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段城,孟府。


    一個八九歲的孩子坐在自家的演武場內,他剛耍完一套自己所創的王八拳,就是感覺自己的臉頰有些疼;


    看來自己這套王八拳殺傷力實在太大,下次練習還得收著點勁,要不然每次一打拳總能誤傷自己也不是那麽回事啊。


    孩子身邊走過來一會穿著淡粉長裙的女子,女子看著自己的這個弟弟笑容溫柔,她遞給了孩子一杯水。


    “小墩,練了一上午了,喝杯水吧。”


    孟墩接過水杯,一飲而盡。一碗水硬讓他喝出了仙家酒釀的感覺。


    孟瑤兒看著弟弟的這個舉動有些愣愣出神,孟墩最開始喝水這個動作跟誰學的呀,當然是他姐夫謝塘了。


    “姐,你怎麽了?”


    孟墩多聰明啊,她當然知道姐姐為什麽走神了,於是他扯著脖子嚷嚷:“謝塘這個王八蛋,忘恩負義薄情寡義的東西,什麽玩意,走了這麽久連個屁都沒有,要是讓小爺看見,我非得幹翻你。”


    孟瑤兒沒有說話,不過孟墩看見孟瑤兒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也就閉嘴了。


    “姐,我知道你想他,我罵他也是替你報不平。”


    孟瑤兒麵對自己的弟弟還是強擠出了一個笑容,她揉了揉弟弟的頭:“以後不許說這樣的話了”。


    自從謝塘走了之後,孟瑤兒就很少笑了,就連平時吃飯的時候孟墩都很少能看見她姐姐了,孟墩雖然小,但和姐姐的關係好得很、看著姐姐不開心孟墩氣不過啊,就要開口在罵。


    可看見自己姐姐那樣,孟墩也隻能在心裏罵幾句,


    “謝塘你個負心漢,不配做我姐夫之類的言語”。


    老管家急步走到了演武場內,他遞給了孟瑤兒一封信。


    “小姐,這是姑爺寫過來的信”


    孟瑤兒拿著手中的信久久沒有打開,看著封皮上的字跡,孟瑤兒確信無疑這就是謝塘的親筆信。


    孟瑤兒來到了一個長凳之上坐下,在孟墩的催促之下打開了這封她盼了不知道多少個日夜的信。


    信上內容很多說的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孟瑤兒卻反複看了好幾遍。


    信上說了謝塘從九段城離開之後,發生了所有的事情。說了自己如今在幽州的玄雲書院求學,也說了自己對瑤兒非常想念,不知道瑤兒是否也想念自己。


    最後謝塘還在信中寫到,等自己及冠之後一定會來九段城找孟瑤兒的。


    最底下有一行,謝塘還特意標上了重點號,這段話是寫給孟墩的。


    內容如下,“小舅子,我不在的這段日子你練拳一日不可懈怠,不知道你如今的拳法如何,距離武道大宗師的距離還有多遠,幫我好好照顧我你姐。你姐夫是誰啊,堂堂的雍涼世子殿下,等我娶了你姐,你也長大了,到時候我給你個大官當如何啊,我知道你這個小兔崽子這段時間肯定沒少罵我吧,不過沒關係反正我也聽不到。記住你姐夫永遠是你姐夫。”


    孟墩看完了信哈哈大笑,“姐,我說什麽來著,我姐夫就是我姐夫,差不了。”


    孟瑤兒也是難得滿臉笑意,她看著落款處的幾個字不由得心中有了一些期待。


    “謝塘不負瑤兒,不負妻。”


    ————


    幽州,玄雲書院。


    今天是書院正式授課的第一天,有位身穿書院先生服飾的胖子,帶著一位黝黑的小丫頭前去授課。


    正是鍾離皇與自己的使徒陳晨。


    小丫頭陳晨跟在鍾離皇的身後,抱著小書箱;裏麵裝的全都是自己師傅送的儒家書籍。


    有《禮記》、《爾雅》、《春秋經》還有很多儒家經典,小丫頭平時沒事的時候就願意搬個小板凳坐在自家院子門口,一邊嗑著瓜子,一遍去讀這些聖賢書籍。


    起初的時候,書中不認識的字和不能理解的意思小丫頭都會用筆圈起來,等到鍾離皇有時間一一為其解惑。


    有一次小丫頭拿出了一本書名為《中庸》的書籍,看了整整一上午,就把整個書籍都畫了個大圓圈,沒法子一句沒看懂啊。


    小丫頭已經習慣了鍾離皇走到哪裏,自己就跟到哪裏。


    今天鍾離皇去聖賢苑授業,小丫頭就跟著去了,身前抱著個小書箱,身後背著一個小板凳。兜裏麵還揣著不少的瓜子。


    基本上以後的每一天,不論是師傅在哪間教室授業,門口處都會多出一個坐著小板凳的黝黑小丫頭,一邊嗑瓜子,一邊翻聖賢書籍。


    剛開始書院的山長與學生都覺得奇怪,隻是慢慢的時間久了,就見怪不怪了,習慣成自然了。


    走進了一間修行苑符師係的教室,謝塘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落座。


    謝塘的作為是靠窗,所以左手邊沒有人。而他右手邊鄰桌坐著一位麵目清秀年輕男子,男子此刻正在打量著謝塘。


    看見謝塘落座之後,鄰桌的同窗見謝塘望向自己就主動打起了招呼:“你好謝塘,我叫韓高陽以後我們就是同窗了,你的那首詩句我也讀過真是妙哉,還請多指教。”


