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周頓時臉色一沉,“難道當初我沒仔細考慮過嗎?我也是打聽過楊山人品的,再實在不過的一個人。我若隻圖銀錢,當初早就將閨女賣給那些大戶人家了。”


    “那是因為你要麵子,怕毀了自己的名聲,影響你考功名。”黃氏恨恨地道。


    “好了!不是讓你們來吵架的。”


    李推官敲敲桌子,清官難斷家務事,這些他不予置評,隻想知道馮氏與楊大河是否有關係。


    “黃氏,你閨女是否與你說過她與其他人有染一事?”


    此言一出,馮周頓時覺得他的臉麵掛不住了,他是個讀書人,卻教出個不知廉恥的閨女,日後哪裏還有臉麵見人?


    “大人!我閨女斷不會與人私通的,定是有人汙蔑!”


    黃氏卻是沉默了,她不知該如何啟齒。


    “黃嬸子,此刻無需隱瞞,我相信馮娘子也有自己的苦衷吧?”蘇軼昭歎了口氣道。


    黃氏看了一眼蘇軼昭,頓時掩麵而泣。


    “我閨女命苦......”黃氏這才娓娓道來。


    “閨女從小就喜歡纏著她爹讀書,識得不少字,是知道禮義廉恥的。她雖不喜大山,但成親之後,也漸漸死了心,想和大山好好過日子了。”


    原來馮周雖然不能撐起一個家,家中全靠黃氏會操持,也有些好讀書人的臉麵,可這看人的眼光倒是不錯。


    那日楊山上門求娶,馮周覺得楊山人品不錯,於是不問馮氏便同意了這門親事。


    成親之後,馮氏每日鬱鬱寡歡,但時日一長,馮氏也漸漸被楊山的體貼所感動,決定好好過日子了。


    誰料馮氏貌美,楊山平日裏又時常出門殺豬,卻是被有心人給盯上了。


    “一年前,閨女有一天突然下晌回了家,回家後什麽也不說,一個勁兒地哭。我好說歹說,她都不肯鬆口說是出了什麽事。楊山來家接人,閨女也不肯回去,於是就在娘家住了三日。我多番開解之後,她才跟我道了實情。”


    黃氏邊說邊抹淚,蘇軼昭看了也是同情不已。


    “說是有人趁楊山不在家,強迫了她。”


    楊山聽到這裏,激動地站了起來。


    “是誰?是不是楊丁?”


    “跪下!作甚?”衙役見狀立刻上前按住楊山,重新跪了下來。


    黃氏聞言卻是搖了搖頭,“她說是叫楊大河的,是個鰥夫。”


    “胡說,你們是不是要誣陷我?”楊大河一聽提到自己,哪裏還按捺地住?


    再加上聞言跳腳起來的楊山和鬧騰起來的楊竹蒿夫婦,殿內頓時喧鬧不已。


    李推官無法,隻得先讓人將這幾人先押下去,分開關押,稍後再審。


    從黃氏的敘述中,眾人才知原來馮氏是被楊大河強迫在前,與楊丁的苟合在後。


    卻說馮氏被楊大河強迫之後,便一直惶惶不安,心中滿是對楊山的愧疚。


    黃氏勸說馮氏不要將此事與楊山坦白,世上沒有哪個男子會受得了被妻子戴綠帽子。


    若是被楊山知曉,即便楊山再喜歡馮氏,隻怕也接受不了,說不定還要誤會馮氏水性楊花,先勾引楊大河呢!


    於是馮氏聽從了母親的建議,將此事爛在肚子裏。


    回去之後,卻依舊提心吊膽,楊山不在家時,馮氏一般都鎖著院門,輕易不會出來。


    可楊大河卻是嚐到了甜頭,即便馮氏鎖著門,但總有疏忽的時候。


    再一次得逞,馮氏又回娘家哭訴。


    “她就跟我說過這兩回,之後便沒再提起過。後來我問她,她隻說自己小心些,不會再被欺負了。我以為此事就這麽過了,還勸她好好和楊山過日子,就沒再往心裏去了。”


    黃氏抽抽噎噎,“沒想到,她居然為此丟了性命。都是我的錯,就算被休回家,也總比丟了性命強。”


    蘇軼昭卻是搖了搖頭,這當娘的也是心大。


    既然有兩次得逞,那就表明不會罷手,隻會變本加厲。


    “閨女生前知道自己不能生養,愧疚地想讓大山休了她。可大山待她好,說要給她治病,不肯休。她還一直跟我說,一定要治好身子,給大山生了兒子傳宗接代。”


    就連江捕頭那樣的硬漢子都忍不住歎了口氣,這女子是個苦命人。


    “那楊丁呢?她說過她與楊丁的關係嗎?”李推官問道。


    黃氏茫然的搖了搖頭,“沒說過,隻說過楊大河!”


    “那楊大河忒不是個東西,我為了讓他不糾纏閨女,我還暗中找了個媒婆給他相看。正好鄰村有個寡婦,前年年底死了夫君,媒婆和他家說過多少次。”


    黃氏擦了擦眼淚,繼續道:“他老娘同意,那楊大河卻是不鬆口。這事兒就一直拖著,直到最近,楊大河才同意相看。”


    “是不是昨日?方才楊山說楊大河昨日去相看了!”蘇軼昭道。


    “約莫是吧?我與他們村裏的習大娘是熟識,聽她提了一嘴,說是昨兒。”黃氏思索了片刻才回道。


    “大人!咱們去楊家村走訪詢問,那些村民說楊山與楊大河家一直來往較為頻繁,楊山時常接濟他們。而那些馮氏與人私通的傳聞,確實與楊丁有關。”


    有衙役進來稟報,李推官卻是想到了沉水香。


    “江捕頭,你派人將楊大河家搜檢一番,屋前屋後都不要放過。若楊大河當真是凶手,那沉水香應該還在他手上,沒那麽快出手。”


    李推官吩咐過之後,就對蘇軼昭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到底是怎麽得知楊大河與馮氏有染呢?”


    “大人!您忘了楊大河家還有一人,那就是楊大河的閨女楊大丫!雖說童言無忌,但從中卻可獲得不少線索。”


    蘇軼昭開始逐步分析,“楊大河怕是早有預謀,有一次醉酒,便是對閨女透露出覬覦馮氏。而馮氏在家中並非常做苦力之人,就是摟柴火,楊山都舍不得馮氏去做,因此不可能上山。”


    “她每日去山上,無非是想接近淨樹。要說為何接近淨樹,那就得從沉水香開始說起了。據學生推斷,或許是無意中聽到淨樹能接觸到沉水香,在寺裏還能接觸到銀錢,於是楊大河就起了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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