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氣噎,擺手說:“好好好,你來審,本官旁觀行不行”


    “那可不行……”


    唐中年還想說什麽,被張尚宜阻止:“行了,再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下去,案件當事人可要流血而亡了。”


    她看了身後人一眼,背著藥箱的那人便上前為鳳淩看傷口,回複:“大人,她的傷口流血不止,需要立即包紮,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鳳淩挑眉,誇張了吧。


    看來是唐中年和徐尚宜在幫她。


    “徐大人,您可聽見了陳淩要是在這裏受刑而死,陛下那裏……”


    刑部尚書不耐煩:“行了行了,停止審訊。不過醫治可以,帶走不行,陳淩必須留在刑部大牢,這是規矩。”


    張尚宜笑道:“那是自然,多謝徐大人。”


    她這麽客氣,對方也不好意思擺臉色,吩咐屬下將鳳淩鬆綁,帶去單人間牢房醫治。


    鳳淩從頭到尾沒有插嘴,因為她還在理清楚這件事,關於為何瀾月會將她送到刑部,而不是慎刑司處置,顯然多此一舉。以她對他的了解,不可能會平白無故做這件事。


    且唐中年和張尚宜這時候來救場,如此及時。


    她發著呆,替她醫治的大夫突然壓低聲音對她說了句話:“這裏的東西最好都不要碰,小心這裏的人。”


    鳳淩驚訝一瞬,目光掃過牢房門口守著的官吏,對她暗中點了點頭。無\./錯\./更\./新`.w`.a`.p`.`.c`.o`.m


    她做完自己的任務後就提著醫藥箱走了,鳳淩躺在臭烘烘的床板上閉眼休息,血液缺失導致現在貧血,有點暈。


    其實不用提醒她也知道牢房裏的飯菜什麽的入口前必須試試毒,以免意外橫死。這種例子太多了,但她沒想到終有一日自己也體驗上了一把。


    晚飯時間到,獄卒例行給每個牢房送飯菜,一粗麵饅頭,一碗清粥加鹹菜,非常簡單的晚飯。和電視裏用大魚大肉下毒不同,這樣清粥小菜才是最不容易被懷疑的。


    她撿起放在地上的兩口碗來到小桌前,牢飯沒有配筷子,隻能用手抓。她看看自己的髒手,又看看那饅頭,歎了口氣。


    她暗中將視線在牢外探過去,沒有發現人盯著後,從床底下揪出下午抓的老鼠,把食物各扯一點喂給它。


    但是意外的是,飯菜裏並沒有下毒,喂了好幾口了老鼠還是沒有蹬腿翻白眼的異常。它吃飽了後她又將它綁回了床底下藏著,還用稻草給它做了個小窩。


    晚上。


    鳳淩餓得睡不著,肚子一直在翻湧,甚至已經在考慮要不要把床底下的老鼠給烤了吃。


    但終究還是沒有對同病相憐的小家夥下手,隔壁牢房的人在磨牙,她坐起身來到小桌坐下,用衣服擦幹淨手,把饅頭皮撥去,借著煤油燈看了一圈沒覺得有不對勁的。


    正在她欲張口啃的時候,忽的有輕微的動靜傳來。


    放下饅頭,貼著牆角警覺盯著門口處。


    沒過幾秒,有個黑影出現在門口出,全身黑看不清臉,他往牢房裏麵看了一圈,隨後在角落出與鳳淩的注視相撞。


    但這一瞬間兩人都沒有動,隻是緊繃。


    黑影什麽都沒說,緩緩將一個東西從木頭縫隙中遞進來,然後離去。


    全身心備戰的鳳淩愣了:這人來幹嘛的


    等了足足兩分鍾她才上前把黑影遞進來的東西撿到小桌上,從外觀看,這是一個形狀奇怪的盒子,長條的,但不是橫向而是豎向,難不成還放了靈位


    她甩掉奇奇怪怪的想法,幹脆打開蓋子後立馬低頭一翻滾出兩米遠,因為傷口扯到還發疼。


    確認打開後並沒有暗器毒氣等危險物品後,她才接近去看裏麵的東西。這一看便詫異了。


    這裏麵竟然放了食物,最上麵那碗是去了糖霜的霜花子,下麵是切成塊的烤鴨。


    。


    老鳳客棧,北鬥司。


    望著眼前的夜宵,她不禁笑了,這還真是有趣了。如果沒有失憶的話,這北鬥司是男皇的勢力吧他把她送到這裏來折磨,結果半夜偷偷摸摸派人來送食物給她,怕她死在牢裏


    擦擦手,撿了塊烤鴨肉啃。


    如猜測中的一樣,男皇是想利用她達到什麽目的。


    但目前還沒有個方向。


    她吃的挺迅速,因為食盒不可能留在這裏,空蕩蕩的牢房裏沒有隱私,多了什麽一眼就能看到,所以過不了多久那個黑影就會回來。


    吃著吃著,剛過一半,突皺起了眉,胃忽感不適,隨之而來愈演愈烈,如尖刀在腹中攪動一般,腸穿肚爛。


    她猛地一震,糟糕,中招了!


