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鶴博死不瞑目,睜著大眼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之後宿舍裏趕緊報警,王鵬一看我的床鋪還是空的,就趕緊給我發短信問我在哪。


    王鵬周雨看著我有些激動得說看見你真是太好了,我們都以為你也出事了。


    我沒想到他們兩個會這麽關心我,想起昨天他們喝多了給李欣欣拍照,還和我吵起來,想想真是可笑,可能也是因為我救過他們倆吧,學生時代互相沒有恩怨,隻有誤會,你對別人有恩,別人也湧泉相報,哪怕是對你一點點的惦記,也是發自內心的掛念。我當時真的以為全世界的人都是這樣,可是後來到了社會以後,才明白很多人不像你想象的那樣,鬼迷心竅,鬼尤不及。


    我問他們胖子呢,王鵬說胖子一個人在廁所,這個事把他嚇得不輕,我們剛才一直都在陪著他。


    我們去了廁所看見了胖子,他肥碩的身子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露出的手臂上隱約看見一層雞皮疙瘩,眼神緊張得看著前方,喉嚨裏發出害怕的哼哼聲。聽見我們進來他身子一震,轉頭看了過來,見是我們才稍微放鬆了警惕。


    我走了過去,把胖子拉起來,胖子問我去哪?


    我說回宿舍。胖子一巴掌給我甩開,尖聲道不回去,我不回去!王鶴博死在了宿舍裏!


    我說校長會給我們換新宿舍,你跟我去新宿舍。


    胖子縮在角落裏渾身使勁得說那我也不回去,王鶴博的鬼混還會回來的!


    我身後王鵬和周雨趕緊解釋說這世界上沒有鬼的,相信我們,隻是你心裏在作怪……


    胖子突然站起來大吼你們騙人!我感覺到王鶴博沒有走,他就在我們旁邊,也許就在這個屋子裏!


    這話一出,王鵬和周雨也嚇一跳,眼神在廁所各個角落亂瞟,然後又說道沒有的,怎麽可能有……


    我長歎一聲,對胖子說,不管有沒有鬼,你都先跟我來,你一個人在這裏誰都幫不了你,就算有鬼,我們和王鶴博生前關係不錯,我想他一定不會來害我們。王鶴博肯定是被另一隻厲鬼害死的,但是你如果一直這麽懦弱,它下一個目標很有可能就是你,而你根本沒有任何辦法,所以我們要團結起來,不要怕它,我相信憑我們四個,一定會有辦法的。


    胖子聽完,哭腔得說就算我們四個在一起又能怎麽樣,我不想死,快救救我啊!


    我拿出那張大叔給的名片說,這名片上的是一個玄學大師,我去找他幫忙,他一定會幫我們的。


    胖子搶過名片一看,嚇得大叫一聲把名片扔了出去,我急忙接過名片斥責他又怎麽了!


    胖子手指顫抖著指著名片說西……西水公墓!


    我把名片收起來說他的位置確實是在墓地,不管他的職業是什麽,能救我們就好,王鶴博的舍友又不是你一個,你也別太害怕,事不宜遲我現在就要去西水公墓了。


    我們從廁所出來,這時候法醫讓人帶走了屍體,再仔細調查,隻是初步斷定是小型貓科動物的咬傷,但是被貓咬一般不會立即咬死,那王鶴博總不會是躺著不動讓貓咬啊。


    我和王鵬,周雨心裏都明白這事不簡單,但是誰也不敢說,畢竟麵前是絕對唯物主義的警察和法醫,我們也隻能眼看著屍體被運走。


    我們收拾收拾宿舍東西搬進了新宿舍,新宿舍離原來那間屋子不遠,搬起來也輕鬆,我的東西本來就少,順便把胖子的東西也搬走了,不一會原來的宿舍空無一物,隻留下淡淡的血腥味。或許過幾年這個消息淡淡散去了,又會有新生搬進來,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從學校出來,我打車去了西水公墓,來到這裏已經是正午了,太陽高照陽氣正強,我心裏也沒有多麽害怕,來到墓地門口,兩個保安攔住了我,問我來這兒幹什麽。我說我來找袁道公。


