年,各種武器無情地落下。


    天地之間,突然變得昏暗。


    仿佛黑夜提前降臨,隻有繁星滿天,散發著迷離的色彩。


    苦竹寨的眾人,眼前出現了一片絢爛的星空。


    無數顆巨大的星辰,帶著蒼茫古樸的氣息,無聲地轉動。


    他們的身體在寂靜的星空中,失去了重力。


    每個人都變成了星空中的一顆塵埃,渺小而又無力。


    星空中隻有星辰漠然地運行,空間顯得冰冷空寂。


    隻有當星辰在麵前劃過,才能感受到星空的浩瀚。


    無盡的星空,莊嚴神秘,訴說著亙古久遠的法則。


    竹若影手中的長刀,從刀鋒開始出現了一絲裂痕。


    很快就如同蛛網一樣,布滿了整個刀身。


    長劍輕輕一劃,竹若影整個人就飛了出去。


    長刀化為了碎片,隻留下了一個刀柄還攥在竹若影的手中。


    和其他人一樣,竹若影陷入了深深地恐懼之中。


    對方的境界超出了他們的認知,這股力量也強大得無與倫比。


    “你們欺負他人,就是仗著自己的武力。可惜你們不知道外麵的世界,遠比你們想象中要精彩。”


    少年收回了長劍,背負著雙手,仰望著星空。


    無人敢反唇相譏,從方才的戰鬥中,體會到了那股蒼茫無盡的力量。


    少年挺拔的身軀,如同指向星空的一柄利劍。


    他與天地似乎融為了一體,仿佛一念之間,就可以決定眾人的生死。


    “殺了我們,金輝城就等著毀滅吧。”竹若影瘋狂地大笑起來。


    笑聲中透著一股淒涼,更有一絲威脅的味道。


    “有我在,你們就無法如願。”


    少年搖了搖頭,目光清澈,宛如星辰閃爍。


    “僅你一人,如何抵擋銀耀城的大軍。”


    竹若影不惜暴露出來真實的背景,驗證了少年的猜測。


    “銀耀城如果有必勝的把握,何苦讓你們淪為炮灰。”


    阮軟一針見血,指出了其中的玄機。


    竹若影對宋家的上門逼婚,就是想逐步地滲透金輝城的勢力。


    這一切的背後,都離不開銀耀城的指使。


    “我倒是十分好奇,金輝城有什麽值得銀耀城覬覦的東西。”


    阮軟對銀耀城的行動有些費解,金輝城不過是處於交界之地的一處關隘,論起資源和人氣,都沒有什麽值得對方出手的動機。


    竹若影沉默不語,做為一名棋子,他自然無法洞悉博弈之人的心思。


    阮軟心中產生了一個猜測,銀耀城不惜挑起爭端,莫非是看中了金輝城的地勢。


    金輝城北麵就是草原,也是最接近遊牧部落的區域。


    難道南方的修士想要對草原動手,才想將金輝城變成進攻的一個據點。


    北方草原的牧民與南方的修士素來不合,隻是因為地域的關係,無法正麵發生衝突。


    如果銀耀城真得打著草原的主意,那就不單單地是一場針對金輝城的陰謀。


    局勢錯綜複雜,想要一時半會理清頭緒有些困難。


    但願事情沒有像自己想象的那麽糟糕,即使和那些草原的牧民發生過不愉快的經曆,但也不能做為剝奪他們生存權利的借口。


    “來人,將他們拿下。”阮軟衝著宋府之中發出了訊號。


    宋家的守衛湧了出來,將苦竹寨眾人五花大綁。


    “先把他們關起來,等候發落。”


    阮軟並沒有因為解決了苦竹寨眾人而變得輕鬆,事情的發展超出了預計。


    有些事情,還是要與季卷淘進行商議,阮軟馬不停蹄直奔城主府。


    “苦竹寨來犯之人全都被擒獲?”季卷淘聽到這個消息也有些動容。


    僅憑少年一人之力,就拿下了竹若影為首的苦竹寨勢力,實在超乎了想象。


    雖然隻是苦竹寨的一小部分隊伍,其中的過程一定頗為凶險。


    “他們隻是一些小卒子,後麵還隱藏著銀耀城的影子。”


    阮軟對於季卷淘先前的表現十分滿意,起碼從他身上看到了整頓金輝城秩序的態度。


    “銀耀城確實曾經派人與我溝通過,想要駐紮這裏,不過被我拒絕了。”


    季卷淘做為金輝城的城主,當然不敢隨便讓其他勢力進駐城中。


    特別是對方又是一尊龐然大物,讓他們派兵前來,無異於引狼入室。


    “金輝城由來已久,鎮守在邊境並非是為了防止遊牧部落地入侵,相反是為了保護草原的牧民。”


    季卷淘透露的情況,也讓阮軟大吃一驚。


    難怪金輝城可以與牧民之間達成交易,其中還隱藏著這樣的關係。


    “先祖本身就是從南境流亡在這裏的修士,受到了牧民的恩惠,才得以保全了性命。他立誌建立這座城池,就是為了保護草原的安寧不被打破。”


    季卷淘悠然神往,將往事娓娓道來。


    “說起來,北方草原的牧民和南部的修士,都流著相同的血脈。隻是因為家族的分歧,導致了他們遷移到草原之中。失去了完整的修煉傳承,才使得他們的血脈之力難以激發,所以在南部修士的眼中,北方的牧民就是一群不開化的野蠻人。”


    阮軟回想起草原牧民的情形,果然是粗淺地激發血脈之力,造成了實力與南部有些懸殊。


    “那為何宋家受到苦竹寨地威脅,城主府卻又置之不理。”


    這也是阮軟疑惑不解的地方,宋家做著草原的生意,算的上是金輝城與草原的主要聯係。


    麵對苦竹寨的相逼,城主府不聞不問,又是懷著什麽樣的想法。


    “苦竹寨的野心,我又何嚐不知。我不能直接表明支持宋家的態度,就是為了不想過早地引起對方的大動作。就算你不出現,我也會在苦竹寨上門之前,安排宋家深入草原。”


    季卷淘語重心長地對阮軟袒露心聲,顯然沒有將他當做外人。


    “當然這是最壞的打算,你適時地出現,實在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季卷淘眼中帶著欣賞之色,看著阮軟微微笑道。


    阮軟也覺得城主府之行過於順利,乃至宋家與袁家的婚禮,也都在如期中進行。


    不知不覺,阮軟反倒成為了季卷淘利用的棋子。


    不過也是因為阮軟的出色表現,才下定了季卷淘的一致對外的決心。


    金輝城得疏於管理,也是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


    若要是早就鐵板一塊,難免會讓銀耀城加快了收編金輝城的進度。


    想要在混亂之地,重新樹立起穩定的局麵,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


    所以銀耀城派出了苦竹寨,偷偷地從宋家下手,想先行掌控金輝城的經濟動脈。


    事情這樣剖析起來,就變得很好理解。


    阮軟對這位金輝城的城主也另眼相看,果然能夠成為一方勢力的統管,無一不是心思縝密之輩。


    “那下一步該如何進行。”阮軟對季卷淘肅然起敬,這位老人的城府並不想他表麵上那麽膚淺。


    “銀耀城的動機暴露,很快就會采取行動。為了妥善期間,我們需要爭取時間。”


    季卷淘的話意味深長,讓阮軟有些雲裏霧中。


    “城主的意思是......”阮軟眼睛亮起,嘴角帶著一絲微笑。


    “將計就計。”季卷淘撚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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