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蘇禹珩微微沉默一下,倒是也爽快答應下來。


    畢竟他說過,這三年是她回報給唐妙顏的。


    既然答應俸祿要交給她,那麽支出經由她批準,也是應該應分的。


    翌日。


    “竟然這麽繁華?”


    唐妙顏在蘇禹珩的馬背跳下,望著高高巍峨的城門前,正在過檢查的人山人海,忍不住感歎一句。


    “金鱗縣是華北平原通往內蒙古高原、遼河平原的咽喉要道,自古雄險天下知。”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原來那首歌唱的就是這裏,唐妙顏幾乎是想也不想就唱出來。


    蘇禹珩古怪的看她一眼,做出評價:


    “你這歌謠倒是新奇。”


    剩下的歌詞卡在唐妙顏喉嚨裏。


    她轉頭對他做個鬼臉,笑道:


    “我還有很多新奇的玩意呢!就不告訴你。”


    說完提著裙擺,就奔著城門跑進去。


    那活潑靈動的嬌俏背影,哪裏能讓人真的生氣?


    他眸光深沉的望著她跑遠,足有十幾秒沒回過神移開視線。


    蘇禹珩的確是有公事要去縣衙辦,本是希望唐妙顏與他同去,等他辦完再一起去逛街。


    但是唐妙顏堅持要現在去,蘇禹珩沒有辦法,隻好打發穀城跟隨。


    “夫人,您想要買什麽?”


    穀城雖然是京城人士,但這些天為蘇禹珩辦事,比唐妙顏這個從未進過城的村姑,可要更了解金鱗縣一些。


    “我不買東西,我是要賣東西。”


    唐妙顏給他一個神秘兮兮的眼神,帶他往草市走去。


    草市就是現代的平麵大商場,衣食住行連牲口買賣都包括在內。


    再加上金鱗縣的地理位置特殊,往來各種商隊與官吏軍隊,帶動起來的經濟帶,絕非一般縣城可比的。


    “夫人,布莊在那邊。”


    穀城陪著唐妙顏轉了一上午,也沒見她拿出任何東西來。


    琢磨著能放在身上看不到的,鄉村姑娘能出售的,無非就是一些手帕之類。


    “去買牛肉、辣椒、豆瓣醬、甜麵醬、黃豆……”


    明明說來賣東西的唐妙顏,卻跟他說了一大堆食材和調料。


    穀城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又不敢多問,隻得一一記下去照辦。


    唐妙顏坐在茶攤上等他回來的時候,有幾個兵丁跟隨一個將領打扮的男人快速走過。


    “……你賭氣根本沒用,啥氣能比命重要?”


    “呸!就他那樣的還神醫呢?除了坑錢裝b之外,他救活過幾個人?”


    “哎呀!這話你當著我們說說也就得了!一會兒到薛神醫那裏,你可千萬閉嘴別說話。咱們那麽多受傷的弟兄就等著人家救呢!有希望總比潰爛而死要強。咱們家裏妻兒老小,可都等著咱們平安拿錢回去呢……”


    他們走的匆忙,唐妙顏也就聽到這些對話。


    她微微斂起眉頭,職業病犯了。


    於是她起身跟著這些人,一路走到足有三層樓的醫館——扶傷堂。


    一樓大廳裏,早有不少病患排隊在看病。


    五個坐堂大夫忙碌在各自,掛著普通白細棉布的隔間。


    唯獨最中央最大的隔間,掛著繡仙草白鶴的錦緞門簾。


    門外空無一個病患等候,隻有身穿細布淺藍色長袍的年輕男人守著。


    為首將領打扮的男人,就是直接走到這個隔斷門口,與守門的年輕男人,恭敬道:


    “奇哥兒,我是駐防團校尉張鷹棟。我們團昨日實地訓練,有二十幾個士兵受了嚴重外傷,想請薛神醫幫忙救治一下。”


    這個時代的兵製酷似隋唐五代。


    團校尉是二百人大團的主官。


    在金鱗縣這樣的普通縣城,絕對算得上軍方的大官。


    誰成想,哪怕是這樣的大官到,那被他親近稱呼為奇哥兒的男人,也隻是微微撩了撩眼皮。


    “薛神醫今日身體不適……”


    他的話還未說完,張鷹棟就了然把早就準備好的一錠銀子塞進他手裏。


    看著最少也是十兩,完整嶄新的小銀錠。


    吳奇這才撩開簾子走進去,別說給個準話,那就是連個眼神都沒給幾個等著救命的兵丁。


    唐妙顏站在門口看著,當真是好奇,到底這薛神醫什麽來頭?


    這b裝得真不是一般大。


    難怪之前等著救命的人都怨聲載道。


    大概五分鍾以後,吳奇扶著一個看起來也就四十多歲的男人走出來。


    男人留著絡腮胡,穿著一身錦緞白袍,眼高於頂到拿鼻孔看人。


    那雙狹長的眼睛泛著市井光芒,嘰裏咕嚕的亂轉。


    哪裏來得一點醫者的厚德沉穩?


    “薛神醫出來了!”


    “啊?那個就是薛神醫啊?看著可比想象中的年輕不少,還真和想的不一樣。”


    周圍的人看的新奇,指指點點的議論。


    張鷹棟帶著自己的兵趕快抱拳行禮,薛神醫卻是懶懶的挑挑眼瞼,用俾睨天下高高在上的語氣先開口道:


    “神醫不是神,拉不回天命該絕的人。你要是明白這個道理,我便帶人去看看。”


    其實薛神醫的話沒毛病。


    但是從他的口中說出,就是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是是是。薛神醫此言有理,我等自當不敢無理取鬧。”


    薛神醫這才出門上馬車,倒是張鷹棟仍舊帶著人往回走。


    這神醫的氣派比武將還要牛。


    “夫人,您怎麽在這裏?”


    穀城買完東西回來尋不到唐妙顏,嚇得滿頭大汗。


    幸好夫人沒事。


    “你身上有蘇禹珩的路引?”


    唐妙顏不答反問。


    穀城下意識用提滿東西的手,壓住自己的腰帶,謹慎的搖頭道:


    “沒有!”


    前幾天的事情曆曆在目,他這是怕她拿路引跑掉。


    唐妙顏無語翻白眼,伸手將他腰帶中的路引扯出,快速去追張鷹棟等人。


    城東十裏外軍營,寧夏用蘇禹珩的路引身份,十分不順利的進入。


    雖然這個時代的軍營,沒有禁止女人入內的規定。


    但因為男女有別,女子還是不方便進入的。


    奈何蘇禹珩六品京官,翰林院的身份太高。


    守門士兵不敢怠慢,去追剛進門的團校尉張鷹棟。


    張鷹棟轉身回來仔細看唐妙顏幾眼,放行之後低聲問她:


    “夫人跟了下官一路,到底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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