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的臉上多出了一隻鮮紅的五指印。


    她捂著自己的臉,一手抵在圓桌邊,微偏過頭,眼底帶著慍怒,死死地凝視著杜悅溪。


    杜悅溪心口迅速起起伏伏,眼底含著一抹鮮紅。


    她萬萬也想不到,最後背叛自己的居然真得是她最信任的人!


    秦淮夢眼瞧著杜悅溪情緒激動,擔心她一氣之下做出激進之事,忙扶住杜悅溪的肩膀,輕聲道:“悅溪,你先坐下來,別太著急,我問問她。”


    杜悅溪深吸一口氣,定下自己的情緒,坐回圓桌邊。


    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不去看冷月,隻定定地凝視著桌麵,如此一來還能讓自己的情緒微微安定些許。


    “冷月。”秦淮夢上前,盯著冷月,“你背著杜悅溪去見喬四爺是我親眼所見。實話告訴你,喬四爺是我二哥的人。他交給你的香粉是我三哥生母活著的時候最喜歡用的東西。”


    冷月垂著眼,捂在臉上的手慢慢滑落。


    她隻用餘光瞥了秦淮夢一眼:“那又如何?”


    秦淮夢陡然瞪大眼睛,似乎沒想到冷月會這麽問:“如何?”


    秦淮夢環顧一圈,這才收回視線看向冷月:“廣林苑是我三哥生母在世的時候最喜歡跳的舞,香粉也是她用的。我二哥為何要讓杜悅溪跳這支舞,用這些東西,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他這是故意想讓杜悅溪挑起我三哥的傷心事,讓我三哥把所有的情緒都轉嫁到杜悅溪身上。”


    不待秦淮夢說完,冷月已經霍然仰起頭,定定地盯著秦淮夢,毫不在乎地聳了兩下肩膀:“我知道。”


    這下輪到秦淮夢無話可說。


    她本還以為冷月隻是被秦淮鈺利用了,若是能夠和她說清楚,也許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可如今對上冷月堅定的眼神,秦淮夢才意識到,是自己想錯了!


    她退後兩步,有些為難地皺著眉心,別過頭看向杜悅溪。


    後者也錯愕地盯著冷月:“你知道?”


    冷月收斂情緒,半仰著腦袋,露出她好看的下頜線:“我不僅知道秦淮鈺想做什麽,我還知道你們壓根不是什麽望族公子小姐,你們是當今的皇子公主。”


    冷月這話一出,杜悅溪和秦淮夢對視一眼,兩人神色頓時緊張起來。


    不待秦淮夢反應過來,杜悅溪已經闊步上前,捏住冷月的肩膀,強迫她看向自己,沉聲問道:“你還知道些什麽?他們的身份你可同旁人說過?”


    杜悅溪雖然不是這個年代的人,卻也知道這個年代的規矩。


    若是冷月真的泄露了秦淮瑾等人的身份,恐怕等待著秦淮瑾等人的便是殺身之禍。


    也正是因為杜悅溪知道這一層,所以才始終沒有告訴秦淮夢自己已經知道他們三人的身份了。


    冷月凝望著杜悅溪,眼底沒有絲毫波動:“沒有。我從未和任何人提起過他們的身份。”


    杜悅溪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鬆開冷月,踉蹌著後退兩步,一手捂住自己的心口,自言自語:“那就好,那就好。”


    見狀,秦淮夢也恍然大悟,原來杜悅溪早就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


    似乎是感受到了秦淮夢驚愕的目光,杜悅溪微側過頭:“在船上那日我就知道了。一直沒有提,是不想讓你們所有的保密工作白費。”


    秦淮夢思量幾秒:“所以,你下船之後對我三哥冷冷淡淡,便是因為知道了他的身份?”


    杜悅溪沒有回話,隻是微微頷首點頭。


    冷月挑眉瞪著杜悅溪:“悅溪,你既然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為什麽還不和他保持距離呢?”


    杜悅溪垂著腦袋,眼皮耷拉著,垂在身側的一雙手緊緊地攢在一起。


    半晌,杜悅溪才冷笑兩聲,緩緩抬眼望向冷月:“若不是為了知道那日給我下藥的人是不是你,我何必如此?冷月,你既然知道了秦淮瑾的身份,那你千方百計想要阻止秦淮瑾與我親近,便不僅僅是顧及著我與他的身份差距吧?”


    冷月回望著杜悅溪。


    聽了杜悅溪這番話,冷月才知道自己錯的多麽離譜。


    原來她從下船之後就有心想要避開秦淮瑾。


    那自己所做的一切豈不是都弄巧成拙?非但沒有讓杜悅溪和秦淮瑾漸行漸遠,反而還害了杜悅溪的名聲,害了秦淮瑾?


    冷月一時心思飛動,情緒頓時湧上腦海。


    她身子一軟,跌坐在椅子上,半垂著腦袋,右手搭在桌麵上:“我以為你……我以為你攀附權貴,知道三皇子身份高貴,所以想要接近他,讓他帶你離開這裏。”


    “便是我真的這麽想,又有何錯呢?當初,不是你勸我若是有機會離開長袖坊,定然要抓住機會嗎?”杜悅溪盯著冷月蒼白的側臉,一字一句沉聲問道。


    冷月眉心鎖得更緊,頓了半晌才道:“你可以跟任何人離開這裏,甚至可以跟二皇子離開,唯獨不能是三皇子。”


    這話讓杜悅溪和秦淮夢都摸不著頭腦。


    兩人對視一眼,紛紛不解地看向冷月。


    冷月翕動著鼻尖,抿著唇瓣,視線在兩人臉上遊走,沉吟許久,她才緩緩道:“三皇子和我家小姐早就定有婚約。隻要我家小姐一日未曾找到,他便一日不能娶旁人。”


    杜悅溪不明就裏。


    倒是秦淮夢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你家小姐?”


    她慢慢地往冷月身邊靠近,側著腦袋,上下打量著冷月:“你……你是平昌王府的人?”


    冷月垂眸頷首:“是。我祖輩都是平昌王府的家奴,當年平昌王府抄家滅族,我母親帶著我逃到這裏。母親一生隻有一個願望,便是要我用盡法子,找到平昌王遺孤。”


    秦淮夢隻以為平昌王府早已經死絕,此刻聽到這話,驚愕不低於杜悅溪:“平昌王府居然還有遺孤?”


    啪。


    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秦淮瑾麵色陰沉,定定地站在門外,眼神銳利直勾勾地盯著冷月。


    “三哥。”


    秦淮夢剛想上前,秦淮瑾卻闊步走進屋中,一把扯起冷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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