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庾看著夏侯峰變臉自然,心裏忍不住讚了聲都是會裝的。


    “將軍不必優心,此事已安排妥當。不會有人再查,就算是驚動了官府的人,看了那些人親筆留的認罪書也就知曉了。”


    夏侯峰心說,這白送的政績隻有長腦子的都不會不認。


    大明律:凡自動認罪一律不再株連。


    為的就是讓那些一時做了錯事的莫要擔心會害了族人而破罐子破摔。


    夏侯峰倒忍不住仔細打量眼前的兩人。氣度比他見過的一些皇室裏的人都好,要麽就是出身極其不凡,要麽就是某些地方特意培養訓練出來的。


    這京都又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例子。


    “既然如此,那便請兩位在府上住些時日,也好讓某聊表謝意。”夏侯峰心裏存了一點慢慢試探的心思。


    也不等兩人回答,夏侯峰朝門外喊了一聲:“劉叔!”


    一個駝背的中年男人應聲而入,躬身朝夏侯峰行禮:“將軍。”


    “將這些貴客安排到客房。”夏侯峰吩咐底下的劉叔。


    薑庾插話:“不必,我們本就尋友而來。既然蓉蓉也送回來了,這便告辭。”


    夏侯峰聞言不再挽留,著劉叔去花園裏找蓉蓉。


    “劉叔,麻煩你走一趟。順道將先前備的東西讓蓉蓉瞧瞧。”


    劉叔聞弦歌而知雅意,應了是退出去。


    畢竟得讓蓉蓉好好與他們作別。再則也得送上謝禮不是。


    等劉管家帶著蓉蓉,雲裳幾個丫頭過來的時候。身後便跟了兩個抬著箱子的兵士。


    蓉蓉疾步走到雲辭麵前,也不敢摸雲辭的衣角。怯生生的開口:“雲姐姐與薑哥哥救命之恩,蓉蓉還未報答。姐姐怎就要走了,在我們家多住些時日吧。蓉蓉舍不得你們。”


    夏侯峰喝道:“蓉蓉!不得無禮!你雲姐姐他們還有事要辦,莫要任性。”


    蓉蓉扁扁嘴,眼睛裏蓄著淚:“雲姐姐,你們到了落腳的地方傳信給我。我去找雲裳玩。


    要不,讓雲裳他們留在我家裏與我玩幾日。等姐姐辦完事再來接,好不好。”


    難為夏侯蓉蓉這麽點時間能想到這麽多。雲裳也是舍不得她,可也知道住在別人家裏哪裏能自在。


    聽她這麽一說,雲辭才想起來得抓緊時間安置小花與思思幾人的歸處。至於蓉蓉的話,她是不當真的。


    更何況以夏侯家的情況,也不會容許這幾個來路不算明朗的丫頭留著。


    如何處置,倒成了難題。


    雲辭對著蓉蓉笑了笑:“尋了住處定然會讓人給你傳信。你若是無事自然也可以去找雲裳她們玩。”


    夏侯峰眼中露出滿意,示意那兩個依舊抬著箱子的人將箱子放到雲辭二人麵前。


    蓉蓉已迫不及待的開口:“雲姐姐,這是我爹爹準備的謝禮。您一定要收下!”


    其中一人打開箱子,裏麵的金銀珠寶便呈現在眾人麵前。那兩個侍衛麵無表情,幾個小孩子倒都一個個眼睛發亮。


    雲辭與薑庾兩人麵上沒什麽波動。夏侯峰堅定這兩人絕對不簡單。


    “不知二位可是來京都參加端王府小王爺的婚禮?”夏侯峰想了想,說不得是哪家的子弟們代替家長長輩來參加婚宴。


    薑庾剛欲說不,雲辭就在底下踢了踢他。


    “正是。隻是不知端王府小王爺要取的是何人?”雲辭笑吟吟的開口。


    這個時間,成婚的怕是就是她那位同窗朱琛了。


    夏侯峰嘴角掛上真誠的笑,既然是來參加婚宴的。那身份多半沒什麽問題。


    不是世內,便是世外。


    “是馮家的女兒。與那位小王爺一樣都是在。”夏侯峰說了一半住了口,訕訕的笑了笑。


    雲辭卻是愣住了,馮家?


    “馮若涵?!”


    馮若涵不是與李文軒走的最近嗎?


    雲辭突然有點後悔知道新娘的名字,也想到秦雪不說大概也是不想讓衛書瑤太過氣氛。


    夏侯峰一愣,連新娘子的閨名都知道,看來身份沒問題。要知道他也是操持婚禮才知道這兩個新人的名字。


    “是,是她。馮家一直養在道觀裏的二姑娘。”


    兩個少年,五個孩子一道離開夏侯將軍府。在街上尋了一家好找的客棧安頓下來。自然收了夏侯將軍的謝禮。


    雖沒圖報,但人家要報也得讓人家報,讓對方安心。


    再說的是些凡俗之物,正好拿來濟貧。


    第二日的下半晌,衛書瑤風塵仆仆的進了城。直接找上了雲辭住的客棧,一番歇息後便寫信給秦雪。


    然後雲辭便告知了她今日才得的消息。


    “那李文軒知道嗎?”衛書瑤靜默半晌,開口問。如玉的麵頰上泛著慘白。


    若是不知,大約是與她一樣的可憐人。


    衛書瑤問完才想起雲辭又怎麽可能知曉。自嘲一笑:“端王府在哪?我去瞧瞧。”


    雲辭一驚,怕什麽來什麽。


    “如何去?”


    衛書瑤還沒說話,雲裳就扯著她的衣袖:“衛姐姐,我帶你去。”


    雲辭扶額,沒看她正攔著!


    “小孩子家家,一邊玩去!”


    雲辭此時已顯露真容,如今到了京都也不必憂心那些人。京都禁止械鬥,更何況修士鬥法。


    君不見幾百年前,兩人在民間鬥法引起長河決堤。潑天大水一湧而下,衝毀了無數村鎮。


    那兩人因此業火纏身,渡劫時生生挨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據傳第五道就劈的動彈不得,可直到第八十一道結束,屍體才被劈的灰飛煙滅。


    後來還有不信邪的,隻是引了山火。結果渡知微劫就沒渡過去。


    傳說那雷比那些虛神境的劫雷還要粗幾分。


    就衝著這些個傳說,誰腦子被驢踢了在人家鬥法。


    一般除了修士降妖除魔,便是皇帝老兒要看術法,那也是不行的。


    誰知道會引起啥後遺症!


    明曆一零七二年,有一修士羨慕天虞宗在大明的超然地位。琢磨著進京展示修為,結果就是些雞肋的花瓶術法,還引起了不良後果。


    據史料記載,是位木靈根修士,催生草木生長。當時結果是極好,沒看史書上寫著帝悅。那老道估計是激動了,忘記用靈力補那些草植的生命力。


    禦花園的花整整一年未開一朵。


    總之,人間行走除非必要,不與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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