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分離不會因為我們的意願而改變。隻是當時已惘然,很多人都不會知道分離會發生得如此突然。雖然雙方的父母因為老師在家訪家長時,告訴他們兩家孩子早戀的問題,各自的父母也是當麵教育他和她不要早戀。起源於某位班花的妒忌,跟蹤和告密,幼稚的毫無實質性的交往的兩個人,就被定性為早戀。其實他們隻是迷蒙中偶爾下課後一前一後很有默契地走到後山,一起默默地看著溪流,輕鬆愉快地享受半小時的樂趣,就是抬頭看看蔚藍的天空,低頭摘幾朵野花,聽清脆悅耳的鳥兒叫,事實上沒什麽交流,唯一的交流是,他會默默地把一份抄得整整齊齊的數學筆記給她遞上。


    他們的第一次約會,也是因為在一節數學課上,她被點名上黑板演算一道題,同行的另外兩位同學都迅速寫出答案,而她在眾目睽睽之下,遲遲完不成演算,被全班同學起哄嘲笑,下課後也被一大群女生在後麵指指點點,她哭著跑出教室,而在隔壁課室下課的他,親眼目睹了那些女生對她的不友好,聽到這個尷尬的事情,他就在第二天放學故意跟在她後麵,在他們一前一後走出校門的時候,他突然飛快走過她身邊,塞了一張小紙條在她手裏,在她驚訝的片刻已經跑了,在後山等她。


    她終於在他等了好一會幾乎要失望離開的時候,慢悠悠地出現了。顯然,她不習慣和男生這樣約會,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約會。他們的心各自跳動得厲害,但是都沒說話,他就是把他事先抄好的數學筆記遞給她,轉身離開了。自從這一次,以後每個星期,在周五放學後,他們都自覺地走到後山,一起看看溪水裏的蝌蚪變成青蛙沒有,一起看著日落,然後他繼續給她數學筆記,因為是同一年級,他隻是把自己的課堂筆記重抄一份,給她。他們並沒有做過其他事情,因為少男少女的他們,看的電視劇裏就隻是這樣那樣,親吻他們是不敢的,因為擔心被別人看見了說不清楚,就這樣純真的約會,起初他也沒有期待,隻是想幫她提高數學水平,不再受八卦的同班女生們嘲笑而已。


    可是日複一日,他們都逐漸期盼周五的到來,因為可以看見對方,有一些期待,有一些以前沒有的情愫暗生。可是就在他們都還沒有清晰告白的時候,某天,因為他急於見她,沒留意後麵有人暗中跟著他,一個被他當麵拒絕過的班花,竟然發現他們的約會,然後她恨恨地向班主任告發他早戀。他們萌芽狀態的約會就此結束,因為雙方父母都開始管束他們的去向,他們無法再度會麵,她的數學成績也恢複以往的較差水平,雖然不至於不及格,也就是65分到70分的水平。即使她為了保護他,說出他隻是為了幫她提高數學成績給她筆記,他們並非早戀約會,違心地否認他們之間的感情。她相信他理解她,所以眼睛都不看他,如同當他透明,心裏卻很難受。


    即使他們沒有什麽,也被老師批評教育了一通,而且被通知雙方家長留意他們的進展。他們被迫斷絕來往,安靜地各自沉迷學習,再也沒有任何單獨相處的機會。直到有一天,有一位同班同學,就是迷迷,突然拉住米蘭,神色慌張地告訴她,他要去城裏讀書了,他想見她一麵,因為也許以後很少機會回來了。


    結果那一天在迷迷的陪同下,他們去了迷迷家裏見麵,迷迷的父母都是到城裏打工的人,家裏就剩下一個慈祥的老奶奶帶著她,而且奶奶很寵溺迷迷,所以她敢帶著米蘭回家,等了一會兒,他就急匆匆地進來了。迷迷的奶奶也被迷迷支開去村頭的小賣店給她賣杏仁餅和一大堆指定的零食去了,一時半會回不來。他們兩就匆匆地相處了半小時,他把他所有的數學筆記都交給她,然後告訴她他要跟著去城裏打工的父母遷居到城裏住,轉學到城裏的重點中學,因為他的親戚告訴他父母,隻有廣州的重點中學才會是考上大學的保障。


    那一天傍晚,就在迷迷家的後院,他終於把她的手握在手裏,不想放手,可是迷迷不久就出現在他們麵前,警告他們她奶奶會回來了,要他們盡快離開。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就無言地分手了。米蘭在學校裏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也聽不到他的消息,隻是後來,過了兩三年,她的同村人說起要不要跟著她們去城裏打工,他們就說一個城市的名字,那就是廣州,正好是他去讀書的地方,她立即就向父母提出要棄學工作,幫補家裏。其實她的內心就向往著去廣州,找到他,重新開始。原來相思入骨,是在離別後。


