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族裏的鋪子呢?族中一共五間鋪子,有布莊、茶樓等,這些每年的盈利應該都有很多結餘吧?”


    蘇文卿抿了一口茶,見著二老太爺臉色鐵青,又道:“每年地裏和鋪子的出息,都能有不少結餘。不過是去年遭了災,難道一年的缺都不能補上?”


    二老太爺謔地一聲,猛然站了起來。


    他冷笑一聲,“老夫看你這次回來是來查賬來了吧?要查賬隨時都可以,老夫清者自清,不懼查賬。”


    蘇文卿也跟著站起了身,“侄兒哪裏有這個意思?可是您想跟侄兒要銀子,侄兒也沒有啊!”


    他無辜地攤了攤手,沒辦法,他來之前老爹根本沒給其他的銀子。


    “族裏的鋪子從去年開始就入不敷出,年年虧損,還得拿族田的出息去補,你以為有多少銀子賺呢?”


    二老太爺氣得身體都在打擺子,這侄兒一點麵子都不留給他。


    他知道這侄兒有些隨心所欲,向來不顧他人想法,可還是被氣得眼前一黑。


    “什麽?每個鋪子都虧啊?”蘇文卿驚訝地問道。


    他沉吟片刻道:“那不如不開了吧?租出去還有銀錢,又不用貼錢,不比自己開鋪子香嗎?”


    蘇軼昭突然覺得蘇文卿的話有道理啊!虧本為啥還要開?又不是傻?


    “等明日老夫會讓人將賬簿送來,老夫年事已高,對族裏的事務有心無力了,你們請別人代勞吧!”


    二老太爺說著,竟是一甩袍袖,讓長孫攙扶著,往廳外走去。


    蘇文卿傻眼了,“這?侄兒也不是這意思,您怎麽還生氣了呢?侄兒也是在獻策啊!”


    “哎呀!二哥,您何必與他計較?族中如何,也不是他說了算。”


    三老太爺看著二哥已經出了花廳,連忙喊道。


    “你說你,怎麽將你二叔氣成這樣?快去賠禮去!”


    四老太爺拉著蘇文卿,就要讓他追上二老太爺。


    “二叔說他年事已高,這管理族中庶務,有心無力了。四叔,不如就由您代勞了?您的身體肯定禁得起折騰。”


    蘇文卿反手一把抓住了四老太爺的手,急切地道。


    四老太爺頓時瞪大了雙眼,一時語塞。


    蘇軼昭看了一眼四老太爺的神情,居然躍躍欲試,但又很糾結,是怎麽個意思?就這樣心動了?


    “這是說的什麽混賬話?快去賠禮去!”三老太爺冷哼一聲道。


    蘇文卿被拉著離了場,剩下眾人麵麵相覷。


    蘇軼初向眾人告罪,跟著離開了。


    蘇軼昭也不好再待下去,於是也打算離開。卻不想一轉頭,發現眾人居然又吃上了,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被同桌的夥伴熱情地扯住要離開的步伐,蘇軼昭隻能又淺嚐了兩口,與眾人約定明日一同去坊市遊玩,這才離開花廳。


    北元府的坊市熱鬧程度比起京城來,也是不遑多讓。


    今日蘇軼昭是陪著幾位族兄來的,左顧右盼,看著周圍的攤子,倒也起了幾分興致。


    “小十七!快過來!”小胖子朝著蘇軼昭招了招手,一臉的興奮。


    蘇軼昭在京城行七,但來了老宅,族中後輩太多,就給她排到十七去了。


    小胖子在族中行十三,隻比蘇軼昭大了三歲。


    快步走至小胖子麵前,額角上便沁出了一點汗水。


    就快盛夏了,天氣炎熱,即便有侍方打傘,可還是緩解不了多少炎熱。


    “快要!這蛐蛐兒長得好壯。”小胖子蘇軼圍指著攤子上竹編的小籠子,高興地問道。


    蘇軼昭對蛐蛐兒不感興趣,但也不好掃對方的興。


    “十三哥會玩兒?”


    “那可不?本來我有個常勝將軍,前兒就輸給了劉家那大傻個,常勝將軍被他的打死了。最近也沒找到合適的,我看這個就不錯。”


    小胖子說著就問攤主這蛐蛐兒多少錢。


    那攤主一看這兩位的穿著,就知是大戶人家的公子,於是眼珠一轉,賣力地誇起了自己的蛐蛐兒。


    “哎喲!少爺可真有眼光,我這蛐蛐兒可是我守了好幾日才逮著的,一點傷都沒的。您聽聽這聲兒,叫得可歡了。”


    小胖子是個急性子,哪裏聽得他這般囉嗦?


    “你快說多少銀子,別廢話!”


    攤主沉思良久,一臉肉疼地道:“這蛐蛐兒原本賣二十二兩,可少爺們與我投緣。這麽吧!您給二十兩。”


    此言一出,小胖子就咋咋呼呼起來。


    “你個沒眼色的東西,知道我是誰嗎?居然敢訛我的銀子?”


    蘇軼昭有些驚訝,這小胖子說話還真有些猖狂。


    “十三!怎麽了?”此時正在逛坊市的兩名少年結伴走來,其中一人皺眉問道。


    “九哥!這人要訛我的銀子!”蘇軼圍見著自家親兄長來了,立刻告狀。


    “怎麽回事?”這次詢問的是另一名少年,在族中行十一,叫蘇軼重。


    二人不約而同看了一眼蘇軼昭,眼神帶著詢問。


    蘇軼昭無奈,她看了一眼已經被嚇著的攤主,又見周圍不少人在圍觀,心道這麽高調可不好,別到時候傳出有損蘇氏名聲的話來,說他們仗勢欺人。


    “九哥、十一哥,咱們在講價。漫天要價,坐地還錢是常事。”


    蘇軼昭說著轉頭看向攤主,冷著臉道:“你這蛐蛐兒最低價是多少?咱們也是誠心要買,你可別看咱們是小兒,就欺負咱們不諳世事。”


    攤主也是沒料到小胖子會有這麽多的幫手,“那咱就不說那虛的,給十三兩銀子吧!我這蛐蛐兒值不值這價兒,這小少爺肯定能看得出來!”


    “這麽貴?”


    蘇軼圍一臉的為難,他這個月的月銀早就用了,今兒出來,還是他娘給的五兩銀子。


    “能不能再便宜些?”蘇軼昭不懂蛐蛐兒的市場價,一聽要十三兩,也是覺得太貴。


    誰料那攤主卻是將一塊破布覆在了籠子上,“就是這價兒,不能再便宜了。”


    蘇軼昭看出這攤主是不想賣了,或許是怕麻煩。


    “十三,上次你央求母親給你銀子,不是買了一隻叫常勝將軍的?這次怎麽又要買?十三兩未免太貴,咱們讀書人還是以舉業為重,切不可玩物喪誌!”


    蘇軼榮看著這一母同胞的弟弟,有些恨鐵不成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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