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道儒也不知走了多久,終於走到了西荒都護府君侯府所在地,一路走來,看著那些不明就裏的民眾,都是人心惶惶地站立在街頭巷尾,低聲談論,抱怨著什麽,牛道儒的心底想要殺死申不易的念頭又強烈了那麽幾分。


    但是又不住地苦著個臉暗暗自責,捫心自問道:


    “是否是因為我太過小題大做才有了今日之局呢?”


    ………………


    牛道儒遠遠地就看見馬懷遠冷著一張臉,坐在那張碩大的太師椅上看著自己這一行人等,心裏不禁暗道:


    “這馬懷遠,這是要問責自己嗎?”


    所以牛道儒也沒有跟坐在主位的馬懷遠打招呼,就徑直走到了馬懷遠下手的第三張椅子上,自顧自地坐了下去,心裏已然準備好了被馬懷遠問責,而他的下屬們則是一臉忐忑地站立在堂上,不知該如何動作。


    “鎮撫史大人,為何一臉慍色”。


    “不知鎮撫史大人,尋到那人了沒有?”


    馬懷遠似明知故問。


    牛道儒也是一臉沒好色的回道:


    “不勞君侯大人惦念,今日之局,自是我牛某行事不當,回到京都,我自會對朝廷有一個交代。”


    “想那申不易,跑的了一時,跑不了一世,牛某已經用青銅古鏡“明察秋毫”探的一些線索,回到京都自會真想大白。”


    馬懷遠咋聽到那青銅古鏡“明察秋毫”幾字時,也是臉色微微的變化了下,還想再試探一點什麽,卻聽牛道儒說道:


    “君侯大人,此間事已了,那我等這就告辭了。”


    牛道儒也不待馬懷遠說話,就徑直去了偏廳,叫上弘道院李道宗那三人,直接去了君侯府裏的一座院落,那裏麵有一座神秘的傳輸陣法。


    牛道儒站在傳輸陣法旁,又看了看弘道院元三人,大感倒胃口,也不再言說什麽,直接從懷裏拿出一寶瓶,從那個寶瓶裏把一滴龍脈之血滴在那傳輸陣法上,直接攜眾人回了京都。


    而馬懷遠在堂上皺著眉頭,又呆坐了片刻,似遇見了什麽棘手的問題一般,後來又把頭搖了搖,去到了那將官們都在的君侯府議事廳。


    馬懷遠一進入議事廳,先前還人聲鼎沸的大廳俱時安靜了下來,各級將官旋急又齊刷刷的向著馬懷遠起身見禮。


    馬懷遠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目光如炬,一一掃過場間的將官。


    那些將官在馬懷遠那道威嚴的目光之下,正不知該如何應對之時,卻聽馬懷遠口中響起一道如雷霆般的聲音。


    “巡城司司首,候元培何在。”


    “屬下在”。


    “今日那陣樞閣,何人當值。”


    “稟君侯,副司首張友德。”


    “速速傳張友德,來後堂見本君侯”。


    “稟君侯,那張友德,就在廳外候差。”


    “帶去後堂。”


    “其餘眾人皆散了吧,回去以後各安本職,各忠值守”。


    “屬下等,明白,”


    “君侯,我等告退。”


    …………………


    君侯府後堂,馬懷遠坐在太師椅上,目光炯炯地看著堂下跪立著的張友德,剛才聽聞張友德之講述,馬懷遠也是大感蹊蹺,難不成這”天地十絕陣”,竟是自主觸發的,難不成道通石感應道了什麽,馬懷遠也是有些疑惑不已。


    張友德則是噤若寒蟬般地跪立在原地,剛才他已經一五一十地將今日早間陣樞閣的情況說於了馬懷遠聽。


    原來今日早間,張友德從道通殿回到了那巡城司陣樞閣,剛和那值守的巡城司司司首候元培,辦完交接手續,張友德正要進入陣樞閣時,龍驤衛的人就到了,要他開啟城防大陣,並給他查看了龍驤衛替天行走的虎頭腰牌。


