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之上,宗政律忽然提到宇文婕,女子這才移開視線。


    原來宗政律不過是問她可還適應榮國的生活。桓辭這才發覺到宇文婕的榮國話說的相當好。方才見到她時也沒聽她說過邕國話,倒讓她一時忘了這茬。


    恰在此時,宗政律也提到了這事,於是宇文婕解釋了一番。桓辭這才知道,原來她的母親是容國人。


    這次宴會雖然人多,可對桓辭而言與平時並沒有什麽區別,仍舊是乏陳可善。尤其宗政棠坐的離她很遠,因此倒更沒意思。


    忽然,皇後一句話引起平地一聲雷。


    “慧妃,我聽太醫說你有身孕了,可有此事”


    眾人下意識看向柳嬈,一個個全都盯著女子的小腹。


    宗政律淺笑一聲:“此事朕也是今日晨起才知道,難為皇後費心想著。”


    大家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向他表示祝賀。


    桓辭倒沒有很意外。宗政律如今二十有二,後宮也有幾位妃嬪,可膝下卻無一個兒女。為此坊間倒有不少傳言,隻是桓辭一個也不信。畢竟她知道柳嬈曾經還在伏慎府上時就懷過胎。


    正是因為柳嬈曾經是伏慎的妾室,如今又進宮當了貴妃,以致於他們四個人都已經被編排了個遍。桓辭撇了撇嘴,百無聊賴地給自己倒了杯酒,下一瞬卻被伏慎奪了過去。


    “定安公主可還好朕聽聞你已有五個月的身孕。”宗政律忽然將目光投向她。


    一時眾人又都看向桓辭。


    好一招圍魏救趙。桓辭心裏暗罵了兩句,皮笑肉不笑道:“一切都好,不勞陛下記掛。”


    “朕今日就派兩個太醫去丞相府上住著,等到孩子生下之後再讓他們回來,你看如何”宗政律道。


    伏慎先她一步開口:“多謝陛下隆恩。”


    宗政律笑道:“玄默不必同我如此客氣。”


    經過宗政律這麽一提,席間眾人又都紛紛關心起桓辭來,令她再不能休息。


    伏慎比她還要慘些,被一杯接著一杯的灌酒,比新婚夜那天喝的還要多。


    桓辭已有些累了,在桌案底捏了捏伏慎的手心,而後便扶著肚子站了起來:“陛下,臣女身體不適,可否先走一步”


    “身體不適那便快回去歇著吧。高青,你到太醫院去傳朕的旨意,著胡太醫和許太醫去相府上住著,專管定安公主這一胎。”宗政律道。


    謝過他之後,桓辭便扶著伏慎出了殿。伏慎果然喝多了,走路都不太穩,還要人在旁邊攙著。


    馬車上一股酒氣,桓辭嫌棄地皺著眉,伸手在鼻前揮了揮。而伏慎一上馬車就倚在車壁上,連眼睛都不曾睜開。


    桓辭撅著嘴,對準他的小腿狠狠踢了一腳。


    男子倏然睜開眼,迷茫地看著桓辭。


    “我問你,你同那邕國公主是怎麽回事”桓辭冷聲問道。


    伏慎坐直了些,看起來困倦非常:“什麽”


    “哼!”桓辭扭過頭去不再理他。


    平日裏千杯不醉,這會子倒是裝上了。


    “阿辭。”伏慎輕喊了一聲。然而桓辭確實覺得累了,再懶得搭理他,於是也倚著車璧歇息。


    見此,男子便也噤了聲,直至回府前二人沒再說一句話。


    夜裏,桓辭擦洗過後便上了床,隻是時辰還早,她翻來覆去半晌都沒睡著。


    自送她顯懷後,伏慎便時常在書房睡,偶爾才來一次正房。


    也不知為何,她腦中突然就出現了今日伏慎同宇文婕說笑的場麵,而後腦子裏又生出許多故事來。


    桓辭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她也得了民間常說的那疑夫病了不成


    “蘭馥,阿慬。”她朝著外間喊了一聲。


    二人很快出現,疑惑地盯著她看。


    “派人去前頭打聽打聽,看看伏慎睡下了沒。”


    “是。”蘭馥應了一聲後便出去了。趙慬給她倒了杯茶遞過來:“公主,你怎麽了瞧著臉色不大好。”


    “我沒事。”桓辭搖搖頭。


    猶豫片刻後,她朝趙慬勾了勾手指,低聲問道:“阿慬,我是不是該給伏慎納個小妾了”


    “是有人說什麽了嗎”趙慬緊皺眉頭看著她。


    桓辭搖搖頭:“我聽她們說那些大臣的妻子懷孕時都會給自己的夫君納妾,我是不是也該給伏慎納一個”


    趙慬眨著眼道:“我也說不好。男人確實是這樣,可公主又不是尋常的夫人,大人雖是丞相,可也是駙馬,與您成婚時就該想著不納妾才是。”