    謝塘一些未眠,現在倒是有了一些困意,不過他還是很有禮貌的回了一句。


    書院的授業山長還沒有過來,謝塘就打算趴在火桌子上眯一會。可鄰桌的這個家夥,就像是一位鄉野婦人喋喋不休的一直在與謝塘說話。


    謝塘起初還應答幾句,隻是一直喋喋不休的韓高陽一直在那問個沒完沒了,謝塘索性就閉嘴不言語,一頭趴在桌子上,睡覺嘍。


    韓高陽見謝塘的舉動,自己並沒有生氣,反而倒是有些歉意,他知道自己這個碎嘴的毛病,他也一直再改,但手中就是改不掉。


    良久之後,一位老者麵容的教習山長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當中;


    玄雲書院有個規矩,不管修行苑的那個院係在入學之後都要先學完製定好的儒家學問,這些都是儒家的基本儒家禮儀,還有身為儒生的最基本課程。


    老者山長走上講台,他先是一番自我介紹,隨後從旁拿起了一本書籍向後翻了幾頁,開口道:“不偏之謂中,不易之謂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你們有誰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啊?”


    沒有人說話,其實坐在下麵的學生有很多人都知道這句話大概是什麽意思,隻是都不想說。因為他們覺得山長提出的問題他們不應該答,答出來就該顯著山長的學問不大了。


    老者山長見沒人做答,顯然是沒有人知道了,他輕咳的兩嗓子就要開口講述這話的意思。


    韓高陽開口道:“回山長,不偏於一邊的叫做中,永遠不變的叫做庸。中是天下的正道。庸是天下的定理。這是對“中庸“的解釋。中庸,是儒家思想的核心組成部分之一”。


    韓高陽說完了就後悔了,自己的嘴怎麽都這麽欠啊,可他是聽說了,山下的那些有錢人家請的私塾先生可都是喜歡學生猜不出自己的答案的,學生多半都是不解的樣子,這樣先生才能為其解惑啊、方能展現出先生的學問大啊。


    老者山長虛壓了一下示意韓高陽坐下,老者麵帶微笑,顯然對這個答案很滿意。


    “我知道你們心中都在想什麽,知道的就要開口答,這樣我才知道你們知道。若是以為我這老儒生要在你們這些小輩賣弄學問那就大錯特錯了,當真以為知道答案而不答是在恭維我這個大半截身姿都入土的糟老頭子嘛,那你們真是看輕了書院,看輕了老頭子我啊。”


    老者山長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接下來的與學生的問答順暢了很多。當老者山長在次提問的時候,這次便是有很多學生都搶著回答,基本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一天,教室的書院山長都在聖賢道理,規矩禮數。謝塘渾渾噩噩的聽了一天,這期間謝塘還因為太困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覺;結果不用想也能知道,把這位老者山長氣得不輕。


    臨近傍晚謝塘回到自己的宿舍內,隔著很遠謝塘就看見了十七號宿舍的院門是打開的,院內堆積著很多東西應該是剛搬過來沒多久;謝塘經過十七號院子門口的時候掃了一眼,就回到了自家院子。


    十七號宿舍應該是來了一位女子,謝塘看見院子內有晾曬著女子的長裙,謝塘關閉房門,就開會精心畫符。等以後有時間在和這位新鄰居打招呼吧,不過看晾曬在欄杆上的裙子,這位鄰居的身材應該是不錯。


    謝塘符武雙修這個秘密劉念真和柳意是知道的,柳意本打算今天放學之後請謝塘與劉念真二人喝酒,隻是謝塘推辭了說要專心畫符;柳意沒法子和劉念真兩個人去了。


    房間內的謝塘一口氣畫出了三張井字符,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這位雍涼世子殿下有些疲憊;自己對元力的控製,還有注入符籙的元力和方法都是很不熟練,這讓謝塘白白耗費了很多元力。


    謝塘拿起了這三張符籙來到自家的後院中,環顧四周發現四下無人之後,謝塘毫不猶豫對著空中寄出一張符籙。


    符籙雖都成功寄出,但與謝塘心中預想的狀態還要差上很多;隻見天空之中寄出的井字符瞬間開了一個井口,不過比鍾離皇當日寄出的井字符相比那絕對不可同日而語。


    如果說當日鍾離皇寄出的井字符是萬丈狂瀾猛浪若奔;那麽今天謝塘畫出的井字符所釋放出來的就是一潭死水,毫無張力。


    這就是符籙品級的高低,所長產生出不同的效果吧。


    謝塘收齊了符籙,有些意猶未盡。


    符籙施展之後的效果並不是很滿意,謝塘來到院子當中坐在了石桌旁。突然發現有人在注視自己,謝塘們然看向十七號宿舍方向。


    有位身穿綠袍的少女,正墊著腳看向十八號宿舍的謝塘。


    “第五閉月,你怎麽在這?”


    少女看著謝塘笑容溫柔,“我住在這裏呀。”


    謝塘實在沒想到,空置多日的十七號宿舍的主人竟然是第五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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