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冽風勾起唇:"確實,你的饒恕出乎了孤王的意料。"


    "你看起來並不像是一個多善良多心軟的女人,傷害過你的人你就一定會報複,可是此時你連這個一次一次逼著你到絕路的,甚至給你的人生抹上過太多汙點的長孫燕都能饒恕,卻怎麽就..."


    絕冽風頓了一下,忽然歎笑:"怎麽就不能試著寬恕一下孤王?"


    長孫綺煙僵滯的看著他:"我不懂你說的是什麽意思,我之所以不想長孫燕死,是因為她沒到罪到非要死的地步,何況,對於我來說,她不過隻是一個可憐的太驕慣的女人罷了。"說著,她連忙轉身:"我累了,今天才剛從小王爺的王府裏回來,還沒有休息,大王若是精力充沛,不如好好去處理朝政,免得讓誰不小心鑽了空子,滅了你苦苦打下來的臨風國!"


    說罷,長孫綺煙背對著他,隱隱皺起秀眉,掩藏住眼裏閃過的一絲倉皇,快步走了進去。


    絕冽風卻是看著她的背影,冷冷的啞聲低笑...


    好一個牙尖嘴利,可是她的眼神已經出賣了她的一切,她依然倔強,可是她的心卻也真的悄悄的敞開了一道小小的縫隙。


    長孫綺煙倉皇的跑回到內室,無力的坐到床邊,皺起秀眉,有些難受的捂住心口。


    這不是每夜心口疼痛,而是另一種奇怪的悶悶的感覺,長孫綺煙長歎了一口氣,咬著牙,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她不是不原諒絕冽風,不是對長孫燕可以寬恕對他卻偏偏無法寬恕。


    不是...不是這樣...


    可是絕冽風也確實說的沒錯。


    長孫燕一次一次將她推到絕路,又次一次想要搶走她的一切,是長孫燕的存在將長孫綺煙這個同樣是長孫磊的親妹妹逼到被自己親人排斥的地步,是長孫燕一次一次將她逼進虎口,更甚至跑到這裏,還要繼續那麽無恥那麽惡劣那麽無端的對她這樣那樣。


    她不是能忍,她隻是覺得沒有必要對耳邊的狗吠去生氣卻怎麽樣,可是一次一次,心靈也會被折磨的難過起來。


    長孫燕是真的惡劣到讓人狠不得殺了她,將她推十八層地獄受受懲罰。


    但是真的聯係起來說,長孫綺煙也確實不明白,為什麽她可以輕易的饒恕了長孫燕,甚至可以去諒解她生來就是這樣的模樣,可以說出她罪不該死。


    那她怎麽就不能去原諒絕冽風,不能去體諒絕冽風呢?


    都一樣是將她一次一次逼到絕路上的痛恨,一樣是讓她身心受到壓迫的恨,她何必苦苦支撐著,又要報複...又要計劃著一切一切...讓自己苦不堪言。


    連她自己都想不清楚,她這麽久以來對絕冽風在自己身上加諸的一切的念念不忘,究竟是為了什麽?


    "娘娘,大王剛剛在離開時說,讓娘娘好好休息。"明月忽然走了進來,見長孫綺煙臉色不好,便小心的說了一句,將手中的水果盤放下,然後悄然的退了出去。


    長孫綺煙募然抬起眼,看向明月離開的方向,卻是眉心越來越皺,手下忽然握成拳。


    絕冽風...


    絕、冽、風...


    每念一次這個名子,她心口就會莫名的難受一次,那種酸酸的還帶著疼痛的感覺,她實在忽視不掉。


    半個月後...


    絲音那丫頭剛剛從宮外進來,將林莫然和詩蘭的消息告訴於她,長孫綺煙向絲音交代了一些事情,便讓她離開了。


    畢竟現在她也算是看透了絕冽風,不管她現在有任何的動作,十有八九他都會知道。


    所以,盡量能避免牽扯到絲音的安全,還是盡量的避免。


    "娘娘,攬月國使臣伴隨攬月國國君於今日一早向到我臨風皇朝商討邊境部分小城的劃分,大王說今晚設宴會款待攬月國君,特讓人來通報,讓娘娘好好準備一下,大王說晚宴時要娘娘您必須前去。"


    攬月國國君?


