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妙顏剛做完這些,就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


    轉過頭看去,就見俊美矜傲的男人,冷著臉從外麵走進來。


    看到她的眼神,跟沒看見似的。


    關門落閂,幾步越過她,就正常去箱子裏拿被褥。


    不理她?


    她還不想理他呢!


    唐妙顏轉身去拆發髻,手指剛按到木釵上時,他居然說話了。


    “明日金鱗縣縣令齊歐明會攜夫人來拜訪,我要支幾兩銀子打發人去買菜。”


    縣令正八品,比蘇禹珩這個京官低四級。


    別說是蘇禹珩狀元出身的京官,將來前途無量。


    那就是解甲歸田告老還鄉,薛縣令都得來。


    “啪。”


    唐妙顏順手將錢袋子,直接丟到他懷中。


    “正經事就正經辦,我也不會攔著你。你先拿著吧!這麽大個男人,身上不放錢也不行。”


    她既然選擇要離開,自是不會要他的錢,否則也不會心急賣酒精。


    加上之前賣老幹媽的錢,如今她手裏也有十一兩二錢,足夠她做路費和暫時安頓之用。


    蘇禹珩又長又密的睫毛垂下,遮住矜傲惑人的黑眸,看了看手心裏的錢袋子。


    明明她的態度很好,明明每一句話都沒有問題。


    可是莫名的,他聽完這句話,心頭就是有些空落落的危機感。


    他掂了掂錢袋子,也就十幾兩的銀子。


    從裏麵撿出一小塊,回答道:


    “你說得對,過日子要精打細算,這個月的開支確實超標。我下個月會盡量不浪費,錢袋子還是歸你管吧。”


    他邊說邊走過來,不由分說拉住她的手,將錢袋子硬塞進去。


    唐妙顏也懶得和他撕扯,握著錢袋子收手,隻為利落脫離他的掌心。


    等她離開前,將錢袋子放到桌上也行。


    打定主意,她就轉身去放錢袋子。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大手搭在她的肩膀,阻止她轉過身去。


    “明日薛縣令帶著薛夫人過來,你總不能和在村子裏一樣。上次送你玉簪,你不喜歡,給摔碎了。那這次,我給你買了根金簪。”


    他邊說邊將一根小小的金蝴蝶簪子,插在她鴉青色的密發間。


    此時,他的眼神一改矜傲冷漠,變得深邃又多情。


    似乎能將這跟金簪插在她的發間,就能讓她消氣一般。


    “你哪兒來的錢買金簪?”


    唐妙顏抬頭看著他的眼睛,挑眉不滿的問。


    請同僚吃頓飯,需要找她要錢。


    結果買金簪給她,就隨便能拿出來?


    這男人是背著她藏小金庫了吧?


    蘇禹珩剛要收回來的手一頓,修長的五指無意識的微微彎曲,正好碰到她的耳骨上。


    有一陣燎原之火燒過,唐妙顏的耳朵瞬間就紅透。


    “金簪是拿碎掉的玉簪換的,你若將這金簪折斷,倒是還能換回金簪。”


    他勾起薄唇淺淺一笑,歪著頭收回手,看著她的目光竟然多了一分寵溺。


    論起敗家。


    蘇禹珩隻是蓋個房子。


    而她竟然連眼睛都不眨,就將玉簪給摔碎。


    那玉簪用料十足,即便碎了不能修補,也可以雕刻成其他飾品,最後隻換個小金簪。


    唐妙顏又羞又窘的轉眸,根本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我以後不會那麽衝動。”


    跟什麽過不去,都不能和錢過不去。


    他輕輕一笑,用食指指腹滑過她光滑的臉頰,話裏有話的回道: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你的這份優點,可是一把雙刃劍。”


    這話的意思是,他並不介意她摔碎玉簪,也從未心疼過。


    可他在提醒她,她過份剛直的性格,將來可能會傷到她。


    他希望她改改性格。


    “啪。”


    她抬手將他的大手從臉頰打開,不屑的嘲諷回道:


    “人生若隻是委曲求全,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蘇禹珩,想讓別人改之前,先回頭看看你自己有沒有缺點,是不是個聖人,再談論別人要不要改吧!”


    她說完轉身不理他,抽出他剛插到發間的金簪,連看一眼都沒有,就隨手丟到桌麵上,繼續拆著不算複雜的發髻。


    三兩下,一頭墨黑如瀑的長發,就帶著搖擺弧度散落在身後,更襯得她腰身纖細婀娜多姿。


    蘇禹珩有些不自在的轉眸不再看她,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兩次才停止。


    他趕快踢掉鞋子上書桌,躺進被子裏想別的事情分神。


    這一夜,他都被一個令人心跳加速的夢困擾。


    以至於第二天早晨醒來時,連看唐妙顏一眼都不好意思。


    他閉著眼睛裝睡,在她離開房間後,才起床快速換掉被單和床單,偷偷跑到後院清洗幹淨。


    好在唐妙顏本來就對他滿心憤恨,自然是不願意多看他。


    才沒有發現他夜間的小秘密。


    “蘇大人,蘇夫人,下官帶內人,多有打擾。”


    上午的時候,薛縣令和薛夫人坐著馬車來了。


    夫妻二人四十多歲。


    薛縣令看起來清瘦精神,薛夫人微微有些富態。


    兩個人都笑得和善,看起來倒是好相處的模樣。


    就是不知道為何,居然會有薛神醫那樣的堂兄。


    “蘇夫人和蘇大人成親多久了?”


    坐下聊了一會兒客套話,薛夫人突然問道。


    “三年。”


    唐妙顏。


    “那您家的寶貝,也該一兩歲了吧?怎麽沒抱來?這麽長時間,隻是乳母看著,可不行。一兩歲的孩子,就是要多隨母親在一起,才能建立好的性格品質。你們年紀小沒經驗,還是要多注意。”


    這話聽起來滿是關心,也挑不出什麽錯來。


    所以唐妙顏直言相告:


    “我們還沒有孩子。”


    薛夫人聽到這裏一怔,不過很快的,她就又笑了。


    隨便找個話題將這尷尬問題岔過去,似乎也就完事了。


    隻是不知為何,從這之後,薛縣令和薛夫人,經常偷偷看蘇禹珩。


    “蘇夫人,你別怪我多事。這女人啊!就算嫁的再好,沒有孩子傍身,老了也沒有依靠。我娘家有個妹妹,手裏有一副藥,專治久婚不孕的。隻是這價格有些高昂,最便宜的藥材也是千年靈芝。我家老爺和你家大人是同僚,這銀子我就不要了,能不能請蘇夫人拿其他東西……”


    她的話沒說完,但意思已經明白著。


    “你想要什麽?”


    “實不相瞞,我家小女年方十六,正在找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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