    桓辭歎了口氣。她這個公主的身份全是憑著父親才的來的,與宮裏頭那些皇室所生的女子究竟不同。況且伏慎又不同於別的駙馬。他位高權重,深得宗政律器重。


    “這樣,明日你去找人牙子來,讓她采買幾個模樣周正的姑娘來。或者你著人打聽打聽,看看誰家有合適的女子。你讓她們帶到我跟前,我若是覺得不錯再讓伏慎看看。”


    “讓我看什麽”伏慎忽然推門進來。


    桓辭一臉詫異:“你怎麽來了”


    “我聽蘭馥說你還沒睡下,所以過來瞧瞧。你們主仆二人商量什麽呢”


    桓辭忙掀開被子下了地,走到男子身邊道:“阿默,我正在和阿慬商量給你納妾的事,你看你喜歡什麽樣的,我也好讓人家照著你說的樣子去挑。”


    伏慎眉頭緊蹙:“你忽然給我納妾做什麽”


    趙慬已瞧出了不對勁,急忙上前道:“公主隻是隨口一提,才同我商量罷了。”


    “你出去。”伏慎冷冷道。


    因著他忽然陰沉下來的臉色,桓辭一時怔在原地,直到關門聲響起時才回過神來。


    “好好的你生氣做什麽”她上前挽住伏慎的胳膊,拉著他就往榻邊走。


    伏慎站在遠處一動不動,上下端量著她:“是不是誰同你說什麽了”


    “沒人同我說什麽。我不過是替你著想,難道還得罪了你不成”桓辭也覺得有幾分委屈。


    伏慎眼底劃過一絲不可置信,冷聲道:“桓辭,你就是這麽看我的嗎”


    “我又怎麽了”桓辭嗓門拔高了幾分,情緒也有些激動,“我不過是像平常人家的妻子一樣罷了,難道我做錯了什麽不成”


    “誰讓你同她們一樣了你不必學她們。”伏慎輕聲道。


    可桓辭仍覺得生氣。難道她就想給伏慎納妾不成,不還是因為今日宮裏的事。想到此她便嗤笑一聲:“原是我不知道,你同那邕國公主一定有些故事。不然人家怎麽一口一個玄默叫得那麽親,我不過是邀她來府上做客罷了,你就急得暗暗掐我,怕不是心裏有鬼,不想被我察覺到罷了。”


    “你——”伏慎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半晌沒說出一句話來。


    桓辭越發氣悶,不覺垂下兩行淚來:“我不想看見你,你出去。”


    伏慎朝前走了兩步,想要伸手碰她,卻被桓辭堪堪避開:“我累了,我想歇息,你出去吧。”


    屋內陷入詭異的寧靜中,桓辭擦著眼淚,不時能聽到伏慎粗重的呼吸聲。


    “阿辭。”


    男子剛剛開口,就被門外的聲音打斷了。


    “三爺,皇上派了人來。”


    伏慎看了眼坐在榻上垂淚的女子,而門外的人還在不停催促。他不覺擰眉,片刻後抬腳出了門。


    門關上之後,桓辭的眼淚越發洶湧,不覺拿帕子捂住了臉。一陣腳步聲傳來時,她期冀地抬起眼皮,來人卻是趙慬。


    “這是怎麽了”趙慬忙上前幫她擦眼淚。


    桓辭抱著她的胳膊嗚咽,由著她輕輕撫摸她的後背。


    “其實我倒是可以理解大人。好端端的,您忽然說要給他納妾,他必定是覺得你們二人之間出什麽問題了。”


    “那他為什麽凶我”桓辭抽泣道。


    趙慬挑了挑眉:“方才我在外頭聽了半天,也沒聽到大人的聲音。他凶你了嗎”


    “我忘了。”桓辭尷尬地看著趙慬,“那為什麽我提起別的女人他就不說話了”


    “什麽別的女人誰”趙慬實在不解。


    桓辭低歎一聲:“我提了提那個新來的邕國公主,結果他一句話都不說。”


    “撲哧——”趙慬捂著嘴笑出了聲。


    桓辭蹙眉看她,聽她在耳邊道:“我說你怎麽忽然要幫大人納妾,原來是因為吃醋了。”


    “同你說正事呢,你卻調笑我。”桓辭伸手在她肩上輕輕一拍。


    趙慬笑著將她扶起來:“伏大人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宮裏一定是有什麽事所以才叫他。你也不必多想了,明日就是他的生日,你好好給他預備一份壽禮,保管一切都會好的。”


    “唉!”桓辭摸了摸鼓起的肚子,“也不知宮裏找他是為了什麽事。這麽深更半夜的,難道又有什麽要緊事不成”


    越想桓辭便越覺得不對勁,輕聲囑咐道:“你派人在二門上看著,隻要他回來了就過來稟報一聲。”


    “我這就去,你放心就是。”趙慬扶著她躺下,“別再胡思亂想了,你還有身子呢。”


    “嗯,你快去吧!”桓辭輕推了推她。


    原本她打算等到伏慎回來後再睡。可今日勞累了一日,夜裏又哭了一場,結果她沾上枕頭沒多久就睡著了。


    深夜之時,伏慎回來後在門口遠遠望了她一眼,叮囑下人們好好伺候她,而後便快步離開了。


    桓辭正睡得香甜,對此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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