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懷遠帶著一絲意味難明的笑容看著自己的這名心腹下屬,緩緩地說道:


    “你該不是因為申不易的緣故,對龍驤衛的那些人如此痛恨吧!”


    馬懷遠把頭一低,說了一句。


    “屬下不敢。”


    “實話給你說吧,前些日子我已經給皇帝陛下上了密奏,請求陛下允我便宜行事,見機開啟那天地十絕陣來,隻是不想今日竟有如此陰差陽錯之局,也許這就是那個所謂的’機’吧!”


    馬懷遠雖然心裏疑惑不已,但是,不露聲色的又說道:


    “申不易,應該不會有事了。”


    “啊,”


    馬步鬥,先是咀嚼了下馬懷遠的話語,旋急會心一笑,說道:


    “是,屬下明白了。”


    ………………………


    馬步鬥明白了,並不代代表有人都明白了,有些人卻更加地疑惑了起來,或許有的人還會錘手頓足。


    牛道儒立在寶劍上,他舉目四顧,城西那片破爛不堪的屋舍,已然變成了斷壁殘垣,坍塌一地;而剛才原本一溜煙消失的人們又跑到了街麵上。


    牛道儒有些氣急敗壞起來,他不明白,他自己隻是讓下屬去叫巡城司的人,開啟城防大陣。


    不知為何,竟會搞成這樣,不知何因,巡城司那些混蛋竟然開啟這大鑫王朝的根本“天地十絕陣”來………。


    他歇斯底裏的仰天咆哮著:


    “天啦,都瘋了嗎?”


    “巡城司這幫蠢貨到底要幹什麽,為何開啟了這神仙都要怕上三分的’天地十絕陣’來,這是想要我死嗎?”


    牛道儒的心情糟糕至及,剛才他運行法決,祭起青銅古鏡“明察秋毫”,就要顯現出今日早間這處院落裏發生的所有秘密時,那些畫麵竟被突然而至的光幕給衝散了,本來他還想根據青銅古鏡給出的線索,尋根究底,抓到申不易的,現在看來,要抓到申不易無異於大海撈針。


    牛道儒的心裏不禁想道:“這個該死的申不易,要不是因為你,事何至於此,總有一天我要抓到你,要讓你在龍驤閣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牛道儒又看了看手裏的那柄青銅古鏡,好在這院落裏的有些畫麵還是被青銅古鏡給收納到了,雖然他的境界修為不夠,無法查看到青銅古鏡裏的那些畫麵,但是,他相信在他們龍驤衛一係裏,總有人能夠還原今日此間的所有秘密。


    牛道儒又環顧了一下城西這片破敗之地,才有些失魂落魄地從空中落了下來,帶著幾名下屬,從長街走過,向著西荒都護府走去,看他的背影有幾分落寞,更有幾分蕭索。


    而在康城外西北十裏遠的一處深入地底十丈的巨大暗洞裏。


    一名十分蒼老的老者正盤腿端坐在一張碩大無比的人皮之上掐指衍算著什麽。


    這這老者雖佝僂著身子,但他那附著層層疊疊烏鴉羽毛的身子怎麽看也有九尺之高,但是和鋪在他身下的那張人皮比起來還是有所不及。


    這老者細看之下,雖有九尺之高,但是他那尖尖的腦袋,卻要比尋常人小上了那麽幾分,隨著老者的不斷掐指衍算,他那個尖尖的頭頂的頭皮,竟也隱隱地上下蠕動著,難道那頭頂的皮膚之下竟沒有頭蓋骨?


    而在頭頂兩側則是幾縷白色的長頭發,雜亂的生長著,那些白色長發有幾根垂在了他尖尖的夜叉耳上麵。


    這老者鷹鉤鼻,三角眼,猩紅的眼珠,在暗穴的昏暗裏,更顯駭人,尖嘴猴腮,紙片一般薄的嘴唇,根本無法包裹住他那口已經為數不多的幾顆白的慎人的尖尖牙齒。


    老者骷髏一般的手指咯咯作響的掐著法決,從他那層層疊疊的烏鴉羽毛裏蕩出了陣陣寒冷的陰風,回蕩在幽暗的地底空間裏………。


    “沒有想到,竟會如此,天意嗎?”