    長孫綺煙陡然眯起眼,呈月?


    她本並不喜歡參加這樣的場合,逢場作戲,她難免要與絕冽風表現恩愛。


    雖然她明知道絕冽風故意讓她前去,是因為知道她曾經幫助過呈月出謀劃策,他既然會特意讓她前去,定是想看看她與呈月之間有什麽事,或者...或者是有其他的目的。


    不過也好,正好她最近找不到機會與呈月見麵呢,他可是還欠她一件事。


    不由得,長孫綺煙淡淡一笑:"告訴大王,我會去。"而且,一定會盛裝打扮,讓他非常的滿意。


    入夜之時,皇宮內燈火通明,時不時的從禦花園處還能傳來一陣悠揚的樂聲。


    攬月國此次與臨風一戰,雖然為勝方,但呈月自然也明白若是臨風王震怒,再來一戰,恐怕攬月國真的會被徹底滅掉。


    她曾經還以為呈月隻是一個衝動的年少帝王,沒相到其實還算聰慧,至少知道在緩和了一段時間後,主動親自來臨風國與絕冽風聯絡感情。


    恐怕,今晚應該是難得的歡快盛宴吧。


    且,之前絲音前來時,便很巧合的告訴過她,今日林莫然會偷偷潛入宮裏,他應該會找機會在呈月的人裏隱藏吧。


    許久不曾好好打扮過的長孫綺煙今日特地換下了她那一身向來習慣的白裙,反倒是著了一件金色繡袍,袖口與襟口處各繡著金線繪成的鳳凰圖案,眉心點上桃花金鈿,淡掃峨嵋,胭脂點唇,冰肌玉骨襯著那一襲金色滿目的華服錦衫,軟帶係於腰間,頭梳飛雲髻,橫插點翠桃花金步搖,全扣壘絲金鳳,宛然一逼當朝女主人的形象,雖未及皇後之裝扮,但卻也早已超越平凡。


    當星月明月再看到已經打扮好了的長孫綺煙時,頓時驚呆了。


    長孫綺煙是依水國首屈一指的美女這是人人知道的事情,她平時指粉不施,隻著素裝,一副返璞歸真的模樣就足已讓人我見猶憐讓女人望而生妒,望而生怯,沒想到長孫綺煙這一年來,第一次這麽盛大的著妝,卻是美的這麽驚人。


    "綺妃娘娘..."星月明月一見到滿身流光溢彩,和眉目間少有的一絲淺笑,不由得連忙跪了下去:"娘娘,您...真的美極了..."


    長孫綺煙嘴邊含著一絲淺笑,垂眸看了一眼那兩個丫頭,不由得勾了勾唇。


    確實是美,美的連她自己都差點回不過神來。


    她林若彤與這長孫綺煙究竟有什麽瓜葛,竟然能讓她鑽進這樣的一副驚為天人的身裏。


    長孫綺煙抬起手,瞟了一眼右手腕處的那支曾經絕冽風為她帶上的白玉龍鳳鐲,這鐲子她一直沒能摘下來,明明戴上的時候一點也不緊小,卻是現在想要摘脫下來,除非是將這鐲子摔碎。


    又看了看那鐲子,長孫綺煙眨了眨眼眸,忽然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晚宴依然又是被擺在了禦花園,在這炎夏的天氣裏,沒有任何金殿有禦花園這般的讓人覺得舒服又帶著自然的美麗了。


    空氣中還飄著淡淡的花草清香,四周潺潺的水聲和著假山上流下的水流的淺淺聲音,比起任何金殿裏那些悠揚的樂聲都顯的更為好聽。


    絕冽風向來喜歡將一些重要的晚宴設在禦花園,沒多久後,攬月國那些使者皆入坐,隨即隻見一身簡裝的呈月同樣入坐後,直到人差不多到齊了,絕冽風才緩步走了出來。


    "臨風國駕到..."


    伴隨著太監的高呼聲,絕冽風緩步走向正前方微微高一些的台子上的龍椅玉案,行走間,一一掃過那些攬月國的使者,當視線掃到呈月時,他忽然露出一絲淡笑與他點了點頭以表親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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