    兩個保安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人說想不到還有人認識這老家夥,我以為除了那個八字胡的老司機,沒人來找他了。保安跟我說你跟我來吧。


    我跟著保安進入了墓地,一片片的墓碑映入眼簾,雖然是青天白日之下,這些墓碑也透露著一層陰氣,讓人看了非常不舒服,越往深處走,我越發感到一股涼意,正午天氣很熱,但是我的雙腿還是打哆嗦,這種陰冷不是溫度上的,而是一陣陣陰氣往骨子裏鑽。


    墓地果然和別的地方不一樣,這時候保安在前麵忽然問我你跟這個袁老頭是什麽關係?


    袁老頭?聽保安這語氣,袁道公似乎年紀不小了,又想起他之前說八字胡司機大叔總來這裏找袁道公,我說是八字胡司機讓我來找袁道公的,有一些事情要跟他說。


    保安一笑說這個老頭在這兒過了幾十年了,一個人守著一片墓地,嘖嘖嘖,自從我來這兒上班以來,你是第二個來找他的人,真不知道這老頭還能撐多久。


    我心裏有些吃驚,一個人在這陰氣森森的地方過了幾十年,到底是個什麽日子。


    保安帶我一直走到墓地中心,這裏種著一棵梧桐樹,這棵梧桐樹十分粗壯,巨大的樹幹三人合抱這麽粗,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龐大的樹冠蓋下了一大片的樹蔭。在這一片墓碑中夾著一棵梧桐樹顯得十分奇怪,我不禁問道大哥,這棵樹怎麽栽到了墓地中間啊?


    保安抬頭看了一眼,眼神鄭重下來,對我說這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在墓地的外圍還有六棵梧桐樹,據說是把這片墓地的陰魂牢牢鎖在裏麵,免生禍端,說實話我也不太清楚,這棵樹在這裏很多年了也都平安無事,也就沒人管它。


    保安又帶著我走了幾分鍾,來到一間小平房前,保安喊道袁師傅,有人看你來了!然後走到房前開始敲門。


    裏麵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說是興祖麽?


    保安說是個小夥子,我也不知道找你什麽事,說是興祖讓他來的,我就帶過來了。


    裏麵人說除了興祖,我誰也不見,讓他回去吧。


    保安看了看我,說他不輕易見人,你請回吧。


    我一聽這話就急了,提起嗓門說老先生,不知道您口中的興祖是不是一個八字胡的司機大叔,確實是他讓我來的,我找您確實有急事,而且他也受了傷看起來很嚴重。


    屋裏顯然吃了一驚,問我你說的是真的?興祖受了傷?


    我說千真萬確。


    屋裏沒了動靜,不一會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仿佛年久失修的樣子,開門的是屋裏一個蒼瘦的老頭,一臉的皺紋,光頭,下巴留著一撮白胡子,估計這就是袁道公了。


    袁道公打量了我兩眼,他的眼神如同鷹鷂,犀利且空靈,就像能直接看到我的心裏,他問我興祖怎麽受的傷?


    我說我不知道,我在醫院碰到的他,好像是腿斷了。


    袁道公盯著我看了一會,眼神突然一眯,冷冰冰得說興祖的身體猶如金鋼,怎麽可能骨折,你說謊!


    我著急得說他確實是腿傷了,我在醫院看到的他,而且傷的還不輕,不信你就去看,他就在西水橋醫院。


    袁道公見我說的這麽肯定,盯著我一會,問道真是袁道公讓你來這兒的?


    我心想這老頭怎麽這麽墨跡,我把那張名片拿出來遞給他說他給我這張名片,我就找到了你。


    袁道公看了一眼名片,說這張名片你留著吧,日後說不定有用。


    我心想一張名片能有什麽用,不過我還是收了起來。


    袁道公順著我的手腕看到了我的指尖,黑色的血液結成了黑色的痂,他臉色瞬間一變,脫口而出說道這是九童煞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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