    不過米蘭的父母也不疑有他,順手推舟就答應她離家打工,因為其實他們也不想她繼續上學浪費家裏的存糧,自私是自私點,可是村裏都這樣,女孩到了16歲,誰家不推她出去賺錢養家啊,隔壁的兩姐妹就是打工一年後,給父母貢獻了一間新房的。她的弟弟們還等著她幫他們賺一套房子,最好上下兩層,就可以解決將來娶媳婦的問題。


    就這樣,米蘭到了廣州,開始是在工廠裏車衣,就是縫製一件衣服的某部分,也是流水線的生產,累是累點,加班加點,但是不愁沒有工作,樂觀的米蘭就這樣想著想著就幹了一年多,可是工作之餘也沒找到他。她不好意思向同鄉打聽他的消息,隻好自己在周末的時候,在每個中學門口蹲點,但是周末也沒有人上學,肯定是找不到他的,周一到周五她要上班,從早到晚一直忙,也沒有時間到學校門口等他,就這樣他們沒有機會再見。


    其實命運就是愛捉弄人,他就在米蘭工作的製衣廠坐公車半小時就到的一個學校,可是半小時就如隔大海,對於不知情的他來說,米蘭已經遠離他的生活,他目前高三狗,集中精力準備高考,真的是過得像狗一樣,在學校和家三點一線,就是隻有讀書的時間,根本沒時間想別的。偶爾他也想起她,那是在夢中,她好像還是那樣嬌小可人,溫柔善良,可是夢裏沒有出聲,就相對無言,一醒過來就要上學去,他就暗自告訴自己,全家人的希望都在他一個人身上,要努力學習,隻要考上大學,將來畢業後再回去找她,也許可以。懷著這樣一個美好的夢想,他就繼續日複一日地堅持下去,枯燥無味的讀書生涯也變得有盼頭。他的書包裏保存著她最後那天送給他的一條用五彩粗線編成的幸運手繩,可是他都不舍得戴,因為怕磨損,他就放在一個小紙盒裏,經年累月隻會拿著盒子看著裏麵的彩繩手環,一如他的心中所愛,始終如新,不會褪色。


    另一頭的米蘭由於乖巧伶俐,勤勞樸實,居然就被來廠裏拿貨的某位老板娘相中,請她去做服裝店店員,老板娘的精明眼光看人很準,這種純純的清新麵孔擺在店裏,買衣服的顧客都愛再次光顧,因為女人也愛看青春靚麗的同性,特別是看到她們拿著一件件新衣,不由得買下來,因為想象中,穿上新衣才夠媲美這些妹妹仔,重拾信心,滿滿骨膠原的店員們激發成熟顧客的對比心理,不能比她純情,不能比她年輕,可是有的是錢可以補救,美膚養顏,華衣閃鑽,可以氣場十足,勝過這些廉價的穿著一色製服的青春美少女。


    偶爾有男友或老公陪著買衣服的女人們,更加得益於這些美麗順從的店員們,因為男友和老公似乎不再抱怨要陪她們購物浪費時間,任由她們試衣十件八件,等上兩三小時,也不抱怨。因為可以觀賞美女如雲,雖然不可以明目張膽,也可以暗地裏順便賞心悅目,光明正大地以陪女友或嬌妻購物,卻暗渡陳倉地私底下大飽眼福。


    然後還有一些借口要送女友或妻子禮物,回頭獨自再過來店裏的男顧客,小部分是找小三,撩女店員,大部分是不敢造次,隻是借口購送禮物,谘詢店員們的意見之餘,趁機大方張揚地看看每個美女的臉和身材,因為沒有女友或老婆在場,自由自在,盡情享受眼福。偶爾也有一兩個貪財的無知少女被騙去當了小三,包養起來,再也回不去店裏辛苦打工了,淪落風塵。隻是大部分樸實如米蘭的,都聽了善意的老板娘的事先勸告,不會輕信城裏的陌生男人,明明知道大部分都有主的,就不會上當受騙。不過為了店裏的生意,大家都微笑麵對男女顧客,店裏也有視頻在線,男顧客在店裏也不敢行為出格,約一兩個心儀的店員出去吃飯喝茶,假如當事人不答應,他們也沒辦法。可見,墮落不是環境可以左右的,主要看人,人的品行端正的話,黑夜也吞沒不了的白衣飄飄,假如裏麵已經是黑色的,黑夜輕易就把人徹底帶黑了。米蘭幸好是永遠愛穿白衣的人,不受外人影響。


    究竟後來米蘭在公司裏有沒有受到不懷好意的經理的哄騙,變成黑夜的布景呢?欲知後事,請看下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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