    劇痛之下冷汗一下就下來了,她用力掃落桌上的東西發出丁零當啷的動靜,然後蜷縮在地。煤油燈熄滅,陷入一片黑暗,隻剩兩邊牢房中間道上兩邊的蠟燭還亮著。


    她用盡全力爬到門處,嘴裏喊著血叫喊:“來人啊……來人……”


    頭越來越昏沉,眼皮最終還是緩緩閉上。恍惚間,她似乎看到了火光湧動,有人來了。


    一閉眼,一睜眼。


    最近這樣的待遇實在是太頻繁了,導致這次醒來她沒有發呆,直接坐起來揪著守著自己的人問:“北鬥司為何要殺我!”


    剛說完這話就一陣眩暈,無力往回跌。


    一隻手扶住她,讓她靠在床邊緩和。


    鳳淩發現聞到的味道熟悉,不是司竹的藥草味,便抬眸順著看去,對上一雙含笑的眉眼。


    “心……齊大人”不甚清醒使得她差點叫錯稱呼。


    原來這次守在旁邊的不是司竹,剛剛眼睛還花著沒看清楚,把他當成司竹了。這會兒才觀察到現在所處的已經不是刑部大牢,“這是什麽地方”


    齊心麟溫聲回道:“淩雲閣。”


    她眼底炸然一震,短暫驚訝後她整理麵部表情,奇怪問:“淩雲閣是什麽地方”


    “淩雲閣是前朝鳳家六皇女鳳淩的府宅,時人不識淩雲木,直待淩雲始道高。這是鳳帝曾經對六皇女的期盼。”他說這話時一直望著她的臉,仿佛在觀察什麽,但這種觀察沒有攻擊力,淡淡的笑容衝淡了不適。


    但鳳淩何其敏銳,因為她平時也是借用虛假的笑容來掩飾背後目的的。


    他在懷疑她什麽


    掩下心思,她不動聲色變換表情,一副了悟:“看來鳳帝對六皇女有不小的期盼。”


    他望著她淺淺一笑。\./手\./機\./版\./無\./錯\./首\./發


    “隻是,為何我不在刑部大牢,會在六皇女的府邸還有北鬥司不是要殺我嗎,又為何要救我”鳳淩將話題扯回正題。


    齊心麟微微正色:“下毒並非是北鬥司的意思。”


    鳳淩不信:“暗號都出來了,霜花子不加糖霜,難道這不是老鳳客棧的接頭暗號嗎”


    他點頭:“是。”


    “那老鳳客棧是屬於北鬥司的下瞎部,它總不會擅自做決定來殺我,我與老鳳客棧無冤無仇,甚至還並肩作戰過,完全沒有理由派人來毒死我。所以這隻能是上頭的意思。”


    因為差點無緣無故被毒死,這會兒想到這件事淡定的鳳淩都有點藏不住怨氣,語氣就重了點。


    說完對上他那溫柔的麵容,她還是硬不起來,努努嘴開口道歉:“抱歉,我不是懷疑你的意思,隻是……我目前真的無法完全信任北鬥司。”


    “我知道。”他淡淡揚起笑,緩聲說:“這件事本來就不是你的錯,是北鬥司沒有管好手下的人,差點害了你。”


    鳳淩聽了後半句話抓住了關鍵:“什麽意思老鳳客棧裏的人出了問題”


    他點頭,將這件事與她道明原委:“你還記得上次解救俞城老百姓的事嗎,你們出發不久,東旭便。


    有了動作,說明有人暗中傳信給朵塗爾。\./手\./機\./版\./首\./發\./更\./新仔細算算時間,還有朵塗爾的反應,他很有可能不知陳將軍帶領的兩千兵,隻知曉你們這一波人前去。那麽這個傳信的人便不應該是在軍中,據了解,你們走之前與黎城老鳳客棧的人聯係過,隻有他們知道你們的行動。所以,老鳳客棧很有可能出了女幹細。”


    竟是這樣


    她隻懷疑是齊心艾安插在哪裏的眼線透露消息,之後便沒有去追究這件事,也輪不到她去查。沒想到竟事關老鳳客棧,這個滲透可就非常危險了。


    不對!


    有個地方突然想通了,她不可置信看向他問:“你們知道有女幹細,所以故意用我來引出女幹細”


    他避開視線,沒說話。


    她就悟了,自嘲而笑:“難怪男皇要將我送到刑部,難怪我中毒後你們能這麽及時趕到救我。當真是好算計,如果我就這麽死了,你們沒及時救回我,是不是幹脆一箭雙雕除去我這個身份不明的人反正開花彈的方子也已經得到了,我活與不活也不是很重要了是嗎”


    齊心麟眼神閃爍愧意,對她道歉:“此事是我們對不起你,我在這裏與你道歉。但陛下絕非是想讓你死的,你比自己想象中要有價值,其實從你進入刑部開始,身邊一直都有陛下的人暗中護著,他不會讓你出意外的。”


    鳳淩心底冷嗬,真是搞笑,暗中保護就可以了那怎麽不在女幹細送吃的時就阻止呢,非要等她吃了大半快死了才來人。


    恐怕他也不了解瀾月的打算吧。


    “這件事你是事先不知情的吧。”她肯定說。


    他無聲承認了這件事,隻說:“這是陛下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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