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孝身形再次移動,他的周圍聚斂了拳意,這一拳就該是他的最後一擊了。


    看著洪孝的傾力一拳,謝塘就要寄出符籙,他要用鎮雷符與洪孝硬抗一拳。


    千鈞一發之際,謝塘心底想起了一個聲音,“站著不動,剩下的交給我”。


    謝塘抬頭望去二十號宿舍牆頭之上,龍淵正在對著自己微笑。


    二十號宿舍的龍淵,謝塘很確定就是他傳音到自己心底的,具體是怎麽做到的謝塘不知道。


    謝塘一咬牙決定相信龍淵一次,畢竟能挨上劍修一飛劍還能什麽事都沒有的人,肯定不會無緣無故誆他一個小人物啊。


    謝塘真的就站在那裏不動,洪孝本身已經很憤怒,再加上謝塘這一次連個拳架都不擺,這樣洪孝認為謝塘是在瞧不起自己、所以洪孝的最後一拳是不會留手的。


    眼看洪孝的最後一拳已經來到謝塘身前,可謝塘卻是一動不動。


    朱亦玉出手了,因為她看的很清楚,如果洪孝這一拳打中謝塘,那他日後的武道生涯也該就此結束了。


    隻是洪孝出拳太快,朱亦玉想出手攔住還是晚了一步。


    一拳在至,就在洪孝的拳頭出現在謝塘身前半寸的時候,一瞬間謝塘身前出現了一道白色的護盾。白色護盾隻是一層霧狀,看起來十分脆弱不堪。


    但洪孝的一拳打在白色護盾上麵之後,就感覺拳頭砸向了一座萬千劍陣之中,刹那間洪孝就收回來了手,隻是再一看自己出拳的手掌早已是白骨裸露。


    洪孝下意識後退了十幾步,強忍著手臂帶來的劇痛,他抬頭看到了遠處的牆頭之上,有位身穿錦衣的年輕人正盯著自己。


    洪孝與之對視一眼,就馬上把視線從那人身上移開,嚇得他緊忙閉眼。因為他看見牆頭之上的年輕人露出了白色的眼眸,整個眼球皆是白色,有如大日當空滿是白晝。


    謝塘將手中並沒有使用的鎮雷符,再次偷偷地收了起來。


    “洪孝,既然勝負你分,你可以走了,別忘了以後不要再去打擾朱亦卿師姐了,在場可有這麽多人作證呢。”


    洪孝傷的不算重,他冷哼了一聲,就帶著自己的那些爪牙離開了。


    而一些看熱鬧的學生也基本上都離開了,隻有一小部分在為謝塘歡呼,因為大部分人就算心裏很解氣,但在明麵上還要克製,畢竟在很多書院學生眼中洪孝真的是太可怕了


    相信等到明天洪孝挑戰謝塘的事情整個學院都應該知道了。


    朱亦卿和劉念真來到了謝塘的身邊。


    劉念真簡直不敢相信,“謝塘最後你身前的那層白色護盾是什麽啊,不但擋住了洪孝的一拳而且還讓他受傷了”。


    謝塘說了句讓身旁的朱亦卿聽不懂的話。


    “龍淵”


    朱亦玉獨自一人走進院子中,“謝塘,你一個人進來一下。”


    謝塘不知所措,劉念真不明白這其中的內幕,反倒有些羨慕謝塘。


    謝塘一腳踏入院子,兩個大門瞬間自行關閉。


    朱亦玉問瞬間鐵青著臉,她盯著謝塘“你不想說點什麽嘛?”


    謝塘滿臉尷尬不知道作何解釋,“我想這裏麵好像是有些誤會”。


    朱亦玉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誤會,那這是不是也太巧合了”


    謝塘還在考慮怎麽解釋那天的事情呢,整個人就被朱亦玉一腳踹飛了出去。


    劉念真和朱亦卿就看見謝塘,撞開了十九號宿舍的大門飛了出來。


    朱亦玉隨後從院子裏走了出來,她對著自己的妹妹說道:“以後離這種人遠一點”。


    朱亦玉手中從懷中拿出了那張一半楷體,一半狂草的詩句、一把丟在謝塘的臉上。“這是你寫的?”


    謝塘點了點頭


    “以後咱們扯平了”


    朱亦玉離開了,朱亦卿滿臉愧疚,看了一眼謝塘就馬上追自己姐姐去了。


    劉念真一臉懵逼啊,他拿起了朱亦玉丟下的紙張,“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怎麽回事啊?”


    謝塘歎了一口氣,自然不會說老子摸了她的胸還是用兩隻手啊,“還不是那天為了救你,這個女人還記恨我呢。”


    劉念真竟然傻傻的相信了,就因為這是劉念真後來還特意去找朱亦玉解釋來著,隻是去了好多次都沒見到朱亦玉。


    謝塘打算親自去二十號宿舍去道謝一番,可龍淵卻不在;


    夜幕十分,鍾離皇出現在了謝塘的院子門前,他先是對著二十號宿舍的方向以儒家禮數作揖行禮,隻是二十號宿舍並沒有回應,鍾離皇這才敲響了謝塘的房門。


    謝塘打開門看見眼前的鍾離皇還是穿著書院的山長服飾,就故作詢問:“原來是鍾離山長,不知道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啊。”


    四下無人,鍾離皇說嗖的一下便衝進了謝塘院子中。


    謝塘緊閉房門,鍾離皇走進屋子絲毫不把自己當做外人,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你放心,我不會在你這住的,書院那邊給我安排院子了,我的使徒陳晨也在那。”


    “不在我這住就好,這麽晚了你來幹什麽?”