    那老者紙片一般薄的嘴唇微動,那道話語,似從他的幹癟的肚子裏飄出來一般,陰森森地。


    他前方跪著的幾人,在聽見他這道話語之後,也是無言的彼此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位穿著絲綢質地袍服的中年胡商,有些戰戰兢兢地開口說道:


    “國師,屬下也不知何這’天地十絕大’陣竟會在此時啟動,想那巡城司的副司首張友德,早已中了國師定下的美人計,把我那會媚術的小妾納入了房中。”


    “十日前,我就已經將國師交付於屬下的那個裝有陰靈的寶瓶,交付於了我的小妾。”


    那胡商聲音有些顫抖地繼續說道:


    “並再三囑托她務必在昨日晚間,把那道陰靈從寶瓶裏放出,附身在張友德身上,好趁張友德今日值守陣樞閣之機,破了’天地十絕陣’的陣樞,方便國師今夜入城,完成熱布大汗的大計。”


    那胡商說道最後,竟然有些哭腔,


    “隻是沒有想到,熱布大汗的大計,今夜就要實現的節骨眼上,竟然出了如此差池,還請國師看在屬下往日功勞上,許屬下,將功折罪…………。”


    說完,那個胡商一副哭腔,五體投地的伏在了地上,等候著老者的發落,那些跪在胡商後麵的幾人也是誠惶誠恐的匍伏一片。


    “你們都去死吧!”


    一道鬼厲的聲音又從老者幹癟的腹部飄了出來,隨之而往的就是從老者層層疊疊的烏鴉羽毛裏飄溢而出的滾滾黑煙,那黑煙裏,有厲鬼的聲音,有來自地獄的惡魔,黑煙彌漫過匍伏在地的那幾人,那幾人在黑煙裏發出了地獄裏才會聽聞的慘叫,讓人魂飛魄散………不得往生。


    陰風過後,黑煙散盡,昏暗的地麵,依舊陰冷潮濕,別無一物,仿佛那幾人從未來過人間。


    這老者幹癟的腹部,“咕嚕”一聲響動,難道他的腹部裏住了一個剛剛吃飽了的惡魔?


    這時,從老者的後麵的黑暗裏走出了幾名巫師模樣的人,那幾名巫師,走到了老者的身前,立在了剛才那個胡商匍伏的地方。


    其中一位年齡約莫四十歲,皮膚蒼白,勁上環著一串嬰兒頭骨做成的項鏈的巫師向著老者說道:


    “巫祖大人,事到如今,熱布大汗交代的事情,還能操持嗎?”


    那老者有些意興闌珊地說道:


    “想那天地十絕大陣,神仙都要退避三舍,既然已經啟動,我等的康城之行隻能暫時放棄!”


    “今夜我等就舍了這身皮囊,先行返回西荒。”


    老者還是嘴唇未動,那些話語還是從他那已經不那麽幹癟的腹部飄了出來。


    “巫祖大人,這是為何?”


    “那天絕大陣滅仙誅鬼,為師剛才衍算之下,雖發現那天地十絕大陣似少了一角,但是也不是你我能拂當一二的,如果不行那魂魄出竅之策,如若被那大陣發現了我的氣息,我等是斷無可能走出這康城地界的。”


    那幾名年輕巫師一下就沉默了,先前那名說話的中年巫師又似想到了什麽,又輕聲問道:


    “巫祖大人,孩兒們如果舍了這身皮囊,行那魂魄出竅之法,回到西荒,不出三月,孩兒們就會魂飛破滅………。”


    “孩兒們莫要擔心,兩月後,就會有商隊前來,取回我們這一身皮囊的。”


    這是,另外一名看著臉龐有些青澀的巫師忽然說道:


    “祖巫國師,如果我等就這樣回了西荒,那些已經潛在康城地底之下潛伏了千年的族人怎麽辦!”


    “”桀桀桀桀”


    突然從老者巫師幹癟的腹部,飄出了一道陰陰森森的笑聲。


    然後那老者巫師說道:“龍丹少汗,那些潛伏在康城地底之下的族人,現今都在沉眠中,隻有當我進入了康城後才能喚醒他們。龍丹少汗就莫要擔心什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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