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元軒就離開了醫學院,到午飯的時間了,現在去縣衙正是時候,還能蹭個飯。


    而元軒的到來,何暗三和尚無憂也已經知曉,兩人都暫時陷入了忙碌之中。


    何暗三給京城送了消息,詢問是否要半路截殺元軒,若是要,就多給點人。


    隻是送信的被莊老頭盯上了,不過一會兒信的內容就被他知道了。


    「哼,一群狗東西,想害我徒弟,讓你們有來無回。」


    莊老頭去了元家傳信的地方,不一會兒一個普通男子就騎上馬兒飛奔出城。


    那速度可比何暗三的小弟快多了,以至於之後的何家暗衛折損無數,但世間之事,計劃和意外總是各占一半。


    另一邊,元軒已經大張旗鼓的進了縣衙了,江白玉聽到下人稟報的時候,明顯慌了一下。


    隨即又鎮定下來,叫過一旁監視他的兩人低聲交代了兩句,沒一會兒,江木便出門去了。


    江平見狀有些不解,「江大人,為何要這樣做?」


    江白玉聞言笑了笑,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說道:


    「靖國公世子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若是被他察覺我插手其中,怕是我日後便不能暗中替相爺辦事了。」


    江平聽到這番解釋,心裏冷笑一聲,誰說這位江大人聰慧的,現在看來聰慧是有,但是天真過頭了。


    還以為相爺是讓他在聖上陣營當臥底呢,可相爺的目的從來都不是讓他當探聽消息的探子。


    而是讓他成為一把利刃,時不時都可以威脅一下趙太師和齊仁,畢竟他們是不可能眼見著陸隆唯一的兒子去死。


    對了,還有他那個繈褓中的孩子,估計也活不了多久了,嘖嘖,真是可憐,被人耍得團團裝。


    隻怕是現在三哥已經將把柄送到溫樂郡主手中了。


    江白玉從小就是個敏感的人,這要得益於他在道觀的那幾年,所以身旁男子的眼中的惡意他早就感覺到了。


    拿筆的手緊了緊,若是大銀在此就知道他動了殺意,可江平並沒有發現,這是江白玉知道自己的身份後鍛煉出來的。


    能完美隱藏自己的情緒才不會給自己和他人招惹禍端。


    「走吧,去會會我們元小將軍。」


    江白玉最後一個「勝」字落下,便放下筆出了書房,江平絲毫沒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


    等他們走後,大銀才和以往般進入書房收拾,瞟了一眼書桌後就自作主張將那副字燒了,最後這個字,是他們所有人的願望。


    到了前廳,元軒已經在首位上坐著喝茶了,見江白玉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從沒見過的隨從,他便知道這是已經被監視上了。


    元軒不動聲色,收起了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樣站起來打招呼。


    「江大哥。」


    「哈哈哈,你小子,不錯啊,我在九江那麽遠的地方都聽到你在戰場上有多勇猛了。」


    江白玉如從前那般拍了拍元軒的肩膀,任誰一看都知道兩人的關係好得很。


    「江大哥過獎了,都是老將軍指揮有方,將士們也勇猛,不然怕是我們就和那朱奎那死豬一樣被打得倉皇逃竄了。」


    元軒一副謙虛的模樣,言語中卻暗含著得意與嘲諷,江白玉身後低垂著頭的江平眼裏閃過一抹怒意。


    「哈哈哈,你啊,都說你靖國公世子英雄少年、雖是武將但最是端方有禮,真該讓他們看看你嘴毒的樣子。」


    江白玉眼裏的笑意都快彌漫出來了,若不是此時時機不對,他都要笑掉大牙了。


    元軒承認,他就是故意的。


    「話說,你怎麽來了?」


    江


    白玉也沒想到元軒竟然來了,但用腳趾也想得到,今早發生的事兒,他一定是知道了,說不定已經和許雲錦先碰過頭了。


    「我一進城就聽說許家酒坊出事兒?」


    元軒避而不答,隻是將話題引到正題上。


    「哎,是啊,都三天了,我一點線索都沒查到。」


    江白玉靠在凳子上的手指動了動,元軒沒看見,江平看見了,猜想他心虛的時候便會做這樣的動作,心裏暗暗記了下來。


    「聽說他們報官了,結果遇到的是假的官差?」


    元軒一句話讓大廳陷入了安靜,江白玉再次搓動了手指,這場信任危機就這麽悄然來臨。


    「覃捕頭倒是這樣說的,我也盤問了下麵的人,他們也說了確實沒有替許家找過人,怕是真遇上了假的了。」


    江白玉說著皺了皺眉頭,仿佛在告訴元軒我也盡力了。


    元軒沒有說話,隻將杯子裏剩下的茶一飲而盡,隨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江大哥,我們也認識很多年了,說來我小時候不懂事還經常打擾你讀書,眼看你現在都有孩子了,我們兩的兄弟情誼還是沒變,這多難得啊,希望以後我與你年老後,我們的後代也如我們這般。」


