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長老本身實力強悍,而現在的男覡狀態虛弱,當然不會是他的對手!他之所以會陷入此種窘境,正是因為受到了靈寶之氣的影響。


    對於烏凡來說,將身魂兩相融合並非難事。但解鈴還須係鈴人,想要徹底解決沒有後患,是一定要這靈寶之氣來幫忙!


    雖說男覡現在早就不見了蹤影,但是烏凡相信他一定不會走遠,畢竟「自己」這位五行之人對他的吸引力不容小覷。


    所以要如何找到男覡就成了問題…


    男覡行為謹慎,憑借常規辦法當然不行,烏凡仔細想了一想,與呂純低聲吩咐了幾句。


    後者麵色怪異地看了烏凡一眼,有些為難地點了點頭。


    等到呂純答應下來,烏凡抬頭看了看天色:「既然如此,呂純長老,我們就暫且別過吧。」


    呂純聞言一愣:「你不和我一起?」


    「嗯,我要去三口塘一趟!」烏凡回道,「我擔心去得晚了,二長老的身相不保,到時候咱們隻會白忙一場…」


    「這倒也是。但是小哥兒…烏凡…咦?人呢?」呂純還有些顧慮,本想問些什麽,可對麵早已經不見了蹤影,也隻能匆匆下山去了。


    將雙臂雙足帶上,呂純還沒走出幾步,忽然停住了身子:「雙足,你們兩個去打聽一下,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是。」雖然心有疑惑,但二人還是聽從吩咐,消失在了原地。


    「還有雙臂,你們兩個也別閑著…」又將另外兩人遣走,呂純這才打著哈欠,去往了青羊飯莊方向。


    「喔!喔喔!」大黃雞回頭對著烏凡扇了扇翅膀,然後兩腳一蹬,竟然跳入水中向前遊去。


    此刻天色已經放亮,但河水依然寒涼,烏凡活動了一下身子,便追在二長老身後潛入了水中。


    逆著水流向前,二長老帶著烏凡來到了一處山壁之下,那裏有一道黑漆漆的洞口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這洞口的頂端距離水麵不過半個腦袋高矮,用腦袋抵著洞頂,鼻子剛好可以浮出水麵。


    雖然呼吸不成問題,但烏凡卻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因為隻要水麵稍有波瀾,就會灌入他的鼻孔,嗆得他眼睛發酸。


    此處水道頗長,而且其中漆黑無比,隻能隱約見到米粒大小的光亮眨著眼睛,那應該就是唯一的出口了。


    二長老經常在三口塘與青羊山間穿梭,此處就是它可以快速往來的唯一通道,除了它之外,幾乎鮮有人知。


    前麵有二長老帶領,再加上自己的未然之眼,即便是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也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萬籟俱寂,空有水聲,不知為何,就在遊到半路的時候,烏凡忽然感覺到有些奇怪,就好像自己正在被人盯著。.


    「班主大人,這裏有人。」果不其然,就在烏凡出現此種想法的時候,戲鬼的提醒也及時響起。


    「有人?我怎麽沒看到?」老仙雖然泡在水中,水麵上的東西也難逃它的「法眼」。


    「喔喔?」見到烏凡掉隊,二長老還以為後者跟丟,急忙出聲提醒。


    不知道二長老能不能看見,烏凡還是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了聲音在二長老耳邊低語起來。


    二長老聞言隻覺奇怪,它經常穿梭此處,還從來沒發現哪裏能藏人。


    「喔?」二長老指了指他們來時方向,詢問這人會不會是那男覡。


    烏凡會意,然後搖頭,他可不覺得男覡會有這麽大的膽子。


    「嘻嘻嘻…」就在他示意二長老帶路,要抓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這笑聲初聽時極遠,再聽好像就


