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悅溪和秦淮夢不知秦淮瑾是什麽時候站在外麵,也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


    兩人見秦淮瑾氣勢衝衝,上來就扯住了冷月的衣領,擔心秦淮瑾一怒之下誤傷冷月。


    杜悅溪衝上前,擋在秦淮瑾和冷月之中,一把按住秦淮瑾的胳膊,仰首盯著他:“你鬆開她!”


    冷月掃視杜悅溪側臉兩眼,心中五味雜陳,沉默幾秒才道:“悅溪,你走開。我壞了三皇子的好事,若是三皇子想要懲罰我,我也毫無怨言。”


    “胡說什麽!”杜悅溪別過頭,陰聲斥責,“他憑什麽罰你?你又不吃他的喝他的。”


    說完,杜悅溪重新看向秦淮瑾:“冷月忠心為舊主才做了那些糊塗事。何況她到底沒有傷到你半分,就算是要罰她也與你無關。你若是敢傷冷月半分,我跟你沒完!”


    秦淮瑾神色不變,和杜悅溪對視許久,他終於緩緩收回手,長歎一聲,後退幾步。


    見狀,杜悅溪這才安下心來,忙回身扶住冷月的肩膀,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以示無礙。


    “三哥。”秦淮夢小心湊上前,拉住秦淮瑾的衣袖,“冷月也是為了平昌王府遺孤,她一片忠心,三哥不是一向說這世上最難得的就是忠心嗎?三哥應當不會怪冷月,對嗎?”


    秦淮瑾一言不發,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冷月。


    屋中氣氛頓時降到了低,分明快要正午,可屋中卻是陣陣寒氣逼仄。


    許久,秦淮瑾終於緩緩開口:“平昌王府遺孤的下落,你可知道?”


    冷月略顯驚訝,微擰眉心,看向秦淮瑾。


    後者淡然重複了一遍問題:“平昌王府遺孤如今在哪裏,你知道嗎?”


    冷月沉默片刻,緩緩搖頭:“不知。當日王爺吩咐家奴送走小姐少爺,為了保證他們的安全,王爺沒有向任何人透露他們的下落。”


    秦淮夢忍不住插嘴:“既然你都不知道平昌王府的遺孤下落,你如何找他們?茫茫人海,難不成要一座城一座城的尋嗎?”


    冷月垂著腦袋,這個問題小時候她也問過無數遍,每次都迎來母親冷冽的視線。


    母親甚至不惜警告冷月:就算是一座城一座城地找,也一定要找到平昌王府的遺孤,否則她死不瞑目。


    母親就連臨終之際都不忘叮囑冷月: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找到平昌王府遺孤!


    沉默許久,冷月才道:“王爺當年將兩位小主子送走的時候,曾經把平昌王府的一件玉佩一分為二交給了兩位小主子。當日,母親告訴我,送兩位小主子離開的人答應王爺,待到兩位小主子長大之後,一定會讓他們回到京城,尋找故人。”


    說完,冷月望向秦淮瑾。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她認定,按照年月來,秦淮瑾應該早就見到過兩位小珠子。


    不想,秦淮瑾卻緩緩搖頭。


    他動作緩慢,眼神卻格外堅定。


    沉默了片刻,秦淮瑾才道:“這些年,我一直在等待平昌王府的人上門,從未見到過什麽玉佩,更加沒有看到過平昌王府的遺孤。”


    冷月嘴角顫抖兩下:“不可能。按照時間來算,如今至少小姐已經長大成人,能夠帶著玉佩上京尋故人。三皇子莫不是因為自己看中了旁人,想要推脫了你與小姐的婚事,才故意裝作不知道吧?”


    冷月說著,意味深長地看向站在一旁,始終緘默不言的杜悅溪。


    不怪杜悅溪不說話,實在是她不知道這種場合之下自己該說什麽。


    這個平昌王府聽著就非同一般。


    冷月豁出性命也要尋到平昌王的遺孤。


    至於秦淮瑾更是和平昌王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瞬間,杜悅溪從這間房裏最重要的人變成了最不重要的人……


    此刻隨著冷月看向杜悅溪,眾人的眼神再度匯聚在杜悅溪身上。


    杜悅溪扯動唇角,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你們看著我幹什麽?”


    秦淮瑾即刻收回目光,重新望向冷月:“並非我故意隱瞞,你說的玉佩我的確從未見到過。這些年,我一直在找平昌王府的遺孤,可是卻杳無音信。”


    冷月狐疑地盯著秦淮瑾:“你……真的再找他們?”


    “平昌王爺當年力保我母妃。若不是他,我怎麽可能苟活到今日?平昌王爺當年謀反一事更是疑點重重,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當年的真相卻始終一無所獲。若不是你今天帶來的消息,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原來平昌王府的遺孤身上居然帶著玉佩。”


    秦淮瑾的聲音驟然陰沉了幾分。


    這還是杜悅溪第一次聽到他說了這麽多字。


    她小心地睨了睨秦淮瑾,看來那個什麽平昌王府對於秦淮瑾而言也一定十分重要。


    杜悅溪思索片刻,居然鬼使神差地做了個舉手的姿勢,視線在其餘三人遊走一圈。


    秦淮瑾和冷月都滿腹心事,無人注意到杜悅溪。


    倒是秦淮夢看到杜悅溪的樣子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握住杜悅溪的手腕:“你做什麽?”


    其餘兩人這才看向杜悅溪。


    杜悅溪環視兩人一圈,又睨了睨秦淮夢,清了清嗓子,這才問道:“所以,你們所說的這位平昌王府遺孤現在到底在哪裏你們也不知道?”


    三人都點了點頭。


    “既然你們找不到他們,為什麽不讓她們來找你們呢?”杜悅溪茫然地望著三人。


    秦淮夢第一個回過神來。


    她握住杜悅溪的手腕:“你說什麽?”


    杜悅溪沉思片刻:“這位平昌王府的遺孤當年不知被送去了什麽地方,說不定他們壓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遺孤。不過,若是按照冷月所說,他們身上都留有玉佩。若是你們宣告天下,尋找這塊玉佩,拿著玉佩來尋你們的人,不就是那什麽遺孤嗎?”


    言畢,杜悅溪打量三人一圈。


    三人麵無波瀾,一個盯著一個。


    見狀,杜悅溪聳了聳肩:“當我沒說。”


    話音才落,秦淮瑾卻立即點頭:“這是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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