糞勺之中似乎還帶著新鮮的液體,微醺的氣息惹人動容。


    苦行樂隻能縱身後躍,用兩隻匕首護住了麵門。


    那支糞勺去勢不停,緊緊地鎖定了苦行樂的身影。


    苦行樂手中的匕首左右揮動,敲擊在糞勺之上,發出一陣叮咚的脆響。


    激發了血脈之力,兩隻匕首力道不輕。


    可是糞勺不為所動,如同長了眼睛一般,始終不離開他麵門三寸之處。


    濃烈的腥臊之氣,刺激著苦行樂的嗅覺,讓苦行樂不得不改為用嘴巴呼吸。


    可是糞勺近在咫尺,稍有不慎就會灌入口中。


    苦行樂從沒有遇到過如此凶險,一個照麵之下就落入了下風。


    他拚命地用匕首去攔截那支可惡的糞勺,身子也不住地後退。


    蘭蒲濤從旁伸出一掌,印向少年的背心。


    兩人一前一後,形成了夾擊之勢。


    “原來你也要分一杯羹。”少年哈哈一笑,手中又多出了一柄糞勺。


    糞勺化作一道流光,衝著蘭蒲濤的手掌點來。


    換在平時,蘭蒲濤一掌就可以將對方的兵器拍為兩段,可麵對這汙濁的器物,實在有些下不去手。


    蘭蒲濤隻能掌勢一緩,卻讓苦行樂苦不堪言。


    少年的糞勺如影隨形,就懸在苦行樂的麵前,仿佛不喂下這一口,決不罷休的樣子。


    蘭蒲濤顧不得太多,兩隻手掌凝聚著沉重的掌風,朝著少年用力地拍下。


    少年一隻手前指苦行樂,另一隻手握著糞勺,抖出一片絢爛的光影,與蘭蒲濤的手掌頻頻碰撞。


    蘭蒲濤的血脈之力已經達到了四品初級,尋常的刀劍都無法與他的手掌相比。


    從糞勺上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蘭蒲濤威力無儔的掌風,都無法改變糞勺的方向。


    糞勺在少年的手中,如同注入了靈性,像一條昂首吐舌的長蛇,噴發著迷醉之氣。


    少年應對兩人從容自若,手中的糞勺就在兩人麵前晃來晃去。


    顰兒站在廂房的門口,拍手叫道:“兩個好朋友呀,關係非常好啊。你一口來,我一口。”


    苦行樂與蘭蒲濤聽在耳中,氣得渾身發抖。


    兩人應付兩支糞勺本就相形見絀,哪裏還有時間顧及旁人地調笑。


    從下到大,何時遭人如此戲耍。


    苦行樂和蘭蒲濤都使出了渾身的解數,與少年手中的糞勺搏鬥在一起。


    一名三品巔峰血脈,一名四品初級血脈。


    兩名頂尖高手聯手作戰,隻為化解麵臨的窘境。


    以一敵二,少年似乎還留有餘力。


    手中的糞勺,在空中劃過曼妙的軌跡,招招不離對方的口鼻。


    苦行樂沒想到蘭蒲濤地加入,還不能改變少年對他的壓力。


    那柄糞勺封死了周圍的空間,他眼中漸漸露出了絕望。


    苦行樂心中一橫,揮動著匕首不退反進。


    就算是拚著挨上一勺,也要在少年身上刺出幾個透明的窟窿。


    苦行樂個頭不高,低著頭衝了過來,如同一隻張牙舞爪的刺蝟。


    他手中的匕首,帶著團團黑氣,像是在肉球一般的身體上裝了上輪子。


    糞勺迎麵而來,重重地拍在了苦行樂的臉上。


    苦行樂眼前一黑,顧不得臭氣撲鼻,屏住了呼吸。整個人合身撲上,試圖用手中的匕首讓少年血濺當場。


    少年手中糞勺一點,身體像是一隻大鳥淩空飛起。


    他這麽一讓,苦行樂矮壯的身體直接撲向了少年身後的蘭蒲濤。


    蘭蒲濤感覺壓力一輕,雙掌翻飛之處,正好迎上苦行樂衝來的身影。


    一連數掌,全都落在了苦行樂的身上。


    噗噗噗。


    蘭蒲濤掌力雄渾,每一下都有開碑裂石的威力,直接將苦行樂打得飛了出去。


    苦行樂身體倒飛在空中,比來時還要迅速,大嘴一張就噴出一團血霧。


    “你就算是不喜別人先拔頭籌,也不用下此狠手。”少年輕輕地落在地上,口中嘖嘖稱歎。


    “混賬東西,老夫今日不將你剝皮抽筋,難消我心頭之狠。”


    蘭蒲濤誤傷了苦行樂,把所有的怨氣都集中到了少年身上。


    “我這裏料還足夠,你又何必耿耿於懷,大可細細品味,不用操之過急。”少年一揚手中的糞勺,星星點點的液體斜斜地滴落在地麵上。


    “啊,豎子敢爾,氣煞老夫。”蘭蒲濤牙呲欲裂,渾身的血脈之力催發到了極致。


    紅色的血氣翻騰,化作了一片霧氣,凝結在蘭蒲濤的身後,形成了一雙血色的翅膀。


    血脈化形。


    四品血脈就步入了全新的境界,可以利用血脈之力外放對身體形成助力。


    這種變化可以帶來更快的速度,身體的力量也大幅度地提升。


    激發血脈之力,對蘭蒲濤的消耗也極為巨大。


    麵對這個神秘的少年,蘭蒲濤不敢藏私,方才的交手還未摸清對方的實力。


    血色的雙翼張開,蘭蒲濤整個人都變得與眾不同。


    他的身體漂浮在空中,雙腳都離開了地麵。


    蘭蒲濤雙拳緊握,血液在皮膚下麵流動汩汩有聲,經脈噴張,體內傳來一陣轟鳴。


    “據說老鼠吃了鹽,就會變成你這般模樣,不知道你是否有些口渴。”