    鍾離皇大袖一揮,整個屋子就多出來一個結界,這是防止外人偷聽。


    “那個家夥不知道為何搬到了二十號宿舍,你以後注意點。”


    謝塘疑惑:“龍淵?”


    鍾離皇一愣,“你怎麽知道他的名字?”


    謝塘翻了的白眼,“他自己說的唄,難道我還會算卦啊。”


    謝塘問:“今天和洪孝的那場比試,龍淵還幫我了呢、我以後要離得遠一點嗎。”


    鍾離皇沉思一會,“也不用,他應該不會對你們這些小輩有什麽企圖,不過他這個人比起比較怪,能不招惹還是別招惹。”


    謝塘拿了一張椅子也坐了下來,“你讓我來這玄雲書院,自己又不親自教我,又把我分到了武師係,要學拳甄夢不比這書院教得好,鍾離皇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鍾離皇一笑:“你放心,你符武雙修的資質早就被書院的主教發現了,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分到符師係的,我現在的身份還不方便透漏,整個書院差不多隻有院長知道我的身份,不過她現在還在閉關。”


    謝塘喝了一口水,“什麽時候教我畫符?”


    鍾離皇緩緩地站起身,“現在就教你”。


    謝塘隻覺得身子一擰,自己就置身一座小天地之中。


    “你是天賜水身,大道親水,我教你的第一道符籙就是井字符。”


    在這座小天地之中,謝塘睜開眼睛發現二人竟置身於汪洋大海之上,海麵仿佛可延長千萬裏,波瀾壯闊一望無垠。


    謝塘有些興奮,早就聽傳言說過,儒家聖人坐鎮小天地那便猶如天上神仙坐鎮淩霄殿一般;不知道何時自己才能有鍾離皇這樣的境界和實力。


    鍾離皇憑空一抓,手中便出現了一支白玉筆;筆名白玉琉璃,是鍾離皇的本命物之一。


    “所謂井字符,便是取天地水運為己以用,以地為水之源、以天為井口,以己為水引。運用自身元力將三者融會貫通,便是井字符”


    鍾離皇憑空下筆有如神助,下一刻便出現了一個以水運形成的井字符,符籙條文慢慢的漂浮在鍾離皇的手中,鍾離皇用手輕輕一握,符籙便消失不見。


    鍾離皇把手中白玉筆交給了謝塘,“你試試”。


    謝塘接過比就要學著鍾離皇淩空畫符,結果鍾離皇又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謝塘一眼。


    謝塘看著鍾離皇,“我這還沒畫呢,你用這眼神看我幹嘛?”


    鍾離皇從懷中拿出了厚厚的一所符紙,“先在符紙上畫,還沒學會走路就要起飛呀。”


    謝塘拿起了一張符紙,手握白玉琉璃,用心回想鍾離皇的每一次下筆的細微動作。


    良久謝塘一直未下筆,鍾離皇也並未催促,而是躺在小天地的水麵之上任由海水對去身上拍打,反正小天地都是幻象鍾離皇的衣服又不會濕。


    不知又過了多久,謝塘突然睜開雙眼,他好像是在找某個點,瞬間落筆一氣嗬成。


    原本普通的符紙,在謝塘落下最後一筆之後,若隱若無間多了幾分靈氣,讓著這張井字符仿佛有了生機一樣。


    躺在這座小天地之中的鍾離皇與謝塘瞬間回到謝塘的屋子之內,鍾離皇看著謝塘手中的井字符;雖然有些拙劣,但可以很清晰的看出符籙裏麵的靈氣流轉,無疑說明謝塘的這張符籙是成功的。


    謝塘的天賦再一次的震驚了這位儒家的第八先生,鍾離皇瞪大了眼睛他問:“怎麽做到的?”


    謝塘卻回了兩個非常找抽的字,“用心”。


    謝塘成功畫出了第一張符籙,但是論品相和實用程度來講還是不夠看,所以鍾離皇又給謝塘演示了幾遍畫符的手法,以及講解了很多關於元力運轉還有畫符所要注意的事項.


    鍾離皇離開之後,留給了謝塘一本介紹何為符師的書籍;謝塘基本上一夜未眠,也才將書籍看了不要五分之一的內容;他實在是太興奮了,畫出了人生中的第一道符,也就意味著謝塘的符師之路就要開始了,而書中所以繪所講無一不讓這個十六歲的年輕人所向往,雖然謝塘城府深沉心思縝密。但如今的他也才隻有十六歲而已


    他謝塘在符師一道上一定要登頂最高處,必須是最高處。


    不知不覺最後一彎銀月被晨光所取代,一夜未眠的謝塘並沒有絲毫困意。他走到桌案旁,輕輕抽出一張宣紙、他想給身在遠方的少女寫一封信。


    一封信寫下來有很多地方都勾改過,可謝塘並沒有換新紙,而是將寫好的信放在了準備好的信封內。


    信封的封皮上寫著五個大字————孟瑤兒親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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