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京都民眾尚且比旁人多出一個心眼,更何況是一位藍底魚龍衛?


    “回,呃...唐景程的罪狀已經收集妥當,不日就將流放邊關。”早就對門口“長公主府”牌匾莫名換成“蕭府”有所疑惑的藍底魚龍衛如是說道。


    “好,我知道了。”蕭雪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道:“以後這種事情沒必要和我說,畢竟和我沒什麽關係。”


    “呃...”不是你讓咱收集他的罪狀嗎...藍底魚龍衛眨了眨眼,但又瞬間反應過來,笑著道:“嗬嗬,畢竟是小姐討厭的人麽,如今倒了黴總要來通知一聲,好讓小姐高興高興嘛!”


    “蕭雪,你家這護衛穿的挺帥的嘛!”等到那藍底魚龍衛轉頭離開,聶雲才在一旁嘖嘖稱奇道:“瞅著武道修為也不弱的樣子。。。誒,師姐,你怎麽笑的莫名其妙的?”聶雲撓了撓頭,有些不知所措。


    ”嘻嘻,月月,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正好我娘聽說我學了製符特意在家裏造了一間製符室,我還沒去看過呢,咱們一起去看看吧。”蕭雪也是笑的莫名其妙的,輕輕攔在聶雲身前挽住了韓月的手臂,紅潤的嘴唇微動。


    “這個土包子,連魚龍衛都沒聽說過。”


    然後兩人莫名笑的更歡了。


    其實倒也不是聶雲沒聽說過魚龍衛,沒見過魚龍衛才是真的,畢竟誰知道魚龍衛穿啥衣服啊?或者說魚龍是個什麽玩意啊?


    “誒誒誒,你們走了我幹什麽啊?”聶雲望著兩條逐漸遠去的窈窕背影,甚至來不及問她們之前何故發笑,兩步並一步的跟了過去。


    “嘻嘻,隨你啊,或者過來和我們一起製符?”蕭雪笑嘻嘻的聲音悠悠飄來,令的聶雲腳步不由一滯。


    他會製個鬼符喲!


    “那你家有沒有順便造個煉丹室啊!”聶雲不死心的喊了一句。


    “哈哈哈,你覺著呢?”蕭雪頭也沒回,接著道:“不過我家雖然沒有,但是這裏可是京城,我記著大乾的煉丹師總會好像在城南,你要是閑著可以去瞅瞅。”


    聶雲微微一愣,可再想詢問時,兩道身影已是消失在視線內。


    也對,煉丹要地火,誰家會在自己宅子下麵建在引一條地火脈啊...又不是靈符師,隻要一間靜室就夠了...誒。


    ......


    聶雲一個人順著寬敞的朱雀大街一路向南,一雙眼睛無神的環視著四周,希冀著找到和煉丹師有關的物件。


    “怎麽打聽了一路都說不知道煉丹師總會在哪裏啊!”正當聶雲哀歎之際,一道胖胖的身影忽然自他眼前閃過,聶雲雙眼一亮,當即叫道:“胖子!”


    唐源聽著熟悉的聲音微微一愣,腳步也隨著頓住。


    “雲哥?你怎麽在這了?”唐源豆大的眼珠裏閃過一絲驚喜笑道。


    “我和我師姐來京城找蕭雪玩兒,結果她們拋下我了。”聶雲右手輕輕扶額歎了口氣接著道:“對了,你走這麽快是有什麽急事麽,如果忙的話你先走好了,我也就是和你打個招呼。”


    “嘿嘿,急事沒有,喜事倒是有件。”唐源說到這裏莫名的笑了起來,嘴角不自禁的咧開,不等聶雲發問便笑道:“我大哥要被流放了,我這不得趕過去送行送行啊。”


    “呃...我有點亂...你要不再說一遍?”聶雲微微後退一步,嘴角微微抽了抽:“你剛才說的是你大哥還是你哪個對頭啊...”


    “哎,你不懂。”唐源這時候也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話容易給人產生一種莫名的聯想,連忙揮了揮胖胖的手臂道:“我大哥是家裏的嫡子,像我這種庶出子,就算努力考上了嶽麓大學堂都沒啥用,平日裏照樣被他欺負,現在他被流放了,我當然要開心咯!”


    其實說是被欺負都是算往小了說了,像他這種沒有地位的庶子,在他大哥眼裏和一般的家仆都沒有兩樣,他大哥甚至因為他兩長相的相似反而對他比對一般的仆役還更為苛責,直到他考上了大學堂這種情況才稍微好轉了一點。


    若不是唐家家規規定所有子嗣都必須享有鍛體的一切資源,他恐怕現在還活在他大哥的陰影之中,所以自然對他大哥沒什麽好感,甚至說得上是厭惡!


    “奧...”聶雲對豪門內的蠅營狗苟雖說有所耳聞,可終究無法感同身受,聞言也隻能應和的點了點頭,接著道:“誒,那你知不知道煉丹師總會在哪裏啊?我在城南找了半晌了都沒找到。”


    “煉丹師總會?你在這裏找?”唐源撓了撓頭,眼底露出一絲困惑:“那玩意兒不是在城北麽...”


