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說……這烈酒好似那水中火,燒得灑家都想發那第二春了!”


    宋文目瞪口呆半晌,喃喃說道:“好個和尚!可謂是五毒俱全了……”


    林衝笑了笑:“不過智通禪師一身功夫確實了得,連周侗師父都很敬佩。”


    宋文思量一下,笑道:“要不然,這燒酒就叫火燒春如何”


    林衝點點頭:“火燒春!聽起來不錯,我看行!不過,也不知道鋪麵那邊收拾的如何了。”


    宋文搖搖頭:“這幾日收拾那個老鴇子和她的狗腿子也顧不上那邊,一會兒你和我一起回城裏去嗎是不是有好幾日沒有見到月娘了”


    “嘿嘿嘿……”


    “好啊!是不是跟我去青樓逛了一圈,就喜新厭舊了”


    林衝大驚失色:“文哥兒不要胡說,怎麽可能我對月娘的心意,天地可鑒……”


    宋文撇了撇嘴:“又是個妻管嚴……不過,想哄女孩子開心、確實得用點心思。有時間我幫你弄些禮物給月娘送過去。”


    “那感情好……”


    又查看了一下保存完好的蒸酒器,勉勵了一下幾個少年叮囑李燕不許偷喝……宋文帶著林衝兩個人直奔酒坊鋪麵而去。


    安道全跟爺爺去西京洛陽去訪友了,三個小子之前還約定過些時日再去紫萱樓看春娘的歌舞。


    宋文不知道這是不是林衝這個絕世好男人墮落的開始……不過覺得挺有意思的。


    鋪麵還是灰撲撲的樣子,這條街本就不算熱鬧,所以鋪麵關門閉戶的也不那麽顯眼。


    一進大門,宋文心裏就是一陣不舒服,兩個木匠在拉鋸、兩個學徒慢慢吞吞的收拾著地麵上的雜物。


    按宋文的安排,整個房間全部清空。三麵都是巨大的木架,上麵隻擺滿酒水。還有供客人休息的圓桌圓凳,整個屋子宋文隻要求寬敞明亮整潔就可以。


    一個管事的跑過來,對宋文拱手說道:“文哥兒來了,今日李燕東家沒過來”


    “以後李叔叔管這些事的時候不多,萍娘子沒和你交代這些經營的事以後歸我管嗎”


    趙慎言家的這個小管事眼睛裏閃過一絲不屑,不過還是拱手說道:“那將來這店鋪掌櫃……”


    “我自有安排!你可以回去了,這兩日店鋪的裝修布置都由我來安排,麻煩幫我轉告萍娘子一聲、這個月初六酒坊正式開門!”


    “這……小的知道了,這就回去跟夫人回話!”


    小管事略帶一絲羞惱的離開了,似乎打心眼裏沒怎麽瞧得起宋文這個混跡在主人堆裏的小龜公。


    宋文也不會在意一個奴仆的看法,指點著木匠和小廝整理著屋子,將打造好的木架和桌椅重新擺放。


    懶得回去,宋文在後院裏讓人收拾出來一間客房,又買了一床新被褥就留下過夜,還有一個萍娘雇傭來的老蒼頭留在鋪麵裏守夜打更。


    坐在院子裏,宋文抬頭看著隱隱透出燈火光線的汴梁夜空……外麵隱隱約約還有熱鬧的叫賣吆喝聲傳來。


    宋文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徹底融入這大宋了,隻不過很多明知道結果的事情還是讓他心裏很不舒服。


    這是活生生的大宋啊!一個個活生生的人、現在這個時候……魯智深是不是剛剛在西北從軍童貫還在西北撈戰功,蔡京依舊大權在握!高俅則蠢蠢欲動想獨霸三衙禁軍謀取太尉之職……


    武二郎可能還在學藝,武大郎的炊餅不知道做得如何了金蓮有沒有被主家給糟蹋宋徽宗的艮嶽剛剛開始營造……這家夥玩弄權術確實是一把好手,他在位的時候,內閣可以說就是一群擺設!但權術掩蓋不了國力的虛弱和軍隊的崩潰……不過是垂死掙紮而已。


    宋文獨自坐在院子裏,舉頭看著天上的一輪明月,突然笑了笑、然後起身出了鋪麵直奔幾條街外東京汴梁最老的酒樓……高陽正店而去。


    第二天、白樊樓和潘樓等一眾酒樓正店一年一度比試新菜色新釀酒水的日子到了!宋文拖拖拉拉等了這麽久沒有推出這燒酒,就是在等這一天……


    白樊樓現在幾乎已經超越潘樓正店稱霸汴梁了,七八座錯落的木樓交相輝映、四位東主的背後自然也有朝廷權貴的影子。


    早已沒落的高陽正店還有潘樓自然也接到了邀請,隻不過近兩年來高陽正店已經很少參加這種鬥菜鬥酒的比試了。


    不是不知道這裏麵有打響招牌的好處,而是現在的潘樓和白樊樓財雄勢大,雲集了汴梁最好的廚子和釀酒師父……高陽正店除了引以為傲的羊羔酒之外,幾乎沒有招架之力。


    可今日高陽正店的老掌櫃卻一反常態的坐著驢車趕了過來,看得白樊樓的迎客掌櫃一陣詫異……


    “孟掌櫃,今日是咱們汴梁酒樓行會比試新菜色酒水的日子!再拿這老皇曆羊羔酒出來、可有些不妥當嘍……”


    白樊樓的掌櫃紅果果的踩了高陽正店的孟老掌櫃麵子一腳,旁邊的幾個掌櫃也都是一臉不屑的神色。


    孟老掌櫃淡然一笑:“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小人得誌便猖狂可不是正道!諸位,高陽正店可是我大宋汴梁第一家老字號!諸位還是不要太過小覷的好……”


    眾人一陣錯愕,生意人自然有那八麵玲瓏的厚麵皮,立刻就有言語詼諧的趕緊出來打岔寒暄活躍氣氛。


    白樊樓的掌櫃看了看旁邊的同行,眾人都有些奇怪,往日這忍氣吞聲的孟掌櫃今日這是有什麽可以撐腰的本錢了沒聽說高陽正店新請了什麽廚子啊!至於酒水,除了一種羊羔酒,也沒聽說有新的酒水佳釀麵世……


    一張大圓桌,上麵坐著的都是東京汴梁最大的酒樓掌櫃。下麵是今日準備鬥菜的白樊樓的三位廚子、潘樓的兩位廚子,還有天寶樓的兩個廚子,外加上高陽正店的一個……呃,一個小廝。


    潘樓的掌櫃皺了皺眉:“孟老前輩,貴店的兩位大廚為何沒來啊!可是路上耽擱了”


    孟老掌櫃還未開口,旁邊白樊樓的掌櫃冷笑一聲:“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味老菜,紅絲水晶膾、雙色腰子,炸鵪鶉……來不來有什麽區別嗎”


    孟老掌櫃的哼了一聲:“說的也是,翻來覆去油鹽醬醋也就是這些菜色!起上多少新名字還不都是糊弄人而已今日老夫前來是有一味新酒給諸位品鑒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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