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一片寂靜。


    杜悅溪心思飛動,難尋蹤跡。


    司琴有了白桃的證詞,下巴揚得更高,一臉傲氣。


    劉教司直勾勾地盯著杜悅溪,雖然不發一言,卻已經難掩怒氣。


    至於其他姑娘眼看著三尊大神鬥法,自是更加不敢開口,一個個麵麵相覷,都小心地往長廊內挪動幾步,生怕三人若是纏鬥起來,會傷了自己。


    好一會兒,杜悅溪才冷笑一聲:“沒錯,我是去了望春樓。”


    聞言,眾人皆驚。


    就連司琴都略顯驚訝地盯著杜悅溪。


    她倒是沒有想到杜悅溪居然會如此坦坦蕩蕩地承認。


    “自從我接管長袖坊那一日起,便告訴過所有人,長袖坊的姑娘雖然是舞妓女,卻堅決不與青樓有任何關聯。”劉教司咬牙切齒,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如今既然你尋了望春樓這麽一個好去處,那我長袖坊自然也留不得你了。”


    說著,劉教司抬手便要吩咐小二將杜悅溪的東西全部扔出去。


    杜悅溪不緊不慢,緩步上前。


    她雙手環抱在身前,淡定地望著司琴:“我就說你是個草包。你隻知道讓自己的丫頭說些真假摻半的話,怎麽不知道讓她說後邊的話呢”


    司琴瞬時僵住,立即望向劉教司:“教司,她巧言善辯,還想繼續辯駁。快著人將她扔出去!還有她那個小賤胚子弟弟,也都一並扔出去了事。”


    話音才落,司琴忽覺肩膀一痛。


    她擰著眉心,痛苦地別過頭,看向自己的肩膀。


    杜悅溪的手正死死地落在她的肩膀上,五指微發力,指節泛白,手心裏一片熱氣湧動。


    她帶著慍怒死死地盯著司琴。


    二人距離如此近,司琴自是一眼就看出杜悅溪動了殺氣。


    剛才還無比囂張的司琴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身子一軟,膽戰心驚地用餘光睥睨著杜悅溪,顫抖著嘴角:“你……你要做什麽”


    “你罵誰是小賤胚子”說完,杜悅溪猛然一發力,居然單手將司琴拎了起來。


    司琴雙腳離地,嚇得花容失色,一雙玉足在半空中來回蹬動,慌亂不已。


    下一秒,司琴在眾目睽睽之下,從空中劃出一條完美的曲線,一下子摔在一邊的石板路上。


    她疼得頓時躬起後背,一股血氣從喉嚨裏湧動。


    撲。


    司琴吐出一口鮮血,染紅了一側的石板路。


    長廊下的姑娘們頓時尖叫起來,紛紛後退,詫異慌亂地看向杜悅溪。


    杜悅溪麵不改色,隻別過頭,用眼角的餘光隨意地掃視了司琴兩眼,冷聲道:“我說過,誰都不能傷害杜景之,更沒有人能用下賤胚子這樣的話來說他。”


    司琴根本顧不上回嘴。


    她半躬著身子,滿臉痛苦的神色,雖然吐出了一口鮮血,可肺部卻還是陣陣腫脹之感,血氣不住地在喉嚨裏湧動著。


    劉教司也被這一幕嚇得愣在原地,頓了好幾秒才吩咐小二:“快去請大夫來。”


    杜悅溪攔住小二:“不必了,她這不過是摔傷,去抓一副跌倒損傷的藥來,好好調養幾日就沒事了。”


    小二小心翼翼地對劉教司投去征詢的目光,劉教司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點頭同意。


    “教司。”杜悅溪收回神色,望向劉教司,“我去望春樓是因為二爺在那裏。我有事要找二爺幫忙。”


    聽到二爺的名諱劉教司的神色頓時緊張起來,再沒有了方才的惱怒。


    她擰著眉心盯著杜悅溪:“二爺也在望春樓可我聽說二爺雖然這些日子在城中不少舞坊流連卻從未去過望春樓。”


    劉教司忽然想到什麽,湊到杜悅溪身邊,壓低聲音:“莫不是二爺也被望春樓那種地方的姑娘迷了眼睛杜悅溪,二爺對你青眼有加,你可千萬不能讓二爺被望春樓安歇小狐狸精勾去了魂魄啊。”


    杜悅溪無奈搖頭,揉了揉自己生疼的眉心。


    劉教司哪裏是擔心二爺被望春樓的姑娘勾走,她左不過就是擔心如若二爺真的去了望春樓,日後隻怕不會再來長袖坊。


    長袖坊這段時間可都是靠著這位二爺撐腰,才能在一眾舞坊之中苦苦支撐。


    若是失去了二爺這支大傘,日後豈不是要舉步維艱了


    “冷月和景之呢”杜悅溪沒有回答劉教司的話,四下環顧一圈,沉聲問道。


    劉教司也挑著眉角:“他們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嗎”


    杜悅溪霍然瞪大眼,詫異地盯著劉教司。


    兩人對視片刻,幾乎是異口同聲道:“壞了!”


    杜悅溪撥開劉教司景之往後院衝去。


    劉教司吩咐院中的姑娘們都散了,自己也火速跟著杜悅溪離開。


    誰也沒有注意到倒在地上的司琴,痛苦的神色之中居然多出了一抹怪異的笑容。


    杜悅溪回到自己的房間。


    房間裏一切布置和昨夜一樣,唯獨不見了睡在榻上的杜景之還有一直守著他的冷月。


    杜悅溪在長袖坊裏裏外外尋了一遍,依舊沒有看到兩人的蹤跡。


    “這……怎麽會這樣”劉教司跟在杜悅溪身後,眼看著兩個大活人居然在自己的舞坊中丟了,也緊張不已。


    杜悅溪強定心神,抓住劉教司的肩膀:“教司,你最後一次見到景之和冷月是什麽時候”


    劉教司慌亂未定,說話還有些結巴:“就……就是昨日。昨日他們二人隨你一同回了房間,之後就無人再見到他們了。”


    “那你是如何得知他們是跟我一起離開的呢”


    劉教司思索片刻:“今日司琴吩咐白桃來見我,說你偷偷去了望春樓。為了確定你的行蹤,我去詢問了守門的小二,他們說沒有看到你,不過卻瞧到冷月帶著杜景之偷偷摸摸地從後院離開了。我自然以為他們兩人是跟你一起走了。”


    “偷偷摸摸地離開了”杜悅溪一時之間頭疼不已。


    冷月為何要帶著杜景之偷偷摸摸地離開


    難道冷月是擔心杜悅溪行蹤暴露,預料到會發生後來的事情,所以才索性先帶著杜景之離開了


    可她總該告訴自己一聲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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