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很和氣啊?”手下悶聲說道。


    “和氣?”哥哲侖停下腳步,哼哼兩聲,“你哪隻狗眼看他和氣,他本來就很暴戾,而且還喝了酒!不行,梵婀璃鎮待不下去了,叫兄弟們收拾一下,能帶上的都帶上。”


    “他不知道,老大你難道不知道麽,冬季出海有多危險?”


    “我能不知道嗎,你告訴我,我能怎麽辦?人家一指頭就能殺了我們所有人。”哥哲侖厲聲說道,“跟我走,這些年大家都辛苦了,今天我請大家去貝茲琉克城逍遙快活,最好喝的酒,最勁道的肉,最漂亮的窯妞,通通管夠,大家吃好喝好玩好,再采購軍火武器,必要的物資,很可能以後,我們都不會回來了。”


    “哎,老大……”有個海盜唯唯諾諾道。


    看著這個目光躲閃的手下,平時這小子老實巴交,一棍子打不出個屁來,今天怎麽開了竅,哥哲侖皺眉道:“什麽事?”


    那海盜鼓起勇氣:“那個,老大,我經常出海,落下一身的毛病,可不可以留在岸上,等養好病,再追隨您。再有就是,我家那娃兒,也長大了不少,他娘管不住他,我想多多管教一下,免得以後不讓人省心……”


    “可以啊。”哥哲侖點點頭,吩咐手下道,“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去拿些金幣給他。”


    “多謝老大,多謝老大……”那海盜跪下來磕頭,感激涕零。


    哥哲侖接過手下的錢袋,半蹲下來,遞給海盜,海盜滿心歡喜,伸出雙手去拿,拿不動,哥哲侖握得很緊,海盜張大嘴巴,一臉愕然地望向哥哲侖。


    哥哲侖一刀刺穿海盜的胸口,盯著海盜由驚愕到漸漸無神的雙眼,慢悠悠地說:“金幣可以給你家,一分都不會少,保證你兒子長大成人。唉,你不想幹了,就不用活了吧!”


    “嗬,好端端的,非要搞得這麽傷感……”哥哲侖歎了口氣,抹了把眼淚,提著刀,環顧四周,“還有誰不想幹的,都說出來!”


    一眾海盜都如鵪鶉。


    哥哲侖滿意地點點頭,刀尖指了指一個瘦弱的少年:“喏,你,別怕,我又不殺你,把這袋錢給他家裏送過去,送給他老爹老娘,別給他老婆,就說他們的好兒子,我的好船員,努力工作,認真養家,本本分分做人,今天在梵婀璃鎮好好的,突然遭遇橫禍,被赫伽殺了。唉,白發人送黑發人,可憐啊。呃,你還要哭一下,陪老人家流眼淚,什麽,不會,你想流血還是流淚?”


    少年嚇得癱倒在地:“流淚,流淚……”


    “好孩子,去吧。”


    看著少年抱著錢袋跑遠,哥哲侖看了看殘兵剩勇,搖搖頭,走在最前頭,我本就不該回來的,他打了個噴嚏,不知又想起什麽,罵道:“賤女人。”


    哥哲侖問:“少爺到哪裏了?”


    “明天到貝茲琉克城。”


    “哦,我們去貝茲琉克城等他。”


    雷戈看著赫伽,小心翼翼地說道:“那個,你不是他吧,我該稱呼你什麽好呢?”


    兩架猿猴傀儡這時緩過神,坐起來,扒開磚石,跳出來,大吼大叫,朝赫伽衝過來。


    “我來替你解決這兩個家夥。”話音未落,雷戈已經越過赫伽,迎向猿猴傀儡,他隨手一拳,炙熱的火紅色源力噴湧而出,一拳籠罩住兩架猿猴傀儡,一陣嗤嗤的灼燒聲,兩架猿猴傀儡瞬間融化成了鐵水。


    鐵水掉落在石板上,冒出青煙。


    “怎麽樣?”雷戈挑了挑眉,“坐下來談談?”


    “朱雷神拳!”赫伽搖搖頭,神色輕蔑,第一次開口說,“小娃娃還不夠火候,要是雷神來,我還有點忌憚,你麽,太次了。你弄爛了我的玩具,我隻好把你當玩具了。”


    “有話好好說,別動手。”雷戈選擇性無視小娃娃這個詞,“你認得雷神?”


    赫伽無視他。


    “深淵女皇的神念?”雷戈不確定地問。


    赫伽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氣勢陡然升起,一升再升,狂風大作,石破天驚,一聲炸雷響起,他抬起頭,喃喃自語:“這個世界衰弱的好厲害,這點程度就受不了了。”


    “小娃娃,把你最拿手的本事用出來,不然你會死。”赫伽望向雷戈。


    “別打,別打。我一個打不過你,但是我有老婆啊,我老婆比我還厲害,兩個總是能打過你吧。”雷戈朝南邊大吼,“老婆,快來啊,再不來你就變成寡婦了!”


    赫伽看著這奇葩,揉了揉眉心。


    狂暴的風卷起,無聲無息,一個光點突兀出現在半空,嗡的一聲,無數透明的鏡麵爆開,以光點為圓心,旋轉扭曲,銘文流轉,一個女人出現在其中。


    李莉斯跳到街上,叉著腰,大聲喝道:“哪個不開眼的想讓老娘變成寡婦?”


    “老婆,老婆!”雷戈湊近來。


    “赫伽?”看著赫伽非凡的氣勢,以及這片破爛的街區,李莉斯臉色複雜,“深淵女皇?這出來的也太快了吧……”


    “嗯?”赫伽挑眉道。


    “天清!”李莉斯一指天空,黑色霧氣翻滾散盡,逐漸露出灰色將要下雪的天空。


    “地明!”李莉斯一腳踏地,地底深處好似傳來一聲咆哮,她有一種天下盡在掌握中的霸氣。


    “魂殿?”赫伽輕笑道,“以靈魂影響天地意誌,有意思!愛爾柏塔這小姑娘還活著麽?”


    “啊,始祖……”李莉斯驚呼道。


    “原來還活著……”


    “那個……”雷戈道,“還是別打了吧,再打這個鎮就沒了。”


    赫伽毫不在意,神色玩味,打量起這兩人。


    雷戈道:“人要講道理,對不對?”


    赫伽沉吟片刻道:“幫我個忙,算是個交易吧。保護赫伽直到他成為聖戰士那天,我不會虧待你倆,完整的雷神功法,還有魂殿鎮殿功法我都可以給你們。”


    赫伽繼續道:“在阿拉斯海中部,我曾斬殺雷神在此,如果沒被別人撈走的話,你可以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雷神之錘。”


    雷戈呼吸急促:“不用你說,我們也會保護他,他是我們的徒弟……”


    “徒弟?”赫伽搖搖頭,“不是我說,呃,你們真是太次了,哪怕是神戰士呢,還是我來找人教吧……”


    “另外,留意一下,其他神靈的消息……”


    李莉斯大聲道:“媽蛋,忍不了你了,來打啊,誰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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