    少年輕輕地抬起了糞勺,衝著蘭蒲濤好心地晃了晃。


    蘭蒲濤差點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他雙目通紅,雙翼在身後一展,身體猶如離弦之箭,在空中掠過一道紅光。


    有著血脈之力地加持,蘭蒲濤的速度快如閃電,手中雙掌也攜著雷霆萬鈞之勢,直接拍向了少年的腦袋。


    少年手中的糞勺,隔空虛點,像是在空間中戳破了一些小洞。


    嗤嗤之聲,不絕於耳。


    蘭蒲濤的身體化作了一道殘影,雙掌猶如烏雲蓋頂,從上之下猛地劈下。


    少年揮動著糞勺,擋在了身前,連番地刺出,逼著蘭蒲濤變幻著方向。


    蘭蒲濤雙掌中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層層勁氣,蕩起氣流的攢動。


    少年的糞勺總能指向掌影中的破綻,讓蘭蒲濤無法接近身前。


    空間之中似乎隱隱發生著變化,周圍的空間之力都被調動起來,隨著少年地刻意操控,形成了微小的漩渦。


    蘭蒲濤借著雙翼地揮動,血脈之力遍布全身,掌影也愈發沉重。


    少年一邊向後退去,一邊在空間中攪起陣陣波瀾。


    蘭蒲濤高歌猛進,眼看就要衝至少年的身前,卻被無形的勁力阻隔。


    兩人之間似乎被著一層透明的薄膜籠罩,以至於蘭蒲濤懸在了少年的三尺之外,無法再繼續前行。


    這是什麽情況。


    蘭蒲濤兩隻手掌輪番地拍擊在麵前的虛空之中,發出一陣陣巨響。


    空間都在顫抖,眼前的景物如水紋一般波動。


    劇烈的震動,造成了蘭蒲濤渾身血氣翻湧。


    他神情激動,口中發出野獸一般的怒吼,不斷衝擊著無形的牢籠。


    空間之力如潮水一般從四麵八方湧來,蘭蒲濤感到身體被束縛在狹小的空間之中,漸漸地還在向內收縮。


    蘭蒲濤的雙翼都快要施展不開,血脈之力在空間的壓迫中,已經沒有先前那般躁動,使得蘭蒲濤身上的紅光都開始黯淡。


    “給我破!”蘭蒲濤發出一聲厲吼。


    空間之力穩固無比,繼續地擠壓過來。


    蘭蒲濤抑製不住心中的恐懼,做著最後地頑抗。


    血脈之力消耗殆盡之時,就是他全麵潰敗之際。


    蘭蒲濤雙掌忙亂地拍向四方,激起陣陣異動,依然無法阻止空間地壓迫。


    隨著空間越來越小,那種沉重的壓力愈發強烈。


    蘭蒲濤感覺自己像是壓在了大山之下,骨骼都發出了一絲絲不堪重負的格格之聲。


    血液從毛孔中滲出,經脈深處傳來一陣劇痛。


    “停手,不要啊。”蘭蒲濤發出了一聲慘叫。


    他的最後一道防線也隨之崩潰,血脈之力淡淡地散去。


    空間的壓力持續了一段時間,輕輕地消失不見。


    蘭蒲濤委頓在地上,大口地喘息著,渾身軟綿綿地連手指都無法抬起。


    “你到底是什麽人,可知道冒犯銀耀城的下場。”蘭蒲濤有氣無力地發出了質疑。


    “先算算你冒犯我的賬吧,我看你消耗了不少體力,要不要補上一補。”


    少年拿著糞勺在蘭蒲濤臉前晃了晃,蘭蒲濤頓時乖巧地閉上了嘴巴。


    他眼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對於自己的遭遇感到一陣心酸。


    “銀耀城派你前來,應該不隻是為了宋家吧。”少年轉動著手中的糞勺,不經意地問道。


    “金輝城冥頑不靈,拒絕我家城主的好意,遲早要付出代價。銀耀城的大軍降臨之際,就是金輝城毀滅之日。”蘭蒲濤恨恨地說道。


    少年輕輕一腳,就踹在蘭蒲濤的身上。


    “敗軍之將,安敢言勇。”少年蹲下身子,衝著蘭蒲濤擠眉弄眼。


    “銀耀城若是起兵,還能派你前來打探,快跟我說說,銀耀城的勢力如何。”


    蘭蒲濤冷笑道:“我在銀耀城不過是普通的角色,真正的高手又豈是金輝城能望其項背。”


    “既然你無足輕重,那殺了你,也不會受到銀耀城的重視。”


    少年一揮手,立刻就有鐵衛司的成員走了過來。


    “銀耀城圖謀不軌,今天就以儆效尤。”


    一名鐵衛司的隊員手提一把厚背的砍刀,高高舉起,刀鋒在空中綻放著冰冷的寒光,無聲地揮落。


    無彈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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