    “哈???在城北?你確定?”聶雲雙眼倏地圓睜。


    “到底哪個家夥跟你說在城南的?我在這片混了十來年,能記錯?”唐源莫名地搖了搖頭,拍了拍聶雲肩膀道:“算了,哥們帶你去好了。”


    “你不去送你大哥了麽?”聶雲雖然很想立馬答應下來,但還是道:“實在不行你給我個大概地址就好了,我慢慢找...反正挺閑的我。”


    “得了吧,過去也就看個熱鬧,難不成還真指望我給他流兩滴眼淚不成?”唐源揮了揮手,滿臉不在乎道:“反正我去不去也沒人注意。”


    “哈哈,好吧,那就謝謝咯。”聶雲瞧著唐源是真不在意的模樣就沒再推辭,咧嘴笑了笑道。


    “嗨,咱們哥倆之間說什麽謝。”唐源笑著勾住了聶雲的肩,這份交情自聶雲在總榜淘汰賽上把他扛起送向休息室那一刻便存在了。


    “重死啦!!!”


    ......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麽覺得了,但是聶雲還是再一次忍不住感歎了一聲,這個京都也太大了吧!


    哪怕是他和唐源已經刻意加快了腳步,這速度甚至已經比普通人的跑還快上幾分了,可即便如此,當他們到達城北地界時,還是足足浪費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我記著好像...應該就在附近了。”唐源一邊撓著頭,一邊努力回想著。


    “...你別等等告訴我煉丹師總會在城南。”聶雲的嘴角微微抽搐,他們已經足足在這塊地界逛了半個小時了!


    “怎麽可能!”唐源雖然有些尷尬但還是篤定道:“就在城北錯不了,隻是這具體位置我有點記不清了...”


    “要不...咱還是問問人?”聶雲試探性的問道。


    “開玩笑好嗎,我唐源好歹也是從小在京城長大,那麽大一個煉丹師總會我能找不到?”唐源漲紅了臉,寬大的右手將整個胸脯拍的啪啪作響,肉波陣陣。


    聶雲想著若不是唐源太胖,額上的青筋一定會條條綻出的。。。


    “好吧。”聶雲無奈一歎,好歹得照顧一下身為京城本地人的麵子。


    而就當聶雲再次跟著唐源走進一條小巷時,還不待聶雲歎氣,一道略顯憤懣的聲音便倏地響起。


    “你個胖子到底能不能行?找個煉丹師總會都找不到?”


    “就是!”聶雲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意外...”唐源下意識的撓了撓頭。


    “誒?”兩人瞬間如夢初醒:“你誰啊?”


    隻見街角的盡頭,一位身穿淡黃色麻衫的中年人大步走了出來。


    中年人鷹鉤鼻,眯眯眼,麵色黑黃,加上右半邊臉頰上的一條三四厘米長的疤痕,光是看上去就給人一種凶厲的感覺。


    不過此時這張略顯凶厲的臉上卻掛著一抹濃烈的憤懣之色,甚至不過癮的用手指著唐源的鼻子喝道:


    “老子這個外地人都比你認路!”喝聲中竟還帶上了一絲淡淡的委屈。


    “呃...關你啥事!”唐源雖然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但似乎眼前這個人好像跟著自己走了挺長的彎路的,不由得又有些氣短接著道:“要不你來帶路?”


    “我可去你的吧!”兩條肉眼可見的白色的氣流瞬間從男子的鷹鉤鼻中噴出,隨即大手猛的一揮。


    噔噔噔噔噔,隻見街頭的轉角處突然冒出了十數個青衣蒙麵的身影,瞬間便將聶雲二人團團圍住。


    唐源先是愣了愣,隨後抹了把額角不斷滲出的汗水,連連擺手道:“大哥,有話好好說,沒必要啊...”


    “嗤,老子聽說你要去煉丹師總會特意在那裏埋伏了半天,現在你擱這說沒必要?”鷹鉤鼻男子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本是打算在他歸家的路上埋伏的,幸虧他有先見之明,提前就偷偷跟著了,聽到他又要去煉丹師總會?


    行吧,去就去了,咱換個地方就行了,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唐源居然硬生生沒有找到離此地隻有兩街之隔的煉丹師總會!


    而那數十道青衣蒙麵身影雙眼也都是微微眯起,眼底閃過一絲惱怒。


    就是因為這個胖子的路癡,害得他們白白蹲在角落裏一個多小時!


    導致他們隻能放棄埋伏,被迫在街頭強行堵截。


    要知道這裏是京都!哪怕隻是城北的一處小巷中,但可以預見的是,隻要這裏的動靜稍微大了一些,不出五分鍾,一定會有京都衙役趕到現場!


    也就是說,一旦他們沒有在五分鍾之內解決掉這兩個家夥,他們就再沒有機會了。


    而這次的任務一旦失敗...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將會麵臨些什麽。


    想到那個有些癲狂的老女人,長相凶狠的鷹鉤鼻男子不禁打了個冷顫!


    “埋伏我?”唐源微微一愣,伸出粗壯的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臉不敢置信道:“有沒有搞錯?我就是普普通通的庶出子啊,綁了我一點用都沒有,我不值錢的啊!”


    “還擱著耍小聰明呢?”鷹鉤鼻男子雙眼微微眯起,右手猛的一揮:“上,速戰速決!”


    表麵上耍寶賣慘,實際上偷偷運起氣機將聲音盡可能的傳遞出去,吸引衙役的注意。這點小心思怎麽可能瞞得過久居京城裏的他?


    鷹鉤鼻男子突然覺得自己才算是真正的京城人,不管是對京城地貌的熟悉還是心眼的數量...純純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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