    在耳邊,讓人捉摸不透。


    尤其是此處水路正中空間開闊,使得笑聲回蕩飄忽,好似鬧市一般紛雜。


    僵持了一會兒,烏凡的雙瞳墨染忽然毫無征兆地褪去,變成了兩輪潔白的月輪。


    「太陰之術!」


    原來,他一直在暗中準備。


    話音剛落,此處黑漆漆的水麵上忽然泛起銀鱗,將此處空間照得通明,似乎一輪明月即將從此處升起。


    「這下你還能藏到哪裏?」借助太陰之術的輝光,烏凡將所有的陰影照亮,讓人再無遁藏之能。


    「嗯?」讓烏凡感到奇怪的是,笑聲未止,作亂者仍未出現。


    「這…這該不會是見鬼了吧?」沉默了好一會兒,老仙才憋出這句話來。


    「嘻嘻嘻…」笑聲再次傳來,但是相比之前,這次聲音方向卻清晰了許多。


    定睛看去,在一片銀鱗之中,竟有一絲細線在向著某個方向延伸。


    見到烏凡沒有動作,那笑聲再一次響起,回蕩在烏凡耳邊…


    「這人好像是在引我過去…」烏凡眉頭一皺,仿佛察覺到了對方心思,「二長老先去外麵等我,我去去就來!」


    二長老還有些擔心,但一想到自己現在這副模樣就算留下也隻能添亂,便撲騰著翅膀加速離去了。


    循著細線遊去,烏凡忽然感覺踢到了什麽東西,有了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


    他小心翼翼踏到了上麵,才剛剛站穩身形便覺得眼前一花,竟然出現在了一個涼亭之前。


    烏凡錯愕了半晌,忽然回過神來,感覺眼前的狀況有些眼熟,記得當年他正是從這裏離開的觀月壇。


    「難道…這裏是落月亭?」烏凡自言自語道。


    「哈哈哈哈…沒錯,這裏正是落月亭,看來這位朋友與我們頗有淵源!」在烏凡身後,忽然響起了一道話語聲。


    「嗯?」烏凡急忙轉身,卻見身後這位實在眼熟。


    「澤鬼!」烏凡瞳孔一縮,立刻警惕起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會遇到此種威脅。


    「哈哈哈哈…朋友這麽喚我倒也沒錯!」澤鬼輕笑道。


    烏凡眼睛一眯,怪不得當年那澤鬼會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原來他是躲到了這種地方!任誰也想不到,澤鬼居然會將老巢藏在這種地方!


    至於落月亭,完全不用多想,一定是澤鬼造出來的幻象。


    「也許…這就是天意吧…」烏凡將靈陰棒在手中一轉,「反正時間足夠,先解決了你再說!喝!」


    「哈哈哈哈…這位朋友,我們之間可是有什麽誤會?」澤鬼急忙撤步閃開,然後搖頭笑道。


    「廢話少說!」烏凡不想在這邊浪費時間,以他現在的本事,想要解決澤鬼,應該算不上難事。


    「哈哈哈哈…朋友不要動怒,有話好說!沒有什麽誤會是解不開的…」澤鬼雖然有些狼狽,話語卻是輕鬆。


    若是對方稍作抵抗,烏凡定是不會留手,但他打來打去,發現都是自己在咄咄逼人,好像有些「欺人太甚」。


    「既然如此,我就讓你死個明白!」烏凡冷聲道,「我們之間沒有誤會,這都是你咎由自取,選擇與男覡同流合汙的後果!」


    「男覡是誰?」澤鬼聞言一愣,他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嗬…還在裝模作樣!」烏凡覺得自己已經仁慈義盡,也懶得理睬對方是何種態度。


    「哈哈哈哈…朋友你的確誤會了!」那澤鬼苦笑道,「我已經被囚禁在此多年,就算我想,怕是也沒人願意與我同流合汙啊!」


    「班主大人,這家夥沒有說謊。」戲鬼現在就是烏凡的測謊法寶。


    「那還真是奇怪…」烏凡眉頭一皺,「你說你囚禁在此多年,可有什麽證據?難道這世上還能有兩個澤鬼不成?」


    「證據我沒有,但澤鬼當然不會是兩個!」澤鬼連連擺手。


    「那不就結了。」烏凡冷笑,想看看對方還能說出什麽花兒來。


    「如果算上我,這澤鬼一共有三個!」澤鬼繼續道。


    「你說什麽?什麽叫三個澤鬼?」烏凡笑容一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件事情說起來有些複雜,還請朋友有些耐心…」澤鬼微微點頭,然後緩緩開口,「但是這件事要從何說起呢?不如就從頭開始吧…」


    聽澤鬼講,很久之前,觀月壇中出了一位英年才俊,他雖然不是觀月壇出身,卻是天賦異稟,實力遠超同齡人。


    然而此人的遭遇卻是悲慘,目睹了自己一家被人滅門。


    原本眾人以為,此人的仇恨已經隨著時間淡去,但是後來一天,有人向他透露了當年那位凶手所在,讓他的心思動搖起來。


    此時,這人距離太陰之術圓滿隻差一步,為了讓他安下心來,當時的壇主便與他立下約定,隻要他能領悟了無月之境,便可破格打破門規,給他下山報仇的機會。


    許是報仇心切,他已經等不到望日時刻,想憑借太陰之術強行提升自己的實力。


    那夜月光閃爍,黑暗的時間越來越長,就在他眸子亮起的那一瞬間,整個月盤之上好似罩上了一匹黑布,竟然變成了一個黑洞般的月輪!那黑輪之黑,竟將夜色顯得暗淡,仿佛被吸盡了色彩!


    此種情況與無月之境極其相似,所有人都以為這人就要成功,但那壇主畢竟見多識廣,一看就看見了黑輪之上的暗光墜落,也是暗呼糟糕!


    他們都被騙了,這年輕人並沒有領悟無月之境,而是在施展觀月壇的秘術—千裏追命!


    雖然此人的行為被壇主及時阻止,但他還是沒能逃過秘術反噬,被降落的黑光擊中,化為了爛泥。


    而後,這爛泥竟然開始在觀月壇中蔓延,要將所有的觀月壇人的性命修為吞噬殆盡!


    而這爛泥,便是澤鬼!


    澤鬼這種東西十分怪異,雖然七魄隨著肉身消失,但三魂卻難以割舍,隻要奪體重生便會再次奪得七魄!


    無論他們將其斬殺多少次,隻要澤鬼吞接觸一名觀月壇弟子的肉身,便可將其奪舍,死而複生!


    為了阻止澤鬼繼續作亂,觀月壇壇主隻能舍盡一身修為,利用秘術將澤鬼的魂魄顛倒,終於徹底將澤鬼的三魂消散,將七魄封印在了灌魂瓶當中。


    如果在這裏打住,那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隻可惜,事情往往不遂人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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