    元軒話裏帶著懷念,隻是透露出來的意思卻讓江白玉脊背一緊,在江平看來,他這是緊張了。


    但也僅僅是緊張一秒,他便恢複了鎮定,繼而吊兒郎當的調侃元軒。


    「那你可要早點成親,你現在可是香餑餑,京裏那些貴女們可都盯著你這個少年將軍呢。」


    元軒沒回話,靜靜地玩弄著手裏的杯子,不一會兒木瑤便派了人來請江白玉用午膳,元軒自然是一同去了。


    隻是在進門前,江平也想跟著一同進去,被元寶攔住了。


    「我們公子吃飯不喜有外人在旁,還請小兄弟與我一同在外等候。」


    江平點頭應是,沒有過多懷疑,畢竟在他們已知的消息裏,不管是江白玉還是元軒,平日裏用飯確實都不怎麽需要人伺候。


    兄弟二人落座,元軒看著木瑤抱著孩子出來臉上才有了笑容,隻是沒想到她的身後還跟著笑意盈盈的許雲錦。


    「阿錦,你怎麽來了?」


    江白玉見了不禁看了看門外。


    「嘿嘿,江大哥放心,師傅送我進來的,他在門外幫我盯著呢。」


    許雲錦也是好奇他們會談論些什麽,所以莊老頭回來後她便央求著要來縣衙。


    「你呀。」


    江白玉沒說什麽,元軒倒是狠狠戳了戳她的額頭,隨後看向木瑤手裏的孩子。


    「這孩子壯實,日後一定是個練武的好苗子,江大哥放心,嫂子和時安的安危就交給我們了。」


    元軒不會抱孩子,雖然看著胖乎乎的江時安有些手癢,但也隻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


    「有你們在,我自然是不擔心的。」


    江白玉抱過兒子,示意元軒伸過手,隨後將孩子放在他的懷裏,元軒笨拙的接過。


    江時安可能是覺得他一身僵硬不舒服,沒一會兒就哇哇大哭起來,許雲錦見狀偷偷笑了,趕緊把孩子接了過來,暫時解救了元軒。


    許雲錦可是帶過孩子的,江時安到她的手裏一會兒就笑起來了,向許雲錦獻上一抹帥氣的笑容。


    元軒看著這一幕心突然猛跳動了兩下,不知道師妹當了母親是什麽樣的。


    隨即趕緊搖搖腦袋打消自己這個想法,想啥呢,師妹年紀還小,生孩子是個危險活,他娘就是生他差點沒了。


    依他看,師妹還是不要生的好。


    沒一會兒,四人落座,邊吃邊聊


    。


    「江大哥,你覺得何崇會把你弄去哪裏?」


    江白玉順手給木瑤夾了塊肉,嘴裏也沒閑著:


    「不知道,不過我估計,他們想把我弄去淮南河道那邊。」.c


    元軒和許雲錦聞言都是一愣,何崇不會膽子那麽大吧,這沒相信江白玉?


    「你兩別懷疑,何崇可是個老狐狸,就看我師傅在他手裏吃過多少次虧就知道了。


    你們還不了解他,他是一個擅長富貴險中求的人,把我放在淮南,一來是想鉗製師傅他們,二來是想用牽製我陸家舊部、穩定邱仕傑的地位。」


    陸隆當初去淮南河道的時候,身邊跟著不少自己人,後來陸家出事後,他們被趙太師和先帝護著暫時逃離了軍中。


    當時陸隆身邊的兩個大將帶領手下共一千多人集體出逃,這麽多年來,他們在茫茫大山中生存了下來。


    這一千多人一直奉了先帝的命藏匿,後來齊仁登基後,在他的支持下,現在那個隊伍已經發展到三萬多人了。


    隻要何家一有謀朝篡位的打算,邱仕傑和江南總督嚴世忠手下一共十六萬大軍必定會隨之亂起來。


    所以那三萬人是齊仁和趙太師給邱仕傑準備的,若真有那一日,這三萬多大軍就能夠暫時克製住淮南河道的兵。


    近兩年來,因為許雲錦這個小福星,齊仁手裏的錢漸漸多了起來,他們招兵買馬的速度也慢慢上來了。


    而江南也是做了準備的,小曦兒的大伯季如恩也不是單純的開鏢局,現在他手裏的兵力,最起碼五萬。


    而這些都是趙亭今早給他的信裏提到的,何家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麽,近來剿匪的次數都多了起來。


    這可能也是他們一查到江白玉的身份就迫不及待來他的原因。


    隻要江白玉趙太師師徒反目,他們就能暫時安撫那些人,直到將他們盡數殲滅。


    木瑤這才知道原來她丈夫還是將門之後,當初娶她的時候可是一口一個我是孤兒,配不上你。


    要知道他的身世,可能自己會退縮吧。


    「不用擔心,二叔也是長輩,當初娶你,二叔非常高興的,還說我爹娘一定會喜歡你這樣的媳婦兒。」


    江白玉感覺到妻子臉上的那一絲不安,牽住她的手安慰道。


    許雲錦、元軒:當著我們麵撒狗糧是吧。


    這頓飯的時間不長也不短,吃完後許雲錦便悄悄離開了,好戲馬上就要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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