    那城防大陣不過是官府捉拿要犯之時,啟動的一種常用禁止手段。


    為的就是杜絕要犯使用法寶,從空中逃遁,是大鑫王朝各級城市都常備的一種禁止。


    但因康城是邊陲重鎮,在那康城巡城司陣樞閣裏有多達九種禁止,為的就是應對各種緊急事態。


    按照緊急事態的輕緩重急,又分為一級禁止,二級禁止………,依次類推,那九級禁止就是讓人聞風喪膽,鬼神皆避的“天地十絕陣”,而城防大陣不過區區一個一級禁止而已……。


    不成想,張友德接到龍驤衛開啟城防大陣的命令後,剛進入陣樞閣,剛要去觸發城防大陣的陣樞,那九級禁止“天地十絕陣”竟然自主啟動了,當時張友德就被震驚的癱坐在了原地,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但知道自己是捅破了天了。


    “你起來吧!”


    張友德戰戰兢兢的就要從地上爬了起來,突又感覺腦袋昏沉沉地堪堪就要暈倒,強運法決,才止住了那不穩的身形。


    就在此時,馬懷遠心底竟也生出一絲莫名的警覺,似感應道了什麽,馬懷遠忙在心底運行起北地冀州馬家的家傳絕學“神鬼愁”,定睛一看,果然在那張友德身上還有一絲淡淡的陰沉之氣。


    馬懷遠一運法決,並指成劍,道了聲:


    “破”


    就有一道霞光從他手指處,迸射而出,直指張友德,隻聽“嗤”的一聲,那道霞光就射入了張友德的身體,而張友德七尺的身軀應著那道“嗤”的聲響就從原地倒飛了出去,其間從張友德的身軀上還傳出了一道撕心裂肺的陰森森的慘叫聲,似地獄裏的陰靈,在惶惶天威之下魂飛魄散之聲。


    “這就是巫祖的手段嗎?”


    “奇了怪了,那道陰靈似乎之前受了重傷,那傷它的氣氣息怎麽很像道通石的氣息呢?”


    而堂外,那摔倒在地的張友德,跌跌撞撞,有些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隻是嘴角還掛著一縷血跡。


    剛才他被馬懷遠那道霞光震得從大堂裏倒飛而出,身上響起的那道陰森森的的慘叫聲已然讓他明白自己被陰靈附體了,想到今日的種種,他不禁褲襠都濕掉了一大片,額頭之上更是鬥大的汗珠如雨下。


    馬懷遠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大堂的門口,一臉冷漠的看著張友德。


    “本候且問你,你身上怎會有如此一道陰靈。”


    張友德,呆立原地,微微一想,心裏便已然明白,定是他私藏的那個胡姬所為。


    便垂下了頭,把情況如實向馬懷遠稟明。


    “那你最近可去過那道通殿。”


    “去過,今日………………。”


    馬懷遠聽完張友德講訴,沉思了半天,事情已然明白了七七八八,心裏卻是萬分的後怕,暗想道:


    “要不是陰差陽錯之下,那道通石感應道了巫祖的氣息,引發了那位於京都的“道通祖石”的警覺從而自主地啟動了那個“天地十絕陣”,今日的康城將不堪設想啊。”


    旋急又想道:“今日康城之所以免於浩劫,那申不易不成想,竟成了解此危局的關鍵,真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啊!”


    馬懷遠不禁感覺大有意思,心裏不禁又想道:


    “這個申不易,還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驚喜呢?”


    但是,那龍驤衛鎮撫史牛道儒臨走的一番話語,卻又讓他如鯁在喉,內心又起諸多疑慮。


    於是他先差人收押了那巡城司副司首張友德,又差得力幹將去捉拿藏匿在張友德家的那個妖嬈胡姬………。


    而他自己卻是直奔君侯府後院的一處密室,


    在密室裏,馬懷遠從書案上取了筆墨紙硯,準備寫一封信,這封信,他是寫給北地冀州門閥馬家家主——馬亢遠的。


    馬懷遠略微沉思了片刻,便下筆揮毫,龍飛鳳舞,須臾便揮就了一份書信,他把這封書信折疊方正,然後,馬懷遠在嘴裏,念了一道法決,那紙書信便無火自燃,片刻之後就化為一道青煙,消於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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